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春纤 作者:六月泽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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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李纨拉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儿,柔声道:“这般读书明理有才干的,上能辅国治民,下能支撑门户,谁个能不敬重三分?就是长辈跟前,也与旁个不同。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一件,原是知理明事,自然能以理服人的。”
贾兰听了,也点了点头,肃着小脸道:“我以后也能读书明理会做事。”
李纨自是欢喜不尽,拉着他细细嘱咐了一番,又见着时辰渐晚,忙令他回去睡觉,自己则在灯下思量了半日,犹自不觉。还是素月等人连连唤了半日,她方自回神,又问了时辰,见着真真晚了,方忙着洗漱睡去。只这一夜她却犹自不能十分安睡,一时想着亡夫,一时念着幼子,忽而想起自己孀居,不觉泪珠滚下,只不愿在丫鬟婆子面前显出来,尽数咽下不提。
及等到了翌日,府中却如往日那般,并无半点波澜。
倒是贾政已是将张、李两位举人请来,细细谈了半日,便自定了章程,两日后便可开始。宝玉等人知道,也无处推脱,只得预备起来。却是贾赦、贾珍听说后,倒有几分不自在,因想着宝玉三人皆是贤德妃一房,日后若是抬举起来等等,竟在贾政跟前显出二三分来。
那贾政虽是古板,却也是经历世情,又素知贾赦、贾珍之为人,不觉有些人情冷暖之念。于此,后头他再听说王夫人念及此番何人登门,凤姐儿也不知能否款待妥当云云,便冷笑道:“虽是世交旧族,也有相互帮衬遮掩之事,到底也须得子孙上进,家业振兴。不然,纵有十分的人情,又有何用?”
王夫人原是有些不安,生出几分提防凤姐的心,方忍不住提了两句。不想当头就得了这几句话,又再不似贾政往日言语,她不由手指头颤了颤,垂头吃了两口茶,方搁下来道:“老爷这话又是从何说来?不过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向礼数周全的。偏我病了不能支应,外头这些人家的往来,凤丫头从前并没有十分管着,怕她年轻或有疏忽,倒被人看轻了去罢。”
“她也是大家子,且这么些年管着家务,这些个迎来送往的事,又有什么难处?只管与她处置了便是。倒是宝玉他们,你须得用心才是。”贾政本是一时感慨,原没有那等指责的意思。
但王夫人听入耳中,她却是心头一紧,暗想:莫不是赵姨娘又挑唆了什么不成?或是宝玉那个孽障,又被那一起妖精勾引了?老爷都说了这样的话,怕事儿不小,必得再整肃了才是!
一念及此,王夫人便存下心思,又想先头抄检大观园一事,虽是闹得有些过了,到底有些事体不清。如今虽不能再闹得风风雨雨,也可暗中细细查访,省得打草惊蛇!
贾政却混不知王夫人的心思,说了几句,他见着时辰不早,便自洗漱宽衣而睡。全不知那王夫人心里孜孜念念,已是有些焦躁起来。等到了贾母跟前,她犹自有些浮躁。
贾母只说她挂念宝玉,因敲打了两句:“你这做母亲的,挂念宝玉也是常情。只现今既是请了西席,原又在家中,何必担心?现今就如此,等着日后他为官做宰的,难道也这样坐卧不宁?”
王夫人自不能提贾政的言语,这一应内宅的事体,原与她休戚相干呢。因而,她也只得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我想着头前老爷亲自教导,总比西席好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 言有致因材而施教
这话虽说的是常情, 却言不由衷。
休说贾母、王夫人这等极关切宝玉的,便是等闲仆役, 谁个不知贾政种种不喜宝玉之事?就是先前贾政拘着宝玉读书一件, 贾母、王夫人便时时使人过去探望, 或送吃食点心,或令人询问小厮情状,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为着什么?不过是唯恐贾政发作, 又使宝玉受责罢了。
现今当着面儿,王夫人又说出这么一番话, 贾母便知其心虚。然而到底是婆媳多年,又是这等言语小事, 她也不想计较,敷衍两句作罢:“都是现请的举子, 又是玉儿女婿特特荐的, 自然妥当,你何必担忧。”
王夫人斟酌半日,到底将贾政所言并自己思量之处道明,又叹道:“我们家虽是自来宽仁怜下,原不该轻易撵人的。只那些个大小丫鬟也渐次大了, 或有知了人情的, 一日做起妖来,弄坏了宝玉,那可如何是好?头前我使人打发了几个不妥当的, 现今老爷又如此说,必是听到了什么话。”
这贾政都能知道的事,她身处内宅而不知,岂不是有负为□□母的职责?
贾母原便不喜王夫人抄检撵人等事,又知贾政常宿赵姨娘屋中,当即便舍了内宅有人作妖这一条,冷声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小孩儿家馋嘴猫似的,照着规矩办,自然也随他们去。就是珠儿琏儿,头前屋子里不也有两个丫头?原不过小事罢了,老爷何曾十分理会?倒是赵姨娘,从前做了那等阴险恶毒的事,还有什么话不敢说?必是她挑唆了。”
说到这里,贾母一双老眼目光灼灼,哪儿还有什么浑浊的老态?她只一径吩咐道:“头前早说要将她处置了,偏恶人命长,几副药到底没个准儿,又有三丫头也将将出阁,环哥儿也且小着,我想着佛祖慈悲,又过了这么些时日,便渐渐松了手。现今瞧着,她到底不能留了,等着三丫头出阁,再多下几幅药汤,总让她好好走了罢。”
这一番言语,王夫人听得点头不语,半日过去,才低低应了一声:“老夫人说的是,日后竟不能宽放了去。”由此说定,贾母却还有几分不放心,待得西席前来授课,她特特使人过去打探,闻说一切妥当,方略略放心:“想来也是妥当人,不然也不能荐过来的。”
却如她所言,今番张、李两位举人前来授课,竟十分稳妥。
这也有些缘故,一则贾政敲打过几回,令宝玉三人不敢有造次之事;二来这两位皆并非酸腐老儒,又已大约知道贾府情状并宝玉三人性情,授课时自是早有预备。因而,休说贾兰这等十分经心课业的,与李举人相得。就是不爱读书如贾环,挑剔厌憎八股这等学问的宝玉,因张举人言谈风致,严格却不甚严苛等等,竟也相处下来了。
待得回去,贾兰贾环竟还罢了,宝玉却在贾母身边十分夸赞,笑道:“若都是张先生这等读书人教导,我自是情愿的。”又有凤姐凑趣,贾母自是欢喜,笑着摩挲着他两下,吩咐道:“既是这样,你便好好读书,也省得你老子常日里教训,阖家上下没个安生。”
宝玉忙道:“只这般读书,孙儿再无半个不字的,非要学那等八股,实在难耐。”贾母素知他性情,又想年纪尚小,并不在意:依着自家门楣,又有娘娘,宝玉日后前程总也过得去的。王夫人却在旁道:“旁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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