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作者:笑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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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沉吟,然后转头对赵氏来使道:“此事事关重大,非片刻能决,来客远途辛苦,不妨休息几日,如何?”
那赵氏族人也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快便有结果,也不急着催促,施礼笑道:“如此也好,在下静候执政佳音。”
田常点头回礼,然后吩咐侍从领赵氏来使去驿舍休息,送走赵人,田常起身转向内室。
一进内室,便见老太师内佐在内,见田常,太师内佐起身施礼,田常急急上前一步,执晚侄之礼,道:“内叔父,万万不可如此,常乃晚辈,何敢受拜。”
太师内佐拜后起身,对田常子侄之礼也偏身错开以示不敢坦受,然后又轻轻还礼,道:“在私老身乃是执政长辈,在公执政乃一国之执掌,老身当拜。”
田常叹了口气,道:“内叔父,您何必如此拘礼。”与对田彪的即敬且厌、即信且畏不同,田常对这位向来慈祥关爱自己的内叔父,老太师田彪的内佐,素来是亲近且敬仰的。
要知道田彪与内佐的独子早夭,二人无子,是以田彪的这位正室内佐一直以来对族中子侄都十分喜爱,族内凡事有子侄孩童去太师府玩耍,都得这位内佐关爱,田常又是自然也不乏去田彪府上走动,他这位内叔父对其慈祥关爱有佳,田常一直十分感念,是以田常礼数周全的让坐。
田彪内佐也不扭捏,很是从容端正的就坐。
田常也随之就坐,这一坐下来细心打量,只见田彪内佐身形消瘦了不少,神色也有些微憔悴,心中也明白是为何,叹了口气,道:“内叔父您还要保重身体,巫医也诊断说老太师的病情稳定,短期内并不会大变化。”
太师内佐神色倒是颇为平和,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太师已经六十有八,如此年岁,就是当真有事,也不算得悲事。”
田常本想宽慰太师内佐,此时听其直言坦然,倒是即敬佩又担心,敬佩者,乃是自己这位内叔父陪着田彪数十载沉浮庙堂,当真贤良内室柱石,此时府中有变却不同寻常内室惶惶然哭天抢地,担心者,毕竟自己这位内叔父与田彪结发几十载,此时虽然说得淡然,只怕心里依然忧思难解,不然也不会消瘦憔悴了。
许是田常心中所想在面上微有所现,太师内佐笑了,叹了口气道:“执政不必为我挂心,我与阿彪数十载夫夫相伴,彼此恩爱相扶,一生已是无憾,阿彪年老而病,我又比阿彪年轻几岁?又能多几日好活?就算此时阿彪有事,也不过分别几年,终是还得地下相伴。”
田常听太师内佐口中说“阿彪”,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那说的是老太师田彪,不自禁有些觉得好笑,朝堂上威望如此之高的老太师,田氏之中出了名的倔老头田彪,在这家内佐口中变成了“阿彪”,即让田常觉得好笑,又有几分羡慕他们夫夫情深,道:“内叔父想得开也好,无论如何,还都要保重身体,不论太师府上缺了什么,尽管开口才是。”
说到此处,太师内佐神色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田常,道:“却有一事,本应由老太师来说,但此时境况老师不得不替老太师来开个口。”
田常一见太师内佐的神色,微微有了几分猜测,而太师内佐后面的话恰恰证实了他的猜测,只见他这位内叔父开口道:“关于夏瑜一事。”
田常神色微微一变,半响,才徐徐道:“夏瑜擅自调兵出城,绑架阿襄,罪不可恕,我知道他乃老太师正是收下的弟子,但此事若不处罚,只怕动摇我田氏执政根基。”
太师内佐见田常神色,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道:“执政不必如此,我亦知夏瑜罪责难逃,我也不是来替夏瑜求情免罪的,只是请执政您再斟酌下这责罚的敕令。”
田常微微皱眉,道:“您所意?”
太师内佐看着田常,很是平和,道:“有些话老太师虽然未对我名言,但一世夫夫,他虽未明言,我又如何能不知?执政可知老太师为何要收夏瑜为弟子?”
田常淡淡道:“老太师有爱才之心,这朝野上下俱都知晓。”
太师内佐道:“这话虽然不错,但也不算全然,老太师之所以收夏瑜为弟子,所谓者乃是阿襄计。老太师一直所虑者,乃是阿襄坐不稳田氏卿嗣的位置,更是阿襄难以应付列国并吞之天下局势。”
这话一出,田常神情巨变,而太师内佐就仿佛没看见田常的神情一般,依旧很是平和的道:“执政您很是信任田须?”这话用的是半陈述的语气。
田常听太师内佐提到田须,多少明白了方才太师内佐那话的意思,道:“田须虽然有些无能,倒还算忠诚。”
太师内佐没有去与田常辩白田须忠不忠诚这个话题,而是道:“执政觉得昔日司马穰苴可是姜氏忠臣?”
田常神色一变,昔日司马穰苴又称田穰苴,乃是田氏偏枝一位兵家奇才,那是齐景公与晋国争霸,联合中山、卫国等诸多邦国,支持晋国境内范氏、中行氏作乱,险些肢解了晋国,谁知道晋国赵氏冒出了赵志父这么个骨肉硬的不会打弯的人物,亲率赵氏家族私兵身先士卒、南征北走、拼死血战,硬生生奇迹般得将有齐国、中山、卫国、鲁国等这一大串为后盾支持的范氏、中行氏打得大败亏输,将晋国从破碎的边缘挽救了回来。
晋国稍微回了口气,自然对齐国这意图阴谋肢解晋国的背后主使恨得牙痒痒,赵志父有是个骨头硬得不会打弯的铁杆鹰派,转过头来就像对付齐国,那时的燕国也如今日趁火打劫,有南下的趋势。
彼时齐国危机不下今日,司马穰苴灵位受命,整军备战,忠心耿耿护卫齐国,却在危机解除之时,被齐景公猜忌疏远,朝堂之上又屡遭打压,最后抑郁而死。
田氏便是自那以后才对齐国姜氏又恨,萌生篡国之意。
现在太师内佐问田常司马穰苴可是姜氏忠臣,司马穰苴当然是姜氏忠臣,司马穰苴哪怕最后抑郁而死也对姜氏有过半分反心。
田常身为田氏族长自然对这番过往十分清楚,只是他不清楚太师内佐此时提起这些往事是为何?
太师内佐接下来的话解释了田常的疑问,道:“人心从来最不可恃,执政,太师收夏瑜为徒,就是想在军中替阿襄扶植一个能够分田须权位的年轻人。昔日司马穰苴在时我田氏乃是姜氏忠臣,今日我田氏逐君,执政可曾想过,执政您在田须可能是忠诚的,若是执政不在了,田须会终于阿襄吗?若是他不忠,阿襄手中有何可制田须。”
言及于此,太师内佐顿了一下,又道:“执政之心,老身虽久居内宅,也有几分了解,夏瑜之罪自然当罚,夏瑜外姓之人,却能在无虎符无国府将令之下擅自调兵,也当防备,执政您将夏瑜贬为内从人也未尝不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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