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刀与断情水(H) 作者:skyrian12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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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没什么交流的必要了,过来捅上一刀,也不过为了泄愤,便重新迈出了台阶,准备唤人为他疗伤。
他却轻飘飘地在我身后添了一句:“他没死,对不对?”
我顿了一下脚步,这大抵就是给他的答案了。
“你也爱他,但你都忘记了,你可真是幸运啊。”
幸运?
我低嗤一声,再无留恋,便转身离开了。
魔教的高级教众大多没什么亲人牵挂,似乎知晓一生放荡,不会得了善终。但他们或许无法料到,没有战死沙场,反倒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突兀地想到那一日,我同右护法的交谈——哪一种死去的方式,会是他们更喜欢的。现在想来,这番讨论本身便是荒谬,无论是谁,都不想死。死亡或许是对于一个人最残忍的抹灭。
左护法亲自处理了这些教众的后事,提拔了一些新的教众,分发出了很多银钱,对外推说是几十位高级教众中毒后扼杀了其他教众,而我作为事件的主角,硬生生地隐没了。
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这事同我脱不了干系,而魔教,最不缺有脑子的人。
一时之间,大部分教众的心都散了,虽然原本也没几分真心,现在倒真的是,一分也没有了。
苏风溪伤得很重,司徒宣也伤得不轻,两人都派遣了医师,细心疗伤着。
我连续多日不休不眠,但身体却格外精神,直接到了事件了解,数百位教众一齐下葬。
那一日,下了大雪,我一身黑衣,南三直看不过去,便将那件白色的大氅围在了我的肩上,我的眼前突兀地闪过了几个片段,便说道:“这大氅,原本就是我的。”
“是你的,无论什么东西,都该是你的。”南三直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我。
他这番作态,在那日前,我定会感动异常,如今看来,却让人作呕生厌。如若是真心待我,又为何骗我?
我收拢了心思,便重新注意这场葬礼。我在教中的山上开垦了一块墓地,早有教众挖出了墓穴,漫天白色的纸钱飞舞,哀乐不止,棺材入穴,我便用了魔功,为每一个墓穴洒上了一捧土。墓穴封死,墓碑立上,我看着一个个并不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但我攥紧了手心,硬生生站住了。
他们不需要我的怜悯和愧疚,我也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教主,莫要伤悲。”南三直轻轻地劝了我一句。
我没回头,只是问他:“我看起来会伤悲?”
他便不说话了。
我猜他认识的我,应该是有些人情味的,可惜我现在不如从前,不会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事,即便我做错了。
第48章
苏风溪和司徒宣尚未醒来,左护法便得了消息,苍家的二少爷、武林盟主苍穹已聚集武林正道三千余人,共同集结,讨伐魔教。
苍穹遣人送来了一份礼物,打开盒子,便是割裂成碎片的绸缎,依稀能见到几个字眼。
很多很多年前,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相识,引为知己好友,到后来一切真相大白,魔教教主与武林盟主大战七天,武林盟主落败,那位教主刀锋一转却只割掉了盟主的衣袖,只道:“我在一日,便不会叫人杀你。”
那位盟主也是有趣,便拿了断袖,写了和解书,一分为二,暗地里定好,若是争斗也只在明面上,不做伤筋动骨之事。
魔教和正道基于利益的关系,平稳了这么多年,却也因为更大的利益,抑或仇恨的力量,决定撕破脸。
这时机也选得颇好,三百余位魔教高层尽数湮灭,魔教内部人心惶惶,这一场博弈,不必开始,魔教便已露出疲软的迹象,甚至他们的讨伐,堪称光明正大。
毕竟苍牧身上有那命蛊的母蛊,若是想叫我死,纵使相隔万里,我依旧求生不能。
我翻看了一圈下面送来的信件,魔教中人大半选择避让,少数几个叫嚷着来一个杀一个的,年纪也不大,纵使直面迎上去,也不过是个炮灰。
我想了想,便在每一封信上都回了同样的几句话,大抵意思是:你们自可离去,不必顾忌着我。
他们不必将命奉献给魔教,奉行魔教一贯的自己命自己管的方针,躲得越远越好,我将魔教真正意义上地遣散了大半,拿着新鲜出炉的辞信,去找南三直。
我去的时候,他竟然在浇花,浇的还是司徒宣的那一坛海棠花,我刚走近,他便抬了头,朗声笑道:“教主怎么来了,那二人都没醒。”
“你在浇花?”我直白地问他。
“一朵花,亦是一条命,既然无事,自然可以为它浇上一壶水。”
“如何无事,武林正道虎视眈眈,魔教教众疲软、人心惶惶,这偌大的魔教,很快就不复存在。”
他抬起手,刮了刮海棠花上沾染的水珠,反问道:“教主可在意?”
“什么?”
“魔教如若不在,教主可会感到难过?”
我应该是感到难过的,但实际上,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无比漠然。许是我没有关于魔教的回忆,便对这魔教没什么留念,也许是我在失忆前,便不喜欢这魔教,不喜欢教主这层身份带给我的一切。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像是已经有了答案,他扔了水壶,跨步而来,伸手想要拍我的肩膀,我却反射地拔剑刺了一剑,逼得他收回了手。
他叹息出声:“不必如此,纵然天下向你拔刀,我亦会护你安全。”
他这话着实好听,我听着却觉得厌烦,似是在许久之前,也有人如此说过。没有记忆,也当知晓,那人是违约了。
我将断情剑插回了剑鞘,顺手将袖中的辞信扔到了他的胸口,答道:“你走吧,莫要回来,我不需要你。”
他接过了辞信,并未打开,而是用内力将信震碎,又将纸屑扔向了半空。白絮飘然落下,倒是有了几分雪落的景象。
“师弟,不要怕。”
“你为何叫我师弟?”
“我幼时便跟着老教主同你一起习武,你却从不唤我一句师兄,反倒是跟着苏风溪那小子,一口一个师兄。”
“我不记得了。”
“你是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啊,”他向前迈了一步,终是将手掌压在了我的肩头,“我比你年长,自然是你的师兄,无论你认,抑或不认。
“不要怕,我自会护你周全。我且问你一句,这魔教,你舍不舍得?”
我瞧着他脸上长长的伤疤,心中莫名坚定:“自然是舍得的,不过身外之物,可将人尽数遣散,待此时事了,重建亦可。”
“你如此果决,若是让你爹知晓了,非要赞叹一声好不可。”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你连你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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