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 作者:晚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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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单是营中,便有十余人,若是连江城中,恐数不胜数。”赵辛看着她,却又道:“这是她们自愿为之,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知道。”秦悦仰起脸看他。
若换做从前,她定会向燕桓哭闹,控诉齐人在楚境遭受的种种不公。可是而今看来,齐、楚边城百姓移居他国已是大趋势。听闻金川城、白水城营生困难,男子尚且无法度日,更别提连谋生技能都没有的齐女。
那女子似乎是看到了她,侧着脸冲她笑笑。待看清她身上的绸缎罗纱,又似是微微惊讶。
又有士卒大步而来,将那女子一把扛在肩头,带入营帐。
秦悦不忍再看,转身而回,她不由想到自己当日躲过宫中劫杀,流落于市井之间。
赢都早已关闭了所有教坊,而皇城那些贵胄却尤其喜欢亵玩年幼的女子。有的妓馆便会收容美貌少女,养至豆蔻年华,向城中贵胄售卖少女初.夜。好在齐人喜欢纤瘦的女子,秦悦那半年吃得圆润,实在是入不得男子的眼,她也算是因此逃过了数次劫难。
“她们都是些什么人?”秦悦问。
“多是北齐女子。”赵辛道:“也有些失去了丈夫的妇人以此营生。”
一旦战事起,这些女子一般会随军迁徙。白日里做饭、洗衣、打杂,入了夜还要以身犒军,当真是歇息不得。
如果运气足够好,兴许能被将帅看上,纳入营中专供一人。若是运气不好,甚至是在随军途中生发恶疾,大抵也不得医治,多半死于军中。
她曾隐晦听林姐姐讲起过随军女子的凄惨,只是那是年纪尚幼,也不知以身犒军是什么。只道是北齐之境,刑犯罪臣的家眷,便会流落军中,一两年下来,能得生者寥寥无几。南楚之境虽然也有营妓,究竟是那些女子能自主选择的。
前些日子蛮夷夜袭宁远城,还不是掳了几十妇人而去。
这世上的所有战争,不外乎是统帅之人的一道命令,却是成百上千的生命消亡。最终得以存活,却生不如死的,恰恰是手无寸铁的妇人。
尤其是北齐之境,世人只道是男子高贵,女子卑贱,又有谁关心女子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这无休止的战争!”秦悦咬了咬牙。
月儿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西南边境始终陆陆续续地有些摩擦征战,未曾停歇。
坤明宫中,焦躁了多日的皇后终于能歇一口气,“那岳临渊之法果真可行?”
燕栩道:“正因着岳临渊之计,鲁恒数日以来忙于南线战事,未曾回京。也避免了余、鲁两家一战。”
皇后点头,“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难道叫鲁恒一辈子在外打仗,顶着郑国公世子的头衔不回来?”
“儿臣亦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燕栩道:“母后可曾忘了,鲁恒的长姐玉屏郡主,而今却是北齐国君的宠妃。”
皇后蹙眉道:“一个女子能成何事?”
“若是北齐军队南下,父皇哪里还有心思削减余、鲁两家之势。”燕栩缓缓道:“舅舅虽然镇守京畿重地,可是母后莫要忘了,西北边城还有个带兵的陆景明,连着小弟燕杉也在那里。”
皇后心道:她的堂姐余月英可是嫁给了陆家人,只是那姓陆的是个短命的,婚后一年便病死了,儿子陆景明还是个遗腹子。
可是当年在余家,她余月柔才是长房所出的高贵嫡女,那余月英乃是齐女生的贱婢。她是皇后,余月英不过是一个边城将领之妻,难道要她低声下气,与那寡妇重修姐妹情谊?
皇后强忍着不满,“皇儿想要如何?”
燕栩微微敛眸,“鲁媛虽然远嫁,却不会不顾鲁家兴衰,我自会教她劝服北齐国君,挥师南下。而连江,碧海两城早已备战多时,母后与舅舅需要做的,便是起用年轻的陆景明,不可让燕桓与燕榕夺得头功。”
“一旦陆家崛起,便同余、鲁两家呈三足鼎立之势,父皇又岂会想着灭了鲁氏,打压余氏,叫陆家独大?”许是说多了话,燕栩不由轻咳两声,“鲁氏为父皇所防备,陆家又是边城小族,能够屹立不倒的,还是舅舅。”
皇后微微吃惊,她的孩儿虽是有些体弱,头脑于计谋皆不输兰氏的儿子,为什么陛下在立储一事上犹豫不决?
燕栩走后,皇后洗漱换衣,不由坐在镜子前微微出神。镜子里的女子已经不复从前的年轻貌美,眼角眉梢浮起细微的皱纹。从前她美貌冠六宫之时,天子独宠贵妃兰音。那骄横的女子砸琴断弦,他便顺着她不在弹琴。
贵妃死后,他又独宠淑妃,可兰氏女儿多心计,那兰心竟然与郑国公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谊。
她以为他会怒杀兰氏那不知耻的贱妇,可是天子宁愿与鲁氏剑拔弩张,也未曾动兰心一根手指。
皇后忽然烦闷道:“陛下今夜宿在哪位妃嫔处?”
有婢子答:“起初向北辰宫而去,走了一半又折返,许是回了乾明宫。”
入夜之后,军中蚊虫更是恣肆,秦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只见燕桓将案上的香炉端了来,放在她床边的小几之上。
她总算舒服了些,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又坐在案前读阅军报,时不时抓挠着侧脸。
“夫君将那些文书搬到榻上来读罢。”秦悦唤他。
燕桓回头,便见她半敞着衣衫,趴在床上看他。这样的姿势,他恰好能看到她蓬勃柔软的乳,若隐若现于单薄的衣衫中。他不是不想,而是此时在军营之中,万一一时没忍住,同她闹出些动静来,难免动摇了军心。
见他不睬她,秦悦索性将头蒙进薄薄的凉被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不由笑了,坐在床边拉下被角,盯着她气嘟嘟的一张小脸道:“这便恼了?”
“夫君入了夜都不曾于我同榻而眠……”秦悦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怎么?”燕桓问道。
秦悦眨了眨眼,“我知晓你军中有营妓。”
燕桓恍然大悟,不由低笑出声,“军中男子众多,有些多年未曾娶亲的,总会憋闷狂躁,因而才会有营妓在军中。如若不然,虽然军令严明,总会有些个不怕死的,教城中的良家子遭了殃。”
秦悦的脸红了红,“我管不得那些,我只想知道,夫君近几月来常常在军中,动辄数日不归,是否也动了那营妓的心思?”
“阿吾怎会这样想?”燕桓抬臂捞起她的身子,轻轻贴着她的侧脸道:“我以为你会害羞。”
她是会害羞的,只有轻轻唤了一声“夫君”,双手环住他的腰。
“阿吾……可以?”他试探。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却懊恼于他的衣衫难以褪去,反是双手绞纽着自己的一带,轻轻一拉。
他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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