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作者:南堰

    分卷阅读3

    经年 作者:南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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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就是扁豆焖面，唐野想，就从季风最爱给他做的，他最喜欢吃的，扁豆焖面，重新开始吧。

    然而这碗面的第一口，就让他想起了季风。想起季风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剥扁豆，带着扁豆清香的人儿过一会儿就悄咪咪地凑过来，他便装作没有发现；想起季风越来越娴熟地切菜的声音，刀不离案，仿佛一首快乐的小曲，听得心里也快活了起来；想起他坐在餐桌前，季风轻轻吹去热气，拉过他的手，把溢着暖香的面碗引到他的掌中。

    唐野挑剔地品味，总觉得这就是记忆中季风做饭的味道；又记起唐奕和他说：“这家店的名字叫‘唐’诶！好奇怪。”唐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

    第4章 第 4 章

    （四）

    唐野觉得烦躁，这么一个人，阴魂不散地在身边绕着，抓也抓不住，放也放不下，他需要一个答案。

    踩着关门时间，唐野慢慢地游荡在小区门外的小街上。晃到了那天收传单的地方，正有人在拉卷帘门，声音却戛然而止，只留下耳边的回音衬着盲杖哒哒的声音。

    唐野停了脚步，对面也没有一丝响动。

    僵持良久，唐野转了个身，向着马路走去。

    “唐野！”他听到一声低呼。是季风的声音。血顶涨着头骨，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回转了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对面却又安静了下来。笃定的步伐渐渐变的迟疑，心中的期待在升腾而起的怒气中灰飞烟灭。

    唐野又一次站住了，他觉得荒唐。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才能对这个人依然抱有希望？这个人三年前就毫不留情地抛弃过自己，现在他回来了，却只是回来来看一个瞎子的笑话，看他慌乱，看他迷茫，看他不明所以。

    唐野孤零零地站在夜风习习的街道上，身触不到人，心触不到地，连日来的郁结与困惑，过往每一日的思念，终于化成了无法纾解的怨怼。

    “你开的这家店？”唐野声音冷漠。

    “是。”

    “为什么？”他悄然向前。

    “……我怕你吃的外卖不合口味 。”

    唐野冷哼一声，觉得季风不可理喻：“你还惦记着我呢？”

    又是一阵沉默，唐野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耐心地等待着。“唐野，我希望你好好的。”

    原来所有的期冀，不过是一厢情愿。

    “你说要和我分手，一点余地都没有，一个理由都不给我，好，我认了。我一个人，也能活。可你他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跑出来撩我，撩完就跑，刺激啊？欺负一个瞎子，你有意思吗？” 唐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横眉怒目。他好想拨开眼前的黑暗，好好看一看，这个他曾经深爱如生命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混蛋。他感到自己在颤抖，是难过？是委屈？不，他只是恨。他有多爱季风，就有多恨他，恨得要把牙都咬碎了。

    “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捉弄你的意思，我……”

    “听你大爷！”唐野愤怒极了，感觉到季风向他靠近的气息，想也没有想，抬手就是一搡。

    什么东西划过塑料，沉闷的几声，似乎有金属，又不辨所以。混杂在其中，唐野听到了季风一声压抑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蓦地浇熄了他心中的怒气，茫然地收回了手，唐野试探地问到：“季风？”

    季风没有回答，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唐野有些懵，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对不起。”少顷，唐野听到季风颓然的回应——却依旧是从下方传来。

    “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唐野有些慌，一时顾不得许多，扔掉盲杖，跪在地上开始摸索。如果不是心里还在记挂，哪里来的那么多恨意呢。

    “不怪你，是我。唐野，你听我说……”

    久违的温热肌肤触到唐野的胳膊，唐野这才稍稍冷静，觉得今天晚上所遇到的一切终于真实了起来。

    然而季风的下一句话，让他又陷入了恍惚。

    “唐野，我没有手，也没有脚了。” 短短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季风全身的力气。

    “什……什么？” 唐野脑中嗡的一声炸响了，他费力地思索了好久，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起不来……”

    语气中浓烈的落寞让唐野几乎窒息，他猛然间明白了季风为什么远远地站着不肯上前。他想象着季风倒在地上，挣扎着却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五官是模糊的，动作也是模糊的，绝望的感觉却是蚀骨的清晰，一下下钝钝地敲击着他的心脏。他急切地探身，想要明白季风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却触到了一个冰凉，粗糙，却柔软的东西，一个激灵，触到的东西便消失了。

    “求你不要……”

    唐野明白了几分，平稳了自己的呼吸，强装镇定：“我扶你起来，告诉我怎么做。”

    他小心地环过季风的脊背，季风瘦了，椎骨硌得他生疼；手臂搭上他的颈，却诡异地在中途没了触感，蓦然隐匿进空气中，仿佛说了一半的话语欲言又止。缓缓地起身，久违的气息撩动在他耳边，温润而让人沉迷。唐野定了定心神，把坠在身体上的重量仔细地扶起了，直到颈后的拉扯放松，他才轻轻地移开了手，凭着感觉虚护在季风腰间。

    身边的人往外挪了一小步，低声说：“谢谢。”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站着，气氛一时尴尬起来。震惊之中，缈如烟缕的恨意又一点点幻化成形，悄然从虚空之中爬升而起，裹挟着无法消弭的悲哀。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么，因为我是一个瞎子，我连选择的权利，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你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唐野问着，话语中却有了一丝疏离。

    旁边的人动了一动，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却还是说：“没事，我店里有拐杖，我自己可以。”

    “拐杖”两个字听的唐野心里一痛 。“我去帮你拿吧。”他淡淡地说。

    “你先……你身后两步，右手侧一步。”唐野知道季风说的是他的盲杖，沉默地过去捡了。眼盲多年，无数的狼狈与困难，恋爱，又分手，面对着重逢却陌生的故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可悲。

    第5章 第 5 章

    （五）

    小心翼翼地端了锅，恰到好处的细面去了水分，软趴趴地落在漏勺里。季风不动声色地瞄着唐野，一如每一次他出现在店里。

    他本想，就这样远远地守护着唐野就好。那天晚上被唐野拦住，他竟从心底生出了喜悦与渴盼。环上唐野肩膀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忘掉了右腿火辣辣地疼痛，忘掉了让自己自卑到尘埃里的残缺，靠在温暖的胸膛里，贪婪地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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