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妻 作者: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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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却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兰猗,她装疯卖傻,自己乃九五之尊,同个疯子傻子计较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兰宜问他,宇文佑站起来丢下一句“押后再审”便负手而去了。
皇上口谕,张纯年只能把兰猗重新送到大牢。
于是,兰猗在大牢过了一夜,仍旧是烧得红堂堂火盆烤着,仍旧是翻滚的热汤泡的茶,仍旧是荤素搭配的夜宵,还有一张临时支起来的床,被褥也都干干净净,只是兰猗怎么能睡得着呢,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她在等公输拓,只是数过一次更鼓又一次更鼓,公输拓没来,却来了丰云旗。
此时已经是辰时,重刑犯的牢房里是分辨不出白天夜晚的,因为连一扇小窗都没有,听狱卒说有人来看自己,兰猗揉着惺忪的睡眼,见牢房的门启开,丰云旗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他丁忧在家,没穿官服,月白的长袍,外头连一件大氅都没披,一身寒气扑向兰猗,兰猗突然清醒了些许。
“三更半夜你怎么来了?”
炭火渐渐弱了,牢房里骤然清冷,兰猗裹紧被子,这样的处境,也不用计较得体不得体了。
“天已经亮了。”
丰云旗说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够,把兰猗看得浑身不自在,说来他只是自己小姑的未婚夫,那双眸中透出的关切让兰猗惶恐。
“哦,天都亮了。”
兰猗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忙用手掩住嘴巴,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你,可好?”
丰云旗忽然想起秋落托他给兰猗带来了一应用物和吃食,将腋下的包袱塞给兰猗,又把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小心翼翼的把饭菜拿了出来,还把筷子用帕子擦了干净递给兰猗。
兰猗接过又放下:“昨晚吃多了,积食,现在不饿,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了?”
作为丈夫的公输拓没来,却来了小姑的未婚夫,兰猗有点奇怪,哪怕是媚嫦来或者是十三爷公输撼来或是修箬来都可以理解。
她坐在床上,丰云旗站在她面前,牢房本就不大,突然间孤男寡女了,陡显逼仄,丰云旗略有局促,回头看看廊上没有狱卒,也还是压低声音道:“侯爷人在晋中呢。”
兰猗坐着,而他本来就高,松柏一样挺立在兰猗面前,听闻公输拓不在京城,兰猗猛地抬头看他。
真实情况丰云旗是不了解的,兰猗出事后秋落跑回侯府,公输拓不在家里,秋落不想兰猗的事给公输家人知道,一来怕让公输措和郑氏那种人称心如意,二来也怕给公输措和郑氏这类人落井下石,不见公输拓,秋落正在街上彷徨,碰巧遇到了丰云旗,平时兰猗对丰云旗多有赞赏之词,所以秋落就把兰猗的事告诉了他。
“侯爷去晋中作何?”
兰猗心里慌了,忽然发现自己一贯的只是在装强硬,那都是因为公输拓在身边。
公输拓其实是从晋中回来后又返回去的,正月十五之前去了,那是听闻晋中令张广发病危,但他去了之后见张广发染病是真,却也当不上个病危,且他发现张广发其实是患了心病,公输拓与他交好的事不知谁捅给了宇文佑,前些日子,宇文佑派人去探望张广发,话里话外透露出,最好与公输拓保持一定距离,否则便是身首异处,张广发遂怕了,这厢不能得罪皇上,那厢又忌惮公输拓,两下夹击,病来如山倒。
公输拓了解真实情况后,先回京陪宇文佑过了上元佳节,然后日行六百的突然返回晋中,还在深夜潜入张府,一把刀压在张广发脖子上,告诉他:“皇上可以让你身首异处,本侯也可以随时取你的狗头。”
张广发哭天抹泪,一想横竖都是死,索性将脖子伸给公输拓:“我赤胆忠心换来个小小的晋中令,我两袖清风换来了皇上的猜疑,今个以蝗虫之灾贬谪我,明个以晋中大旱责罚我,我这个官做的憋屈,索性一死,一死了却生前身后事,侯爷,你动手罢。”
公输拓突然哈哈大笑:“我说老张,你既然明白这些个道理,为何寻死呢,你该好好活着,然后荣华富贵。”
张广发琢磨下他的话,是这么个理儿,既然自己不怕死,还怕什么呢,于是,同公输拓促膝长谈,直至天明。
而今,公输拓正从晋中返回,这些个事丰云旗不知道,也就无法告知兰猗,只安慰她:“夫人放心,我誓死救夫人出去。”
兰猗觉着这话硌耳朵,他公输拓可以誓死,谁让他是我丈夫,她秋落亦可以誓死,谁让她是我的婢女,甚至贺兰令说誓死都没什么反常,谁让他是我表哥,但你丰云旗与我八竿子打不着,要硬说有交情,也是因为曾经帮媚嫦给他写过一封信,但你也没必要誓死。
兰猗吸吸鼻子,脸上有点发热,尴尬境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问他:“听说大理寺是不允许外人探监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对丰云旗倒不是什么上天入地的难事,他父亲丰隆曾是大理寺卿,往日的那些下属都还在呢,丰云旗求到父亲的旧部头上,就有人偷着将他放了进来,把这些个话匆匆告诉了兰猗,此地他亦是不能久留,告辞时又是那句话:“夫人莫怕,丰某誓死也要把夫人救出来。”
161章 圣旨下,给夫人换个住处。
丰云旗在御前行走,门路倒是有,但兰猗不想他抛头露面,自己给扣了个谋反的罪名,何必连累无辜,却也不能等死,兀地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新收的徒弟,顺天府府尹朱渊渔,于是兰猗让丰云旗去找朱渊渔,把自己眼下的境地告知于他。
当然,兰猗明白那朱渊渔八面玲珑不是可托付的,然现下没有其他门路,只能是有病乱投医了。
丰云旗走后,兰猗准备补一觉,刚蒙上被子,牢房的门哐当开了,她把脑袋露出被子,见是两个狱卒端着水盆子拿着手巾还有一个食盒进来。
“夫人,您是先吃还是先洗脸?”
兰猗头昏脑涨,不想吃也不想洗漱,那狱卒补充道:“吃完了咱们得给您换个地儿。”
兰猗霍然而起,不知这换个地儿是不是砍头的婉转说法,再看看开了盖子的食盒,最上面一层是她爱吃的油炸花生米,怎么看都觉着这是顿赴刑场之前的饭,曾几何时她对死是那么好奇,而今忽然就怕了,还有更大的不甘和屈辱,特别是死在自己亲姐姐手中。
“我不吃也不洗。”
她蜷缩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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