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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女帝师 作者:小伍

    分卷阅读104

    笄,方才缓办,也着实让你躲懒了两年。如今既已成年,便逃不脱了。为青阳公主选女官的事情,便全权交与你,有什么难处,及时来回本宫。”

    我忙道:“臣女谨遵懿旨。”

    皇后颔首道:“时辰已到,各自上学去吧。青阳公主没有侍读,便暂时交由封大人好了。”

    封若水站起身来端端正正行一礼:“臣女遵旨。”

    一时散去,四个女官领了五个孩子去上学。锦素遮眼看了看天色,笑道:“皇后说话倒是简单,一句多余也没有。”

    未等我开言,皇太子高显便笑道:“母后总领朝政,十分繁忙。听穆仙姑姑说,母后回了宫还要瞧奏报批政论,有时还要垂帘早朝。这样辛苦,自然是一句废话也不能多说。”

    锦素笑道:“殿下所言甚是。殿下就要搬入桂宫,可知桂宫中的几座殿宇都叫什么名字?是何寓意?”

    高显道:“桂宫又名北宫,历来是太子所居,远离后宫诸殿。西殿名为祁云,东殿名为祈雨,取自《诗经》之《大田》,有云‘兴云祁祁’,亦云‘兴雨祈祈’,意为云布雨兴,使公私仓廪,俱丰实有余[78]。至于主殿,名为雍肃,取自《诗经》之《雍》,‘有来雍雍,至止肃肃’[79],意为天子祭奠皇天后土,一使国泰民安,二使江山社稷,后继有人。”

    锦素满意地笑了。旭日如金,白云滚滚,天色湛蓝而高远。新后,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新的寓意。

    暮春的夜,晚风中带着丝丝夏日的气息,潮湿、芬芳、生机盎然。我支开窗户,看着橘色宫灯下绽放的两盆红玫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张青白色的梨花笺静静摊放在红木雕花的小几上,花鸟眉纹小砚上搁着锦素送来的犀角狼毫笔。蘸饱了墨,恰如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我提笔写了一句,忆起当日梨花树下四人望画说典的旧事,不觉微微一笑。又有好几个月不曾见到高旸和玉枢了。每每新年出宫,高旸总会亲自来接我。十八岁的少年,足有八尺来高。玉枢也因为勤练歌舞,竟足足高了我半个头。

    恰巧绿萼来换茶,遂念道:“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念完笑了一声。

    高曜正披衣坐在我对面看书,听见绿萼的笑声,不禁好奇道:“绿萼姐姐笑什么?”

    绿萼道:“回殿下,奴婢在笑‘不知今夜属何人’这句话。这话问得好!”

    我顿时红了脸道:“胡说什么?!不许扰了殿下念书。”绿萼伸了伸舌头,忙躲了出去。

    高曜道:“孤也觉得这句话问得好。”

    我问道:“怎么说?”

    高曜道:“梨花和溪水都是实在的景物,经他这么虚虚一问,就有些意境了。”

    我笑道:“日常并没有见殿下在诗词上用心,却说得很在理。”

    高曜道:“义阳皇姐的封女巡不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么,因此义阳皇姐时常谈论诗词,孤便听了两句。不过诗词文学究竟是小道,因此孤不喜欢。”

    我顿时失笑:“是谁告诉殿下诗词文学是小道的?”

    高曜道:“太子哥哥告诉孤的。天下的学问便如一棵大树,有根本,有枝叶,根本滋长枝叶,枝叶荫覆根本。做学问当从根本开始。那诗词文学便是枝叶。”

    我将写了诗词的梨花笺揉作一团扔到竹篓中,一面问道:“殿下知道何谓学问的根本么?”

    高曜道:“萧太傅说,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依靠什么而活着,为什么而活着,才是根本。”

    我命人将笔墨纸砚都撤了下去,端上三碗五福安神汤,缓缓抽出高曜肘下的书,笑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臣女有句话要劝殿下。爱学问固然是好的,可是也不要太过刻苦。做完了功课,爱什么便学什么,横竖也不用去应试。这两天殿下看书看得太晚,慎嫔娘娘已有些担心。”

    高曜七岁时已识字数千,夜间常自己看书,甚少再需要我说故事。如此一年下来,颇读了些书,人也更加沉稳。“当年玉机姐姐说孟尝君田文的故事给孤听,教导孤当致力于学业,他日好在父皇面前言必有中,怎么如今倒说这样的话?”

    我笑道:“殿下可还记得周亚夫是怎样死的?”

    高曜想了想道:“他的儿子为他买了工官尚方刀戟盾甲五百具做陪葬之用,又不愿付清买价,因此被人告发,罪名是私买官器。此事连累了周亚夫,景帝派人责问他,他只是一言不发。景帝大怒,召廷尉治罪。廷尉问周亚夫为何要私购兵器造反,周亚夫说那些只是葬器,他并无反意。廷尉便说,即使生不欲反,也会在地下谋逆。最后周亚夫在狱中绝食而死。”

    我笑道:“周亚夫在平吴楚之乱时乃是首功。常言道,功高盖天而不赏。周亚夫虽算不得功高盖天,说一句功高震主却也不为过。恃功而骄,挑起景帝的杀心而不自知,死得不冤。”

    高曜道:“姐姐是说周亚夫并非死于其子的嚣张无知,而是自有其取死之道?”

    我点头道:“身为臣子既要知道如何建功立业,更要懂得敛心藏志,归功于主上。切莫像周亚夫一般,叫儿子去买陪葬之物却还不知死期已近。过去殿下和皇太子是平起平坐的兄弟,自然要努力争得陛下的赞赏和信任。如今是君臣,名分已定,殿下就当藏拙才是。”

    高曜笑道:“姐姐是说,孤应当装傻,免得自己像周亚夫一样被君王疑忌。”

    我笑道:“君臣就要有君臣的样子。”

    高曜道:“好!以后父皇再考问太子哥哥和孤,孤只说,太子哥哥说得对,儿臣无异议。可是若父皇以为孤太过愚钝,不堪造就那该如何是好?”

    我笑道:“言语上憨直些无妨,只要能够好好完成圣上交代的差事,那便足够了。子曰,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殿下要做个能干的人,口舌之能,不争也罢。如此方能君臣和睦、兄友弟恭。”

    高曜又问道:“那太子哥哥又当做些什么?”

    我淡淡道:“汉初黥布在南方谋反,高祖刘邦正在病中,想让皇太子刘盈将兵平反,商山四皓便商议道,太子将兵,有功而不益位,无功则从此受祸。且太子所领,都是当年辅助高祖定天下的枭将,太子绝难驾驭。于是四人请吕后求了高祖,使太子在关中监国。”

    高曜想了想道:“姐姐是说,做太子只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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