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大军压境（4）（求推荐票！求月票！）
    “你没有想到他们有这一招，”站在已经无人居住的枯瀑区悬崖边上，史迪姆凝视着大海深处，脸色铁青地说道。这位神明已经看之前已经看到过成排的“鮟鱇侏儒”怪物，从悬崖边跃入黑黝黝的海水，而后用带蹼的脚掌使劲蹬水，越过一团团砂砾与石块，越过突兀的岩石和长着在废旧船身材料上的海草，越过海胆刺码头附近满是柴油气味海水，游向远方继而被杀戮的景象。
    “那其实不是鳞片，而是某种硬痂，”帝王沉稳地回答道，他刚刚就已经发现，自己被虚拟游戏之神恢复了语言能力。现在，他用自己还是一名魔冢研究员时常用的沉稳语气，简洁地回复道：“我指的的是、被你成为鮟鱇侏儒的造物，其体表覆盖着的那层类似鳞甲的东西。自然想要创造一个全新的物种，哪怕有神明参与其中也至少需要数百年的工夫，方才趋于定型。而我改造出来的鮟鱇侏儒，阖族上下实际上也仅仅只是活了两个沙漏时左右。它们在各方面很脆弱，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史迪姆瞪视着他，然而帝王依旧在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想要停下解释的意思。
    “只不过，那些幸存下来的鮟鱇侏儒正在发生着不可逆的进化。这种进化过程是如此微弱，以至于您可能还没有发现。不过进化就是在进化。只要有足够的种群规模，以及足够的外部压力，进化终归会体现出外在的变化，生命总会为自己寻找出路……”
    老实讲，帝王讲的这番话倒是真的没有作假。那些正在和木魔像战斗的鮟鱇侏儒，现在确实是在发生着速度惊人的进化。在合木魔像交手的过程中，有些受伤之后却侥幸生存下来的受伤鮟鱇侏儒会以同伴的尸体为食物。随着补充能量，它们身上的伤势会渐渐好转，能够令其幸存下来的各种微弱因素亦会得到不同程度地放大。
    事实上，进化的早在它们受到深水炸弹攻击后就发生了。那些在冲击波下幸存下来的鮟鱇侏儒，皮肤表面都不约而同地结出了硬痂，来减弱爆炸对自己造成的冲击。
    但这只是共同的进化，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和木魔像交手的过程中，这些怪物自身还出现了差异性进化：凭借紧急制动或者突然转向等方式，避免自己被木魔像用蒸汽连弩狙杀的鮟鱇侏儒，身上原本就有鳍状物尺寸变得更大了一些；以身体受伤为代价，换取躲开箭矢爆头的鮟鱇侏儒，要么是大脑渐渐开始分布到身体其它地方，要么是将那层硬痂变成了真正的护甲……
    “会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因为它们体内的灵魂尚未完全适应身躯，以及我馈赠给这些怪物魂茧都具有极强的活性。但是这也并非是可以一直持续的状态，当鮟鱇侏儒的灵魂与其身躯契合，那么它们的个体进化过程就会自然而然地宣告终止。又或者，当所有便于战斗的进化尚未定型，这批可怜的家伙就全都倒在那些木魔像手下之后。”
    仿佛化身预言家，对于远处海面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帝王一语成谶。只不过，考虑到永序之鳞商会的财大气粗程度，他的说法似乎还要多加一些补充。
    在鮟鱇侏儒这种怪物与木魔像的战斗过程中，前者逐渐适应了后者的进攻模式。它们不再傻乎乎地在海面上发起进攻，而是从海面下方潜伏到木魔像身下，继而膨胀身体借助增加的浮力带来的加速度，向那些木魔像发动冲锋并且试图掀翻对手。
    而且，经过深水炸弹爆炸和木魔像的洗礼，鮟鱇侏儒的数量从两万骤减到几百名之后，它们逐渐完成了趋同进化。它们的头盖骨上异化出一块坚硬的钙质硬壳，身上厚皮似的硬痂也彻底变成了一块块骨质鳞片，用以抵抗蒸汽连弩的狙杀和攒射。
    虽然随着灵魂渐渐与身躯完成契合，它们的进化潜力已经趋于耗尽，但是这些怪物也的确找到了对抗木魔像的有效方式。四五只鮟鱇侏儒从水下发动的凶猛撞击，很有可能将漂浮在海面上的木魔像一下子掀翻。然后，它们再一拥而上，用纤细但却强韧的爪子伸进木魔像的关节里面，扯断其中用于连接和固定的铰链。仅仅过了片刻，十几台木魔像便被这群怪物肢解成碎片。
    不过，随着战局发生变化，君临城的舰队亦随之进行着战术调整。那些舰载火炮全部从装甲下方探出头来，一枚枚烙印着符文的炮弹从炮筒之中激射而出。火炮手们没有瞄准海面，而只是向半空攒射。他们没有想用炮弹毁灭敌人（虽然那才是他们最希望做的），而是寄希望于被元素萨满们加持过的炮弹所能够召唤出来的元素生物。
    随着炮弹在半空中二次爆炸，烙印着符文的法阵被逐一顺利激活。炮弹里面承装着的元素精髓亦随之而被“引燃”，化作旋转的狂风和冻人的霜冷。一个个外形像是团冻气的元素生物被召唤出来。因为比空气略重，所以它们最后全都落入了海水之中。甫一接触海水，这些冻气便将海水化作自己的一部分：它们迅速生长着，化作高约十尺、由寒霜和坚冰构成的强壮元素生物。它们腰部以上有着类人的外型，而以下却是像蛇一样滑动的长尾。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炮弹都能生效——君临城的钢铁舰船总共发射了三百多枚元素召唤炮弹，可是最后却仅仅召唤出了五十个不到的精英寒冰元素。但是有了它们的加入，绞杀鮟鱇侏儒的战斗便瞬间变得容易了许多。
    身处海水之中的精英寒冰元素，天然地具备着某种类似“隐形术”的隐匿效果。而且这些元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体内的物质密度，即便寒冰本身比海水密度更低，但是它们依旧能够潜伏于水面之下，自在地穿行通过。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隐匿的杀手，悄然而然地接近那些鮟鱇侏儒，后者往往只是感到身边的海水变得冰冷刺骨（实际上，鮟鱇侏儒进化出来的骨板鳞片，由于具有一定的隔热性，此时反而成为一种拖累），而后就会寒冰元素的手臂上锋利的尖刺夺走性命。
    元素生物没有感情，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们的杀戮是相当残酷的。在击杀鮟鱇侏儒的时候，它们为了追求高效，往往会将自己的手臂悄悄探进对方脸上的巨口之中，而后万千根冰棱便会遽然生长出来，将那些鮟鱇侏儒体内的脏器搅成一团团浆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