当末日进行时 作者:茂式豚肉酱烧饼

    十四.特别新闻报道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向羽忙了一大轮以后，好不容易终于闲了下来，难得的假日，要干些什么呢？答案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带上陈嘉音和轩辕煌，让他们熟悉这个陌生的城市和世界。

    本想把这个重任直接丢给王保国，但顾虑到只有自己才能镇住轩辕煌，向羽最终还是放弃了宝贵的休息时间，抽空把他们带到市区，美其名曰是学习，到后来，则完全是成了玩乐，幸好轩辕煌他们在这城市里消费不用花钱，要不以轩辕煌的奢侈程度，向羽这几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小小银两，全部吐出来倒贴还不够。

    “哇……”陈嘉音馋得几乎把整张脸贴到玻璃橱窗上，吞吞口水，有很多东西她都很想要，但想着无功不受禄，她对这个城市既无贡献，也无建设，这样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去奢侈浪费，似乎很对不起这里的人民，而且在经历了前些时候的示威冲突后，她就更明白自己在这座城市的人民心目中，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因此，她并不像轩辕煌，想要就要，想买就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贴在橱窗那把她想要的东西反复印在脑海里，一如她在自己的时代里买不起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般。

    “嘉音真是个好孩子呢……”王保国站得离他们远远的，却不忘在向羽耳边念叨陈嘉音的好，的确，向羽也承认，陈嘉音是个好孩子，她不会贪心，做事知分寸，不像某些大少爷，就只懂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照顾陈嘉音，比看管轩辕煌来得要省心许多。

    “嘉音，你很喜欢这只小熊吗？”说着，王保国就悄悄地走到陈嘉音身旁，顺着她的视线往橱窗看去，是一家卖手工布娃娃的店，而陈嘉音，似乎是看上了那只毛茸茸的棕熊，虽然在王保国他们的时代里，这种棕熊早已灭绝，但却无损于人们对它们的喜爱。

    摇了摇头，陈嘉音苦笑着说：“呃……不是……”

    王保国叉腰狐疑地凝视她的苦笑，他知道陈嘉音是不好意思让他花钱，但——但他却不知道，陈嘉音是真的没看上这只小熊，她一直在盯着的，是小熊后面的那只青蛙……

    “逛了一天你啥都没买成，来，这只小熊就让我送给你吧！”王保国拍拍脯，大方豪爽地正要迈入店内，却被陈嘉音从后一把扯住，“真、真的不用了，再说……”

    “什么？”王保国突变的脸色让陈嘉音明白她现在应该住嘴，但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再说她喜欢的也不是那只小熊……为什么男人都那么奇怪，都认定了女孩子会喜欢可爱的东西？没错，她也很喜欢可爱的东西，但每个人对于可爱都有不同的标准，那只小熊在她看来可爱是可爱，但有那么点普通，然而它身后的小青蛙就不同了，可爱的大眼逗趣而机灵，绿绿的身体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比起小熊来，她更喜欢的，是那只在旁人看来不起眼的小青蛙。

    然而，那只青蛙或许真的是太小了，压没有人留意到它的存在，于是当王保国大步走向那家店的时候，陈嘉音只好为那只小熊和自己的小青蛙默哀，对于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东西，她从来都是即用即弃，甚少有保存完好的……

    “来，给你！”就在陈嘉音低头默哀之际，一个意外的暴喝却从头顶响起，这个暴喝对陈嘉音来说现在是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轩辕煌的标准命令式语气。

    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轩辕煌，陈嘉音接过他递来的袋子，里面装着的赫然是自己看上的那只小青蛙，“就算是我打赏给你的吧，这几天你也干得不错，以后继续好好服侍本少爷，自当重重有赏！”

    “……”陈嘉音痴呆地看着自我优越感正盛的轩辕煌，却半句感激也说不上来，毋宁说，比起感激，她更多的是感到恶心，她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花别人的钱来赏赐下人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家伙，他、他——陈嘉音已经不懂得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位大少爷了。

    向羽在众人身后笑得禁不住要抽搐，而王保国则被轩辕煌气得快要爆血管，同行五人，惟有应琳时刻沉稳冷静，但这也只能充分地验证了他的面瘫属罢了。陈嘉音无奈地叹了口气，憋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憋出句“谢谢”来，登时就让面前的大少爷心花怒放，自我优越感再次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好了，走吧，你们刚不是说要到那高塔上去看看吗？出发吧。”转身带着众人朝口中所说的高塔走去，向羽马上就瞄到有两个黑黑的身影跟在了自己的后头，或许是旅行时留下来的习惯吧，无论是陈嘉音还是轩辕煌，都特别爱跟着自己的屁股后面走。

    所谓的高塔，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物，集商务和旅游悠闲于一体的综合摩天大楼，顶层设有瞭望设备，供游人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是这个广州新城的地标之一，也是目前全球最高的大楼，楼体以特殊的材料制成，可以滚动播放实时的新闻和电视节目，一般若无重大事故，政府都会在屏幕上播放一些公益宣传片，但最近恰逢穿越者大批到来，如今屏幕上24小时滚动着的，都是有关于穿越者的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幢高楼，让初来乍到的陈嘉音和轩辕煌都惊叹了许久，在这座人造的城市里，无需考虑抵受风灾和地震等问题，里头的楼就自然能盖得比他们所在的时代高，完全没有想到这点两人就只会像乡巴佬进城一样，一路大呼小叫，吸引了不少途人的注意。

    搭上电梯，众人仅仅花了1分钟就登上了205层高的楼顶，陈嘉音和轩辕煌趴在透明地玻璃窗上往外看去，急速上升的高度差很快就让他们连喊也喊不出来，耳朵轰鸣作响，就连吞口口水也会觉得喉咙刺痛刺痛的，当他们踏出电梯扶着墙壁站了快半小时以后，脸上才终于恢复了那么点血色。

    “怎么样？还好吧？”若无其事般的向羽好心走过去拍拍轩辕煌的背，看他的脸色比陈嘉音还要差，真看不出他的体质原来如此赢弱。

    “哼！不用你担心！”别扭地转过瞬间通红的脸，当轩辕煌眼看着陈嘉音淡定地扶墙站起往望远镜处走去时，他急得几乎要跳脚，“喂！你等等！过来！扶我过去！”

    “啊？”不满嚷嚷，但陈嘉音却已经习惯了轩辕煌的使唤，于是只要强忍着不舒服的闷劲，慢慢走到轩辕煌身边，扶着大少爷的手臂，陪他慢慢走到望远镜旁，“你一个人可以吗？”

    一把甩开陈嘉音的手，轩辕煌连忙扶住身前的望远设备，重哼一声：“你退下吧！”

    “那你自己小心。”陈嘉音巴不得他吼她滚开，从此远离他的身边，勉强再走一会，找了个没人的望远镜靠着，这时，才发现向羽早就不声不响地坐在了自己的跟前。

    “辛苦你了。”简单一句微笑和问候，却让陈嘉音完全忘却了先前的劳累，朝向羽腼腆地笑笑，陈嘉音故意把视线转移到望远镜上，角度稍微朝上的镜头，望见的，竟是一片纯白，陈嘉音傻傻地盯着镜头，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往天上望去，会是一片的白，这时，向羽的声音再度自耳边传来：“这个人造城市的天空是假的，只是投屏幕反映出来的影像。”

    “哦……”差点把这里其实是建在海上的城市给忘掉了，陈嘉音回想起从渡渡鸟身上俯瞰到的巨蛋，一下就明白了望远镜所看到的其实是这个城市的墙壁，“所以，大家在利用望远镜时，都会很有默契地不朝天上看，但有些人，却始终按捺不住自己对天空的向往与好奇心，结果，却是幻想的破灭和残酷的现实。”

    “你……在说谁？”陈嘉音总觉得向羽这番话是意有所指，但她却不能准确地对号入座，遍观同行之人，陈嘉音直觉向羽没有在说他们，那是在说她么？又好像不是……说他自己？陈嘉音也不了解向羽的全部……

    “呵，只是随便感叹一下罢了，你不必介怀。”向羽说罢从窗台上一下跃起，走到陈嘉音身边，扶起她的望远镜，替她重新调焦。

    “呃？”就在此时，借出一步守在旁边的陈嘉音却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呼，向羽闻声抬头，却见原本放着蓝天白天的城市顶部，画面一转，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像。

    那是个外表看上去好像那些土著酉长的中年大叔，鲜艳的巨大羽毛在他的头上，做成了一顶扇形的帽子，黝黑的皮肤上涂抹了各种天然颜料，画着意味不明的图案的标记，他的背后有些火光，但由于背景过黑，看不清他究竟身在何处，这时，在楼顶观光的旅客早已闹成一团，大家都惊讶于这个土著酉长的出现。

    “诸位自遥远时空而来的朋友，伟大的伊邪魁科奇之神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是位于地球新大陆北端的伊第克文明，伊邪魁科奇之神的祭礼把你们呼唤到这个世界来，是为了给予诸位神的试炼，若诸位想要回到遥远时空的彼方，则必须亲自来到我们的部落，我们将会遵循神的旨意，将诸位送返遥远的时空。我们是来自地球新大陆北端的伊第克文明，神的祭礼将诸位呼唤而来，亦会将诸位送返远处，若要回到遥远时空的彼方，请亲自来到我们的部落……”紧接着，那个说话像念咒似的酉长把上面的话足足重复了五分钟之久，而后城市的顶部恢复一片蓝天白云，刚刚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向羽！”王保国急急赶来，他忧心忡忡地盯住向羽，刚刚那个酉长所说若是真话，那么……就在王保国忧心之间，突然从苍穹之端掠过一阵黑影，定睛一看，却见无数以羊皮制成的熏黄纸张从天而降，向羽见状，立即夺路冲进电梯，回到地面，他伸手接过天空飘落的一张羊皮纸，但见上头以一种陌生的文字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在他皱眉的那一瞬间，陌生的文字尽数化为他所认识的通用国字，上头重复着的，正是刚刚那影像所传播的内容。

    “喂！向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轩辕煌也跟着赶了过来，尚未适应高度落差的他依旧憋足了劲怒吼，任谁也明白，刚刚那一幕究竟代表着什么，他们能回去？这个奇怪的文明奇怪的酉长能让穿越者回到过去？是那个文明把他们召唤过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在了向羽上手的羊皮纸上，最后从电梯跑出来的陈嘉音捡起地上的一张羊皮纸，拿到手里，眼看着陌生的文字在自己手里化为熟悉的汉字，她闭目深呼吸一口气，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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