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麻木不仁
    微弱的辰星在秦白晴面前闪烁湛蓝色深邃的光。
    弱光在她面前流连几许，转为缓慢升空，绕过秦白晴几人的身影向外飞去。
    “它在带路！”秦白晴心中一喜。
    离开前，她深深看了一眼洞穴内无一生还的众人，一闪而过的余光看到了其中一道长长的蛇尾。
    秦白晴脚步一顿，咬着牙转身离开，率先跟着星辰出发，提醒两人：“还有人活着，我们现在就去找萧星云。”
    还好萧星云没事。
    否则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去找卜算仙，现在若是得知他的死讯，更让人无法接受。
    而萧星云一直和卜算仙在一起。
    若是他如今安全，或许意味着卜算仙也安然无恙，秦白晴因为满目尸体而冷下来的心总算有了微妙的慰藉。
    还有人活着就好……
    几人转身离开，彻底离开湖底洞穴之前，秦白晴在洞口处设下封印。
    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不再有留恋。
    离开湖面，几人顺着星辰一路追踪，丘鹤忽然叫住秦白晴：“等等。”
    他用仙力将几人隐匿起来，直接放开堪比仙帝的气息，将整个仙湖乃至周围的范围全部笼罩起来。
    一寸寸地扫过四周。
    直到确认没有人埋伏在这里，也没有人在暗中跟踪之后，这才果断催促秦白晴：“我们走！”
    星辰还在闪烁着微光，不远不近地在秦白晴面前带路，一路毫不停留地将秦白晴指引到了一处隔绝外界气息的隐匿空间中。
    有星辰引路，秦白晴几人并未被阻拦，顺畅地进入空间内部。
    见到了藏匿在这里的萧星云。
    他看起来气息还算稳定，脸色平静地说：“那些人除卜算仙以外无一幸免，我们藏匿在这里，猜到你会过来。”
    “巳詹…”秦白晴迟疑地问道。
    她脑中冒出来在洞穴内见到的那条长尾。
    “他死在洞中。”
    的确如他所言，除了卜算仙以外，无一人幸免于难。
    看来洞穴中的尸体的确是巳詹不错。
    秦白晴点了点头，无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如果我之前没有毁掉一重天的天池，那么这些人都不会死。”秦白晴低声说。
    她除了最开始见到尸体时的悲伤以外，并未有过多的情绪起伏，直到此时此刻，终于露出些不同寻常的落寞情绪。
    其他人还未意识到，但丘鹤登时警觉起来。
    销毁全部天池是秦白晴一直以来的目标，但现在她的言语间却露出些对销毁天池的悲伤……
    是旧天道想要攻破秦白晴的道心！
    旧天道发现无法从外部阻止秦白晴，且两个天道之力越来越悬殊，旧天道不甘愿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于是选择毁了秦白晴这个最核心人物的道心。
    让她后悔销毁天池，攻心之计，实在歹毒。
    丘鹤是在场寿数最高，且唯一修为到达过仙帝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道心是否稳固直接关乎于她接下来的修为。
    尤其这份动摇之心直接关乎天池。
    不能让旧天道得逞。他淡淡收回视线，试图安慰秦白晴，皱着眉安慰：“不可称了那些人的意，让这些人的死动摇你的道心。”
    “我没有被动摇。”秦白晴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冷声道：“他们的死是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的，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那就要有赴死的决心。”
    从一开始，秦白晴就告诫过巳詹。
    至于其他人，她不认为哪些人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的代价。
    既然已经决定反抗旧天道，无论是失去性命的他们，还是失去伙伴的自己，都早已做好这份心理准备。
    “他们的死不会干扰我，那些人的算盘注定会落空。”
    秦白晴语气沉静，看起来惊人地冷静，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有几分……麻木不仁。
    丘鹤安慰道一般的话收了回去，原本的担忧变成了隐隐的忌惮和不赞同。
    他没想到，秦白晴小小年纪，心性居然如此冷漠，那满洞穴的尸体在她眼中，竟然是注定的牺牲。
    “更何况。”秦白晴低着头，打量自己掌心的天道之力，说：“巳詹和那些人死于不久前，天地间已经恢复了轮回的秩序，他们可以从轮回转世重生。”
    6=9+
    所以这次死亡并非永别。
    就算以后世间不会再有巳詹，但他的轮回总会留下些痕迹。
    不算真正的死亡。
    “你……”丘鹤无言以对。
    轮回并不意味着原本的人完整重生，本质来说，现在的那些人绝不会再完整地出现。
    他不明白秦白晴的冷静出自何处。
    只是觉得秦白晴这副不在意那些人这一世的态度，仍然冷漠地像个暴君。
    “无情道莫过于此。”末了，巳詹叹道。
    秦白晴皱了皱眉纠正：“你错了。”
    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决心，起身离开，无论是声音还是背影都看不到任何触动的模样。
    声音平静传来：“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并且清楚代价。”
    她来到卜算仙面前，向系统兑换了灵药，卜算仙重伤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很快睁开眼。
    见到秦白晴时命理在眼前流转，明白了一切。
    “多谢。”他平静地起身，让身体继续吸收药力。
    对秦白晴道谢：“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没关系，不必自责。”
    他语气怅然，带上些释怀的笑意：“这种日子所有人都受够了，想死的人不只我一个……我也想要摆脱这一切很久了。”
    “如今你为我带来传人，已经满足了我仅有的遗憾。”
    说话间，将自己这些年依靠天池而无法死亡，所积攒的全部经验一并传给萧星云。
    秦白晴咬了咬唇，在卜算仙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话中，同样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既然愿意赴死，将价值发挥到最大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在此刻，秦白晴感受到天地的变化，明白了都台与轮回道的关系，风不渡将都台带上来的原因就在于此。
    现在轮到卜算仙了。
    她上前一步，郑重问道：“前辈既然看到了如今仙灵界的变化，我想知道，您是否愿意成为天道的一环，成为法则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