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爷 作者:鹤舫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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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米饭还冒着热气。另一只手拎着米饭和剩菜和到一块儿的盆子,经过拱门向后院走去。
荣帝三年那会,战火纷飞流民四起。冷老爹打自家义庄门口雪堆里翻出个女娃。
原本一碗姜汤仁至义尽,将女娃撵出义庄。但最终……还是留下了女娃。
当时他想不过是加副碗筷,还能多个帮忙的。等几年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是好事做到底。
可那会却发生了件事。与他颇有交情的捕头王蛮于家中被害。冷老爹很快得出结果,谋害亲夫的汪氏被投入大牢。
临时管理山里镇的刑名师爷将案件上报朝廷,只等确认文书下来,就可以将口口喊冤的汪氏问斩。
冷老爹带着女娃暂居衙门。作为证据的王蛮尸体暂停衙门停尸房。
是夜,冷老爹听到声音披了外衣去看,果然在停尸房看到亮光。
他抽武器来到前厅,却见丁点大的女娃竟带着王蛮独子王青秀,不知何时溜进停尸房,正在摆弄王蛮的尸体。
冷老爹怒急上前一巴掌将女娃扇倒在地。王青秀吓得呜呜直哭。
女娃嘴角裂开鲜血直流却是立刻爬起,脊背挺直,眼中透着逼人凛冽,用幼稚的童音条理清晰地说出验尸方法、结果。整个人理智的不像是个孩子。
那一刻,他有一种女娃是他同龄人的错觉。
也是那一次,冷老爹这位资深的仵作,首次修改验尸结果。差点冤死的汪氏无罪释放,真凶落网。
自此,冷老爹将错就错。将一直捡自己旧衣服穿的女娃扮作了男娃,将她正式纳入户籍,从“罗文语”更名为“冷文宇”。
每次查办案件将她带在身边,更是让冷文宇入书塾,参加童子试、乡试,果然屡屡夺冠。
可惜,冷文宇不能参加需脱衣检查的茂都会试。
冷文宇乐得清闲自在,就在山里县当起了“下九流”的师爷。
随后短短十多年间,她与各行业男女匠人共同研发新奇技术,制作出种种闻所未闻的物品。在自己商铺下推广教育与生活劳动相结合的带小徒弟模式。百姓识文认字有了维持生计的手艺,更是在潜移默化中被她思想同化。
山里镇蒸蒸日上,慢慢繁荣起来……
就差效仿“狂风浪里狂刀舞”孟如刀、“一剑祭出倾天下”白倾城等武林大能,占一城之地开山立派,立世俗之外江湖之内。
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中的冷老爹,有一种隐隐的期望——也许他背负的血海深仇,冷文宇真能帮其得报。
从回忆收拢思绪,冷老爹已来到后院。
院内布满奇花异草,有些花草慢慢蠕动竟像是活物一般。后院的两间屋子就在那一圈圈密密麻麻的艳丽花草之中,竟然也没留出人通行的路来。
冷老爹也不绕着走,直接冲着房门走过去了,地上的花花草草忽然向两边散去,让出条两巴掌宽的小道。
房门口竟然还有一个小房子,里面窝着一只毛色雪白、样貌若狐、温顺大型犬。
冷老爹把盆子往小房子那一塞,对上犬儿的眼神,说:“嘿小家伙,臭小子还没醒?”
他端着托盘起身,敲得房门发出一连串的砰砰声。
冷文宇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猛地被门板震动的响声从梦里惊醒,狭长的双眼艰难地睁开条缝隙再次迅速地合上,还将脑袋拱进了被窝里,心里嘀咕:老头又这么早……还能再睡会。
她卷曲起双腿再次闭上双眼。随着她的动作,床榻上被子鼓鼓的拱了起来,漆黑的头发从被子中漏出,蜿蜿蜒蜒的垂到床底。
“臭小子!日上三更了还不起来!肖大人不在你更要费心才是,怎么变本加厉偷起懒来。”
随着敲门声持续响着,被冷文宇拱起的被子蠕动了几下。
枕头处露出一只惨白干瘦的脚丫,脚趾头勾了勾察觉到外面很冷立马缩回被子,然后那鼓起的被子就更圆了。
冷老爹叫唤了半天,有些无奈又习以为常的把托盘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对房内说,“饭菜就放在凳子上了,你赶紧起来吧,要不一会都凉了。”
被子内冷文宇发出闷闷的含糊应承声,“知道……老爹……”
冷老爹摇头走了,“臭小子也真是的,多赖那么一盏茶功夫有什么用?”
冷老爹回到前厅,把为尸体休整仪容的东西摆放好,一边干活一边从后门往拱门里看。他的方向正好能透过花花草草的“屏风”,看到冷文宇的房门,生怕她贪睡耽误衙门的事儿。
为尸体整理仪容的时候,冷老爹还在心里数数,数到一百,冷文宇的房门终于开了。
隔着花花草草只模糊看到,瘦高的冷文宇从门内飘出,漆黑的长发披散,竹竿似的挂着身宽大的白色书生服,露在衣服外的肤色比衣服白还透出些冰青色,整个人透出股让人冷到骨头里的鬼气阴森。
冷老爹一抬头就看到冷文宇又把好端端的饭菜弄成了狗食,那往嘴巴里面扒拉饭的筷子都化作了虚影,腮帮子鼓鼓的吃的开心。
冷文宇往门框上一靠,米饭和菜已经扣在一处搅拌均匀。正闭着眼睛把饭菜往嘴巴里面塞,咀嚼了两下还嗯的一声,表示超好吃!
小家甩着尾巴舌头舔着嘴巴子,仰头望着冷文宇,要吃。
“呦?想吃。”冷文宇面容生得长眉细眼尖极白极冷,此刻含冰的眉眼露出不怎么像好人的笑意,拿饭假装要给小家,手腕一转塞进自己嘴里。
小家委屈得四爪挪动直哼哼。看得无良主人冷文宇边吃边乐。
“肖大人带着卷宗案卷去群山郡府衙,觐见代天子巡查至此的司隶台公孙锦与……六皇子花问鼎。这几日可是把山里镇全权交给了你,你要对得起肖大人的信任……别天天懒得呦。”
冷老爹语气有些古怪,而且还直呼二人姓名。但冷文宇打心底没什么阶级概念,没多想。
冷文宇腮帮塞得鼓鼓,只能隔着花花草草斜眼瞧冷老爹,表示不满:……说得好像平日里山里镇不是我全权代理似的。
不过……
冷文宇想起肖大人夫妻二人临走时那个兴奋劲儿,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们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去述职,反而像是去逛游游乐园。再想想当时肖大人信誓旦旦地拍着大肚腩发誓“我晓得分寸,定不会唐突两位大人物的!”,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冷老爹这边还唠叨着,那边房门再次吱嘎一声又打开了。
冷老爹只觉得身边刮过了一道凉风,随即那只形若白狐名为小家的大狗,就甩着舌头摇着尾巴窜了出去。
冷文宇的声音从义庄正门那边飘了过来,“老头,我走了。”
冷老爹转头看去,只看见一道隐入晨雾中的飘忽背影,周身带着阴嗖嗖的阴气。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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