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王府美人 34、第 34 章

34、第 34 章

    第034章
    姜母虽说着“这样也好”, 但只是针对着南云对萧元景的态度, 见着南云并没动真感情, 她才算是略微放下心来。
    她是过来人,这些年也看了许多, 知晓这男女之情中, 谁若是先动了心, 就得被对方牵着走。
    以宁王的身份,他做什么事情都能随心所欲,如今待你好了,说不准过几日就又变了。若真是当了真, 放在心上, 那将来可就难免要伤心死了。
    这也是为何姜母当初不愿让南云过去, 不单单是为了什么声名,更是因着身份悬殊。
    若是南云嫁个寻常人家,受委屈了还能闹上一闹, 她这个当娘的也能想办法帮一帮。可若是到了宁王府, 那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只能任人拿捏, 她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如今南云自己心中有分寸,并未陷进去,的确是件好事。
    沉默片刻后,姜母似是想起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而又道:“前几日, 方晟带了位太医来了咱们家……”
    “我知道,”南云轻声道,“方才阿榆同我提过了。”
    姜母点点头,又道:“我原是还记恨着,不愿同他多说什么的,可他却说在宁王府见着了你,我便让他留了下来,聊了几句。他同我解释了当年退婚之事的隐情,并非他所愿,而是祖母病重逼着他应下了此事……”
    方晟是姜父的学生,得姜父看重,而姜母这些年待他也很好,是一直将他当做准女婿来看的。不管再怎么当初再怎么恼,可听他情真意切地解释之后,却难免还是有些心软。
    不管怎么说,方晟待南云的心意的确是真的,只是有许多旁的妨碍。
    南云倒是一早就知道了此事,没等母亲讲完,便低声道:“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婚已经退了,信物也早就还了,覆水难道还能收回来不成?”
    再者,方家那位祖母如今还健在,也不知年前那次究竟是真病重,还是编了个缘由趁机给方晟施压。
    先前在西山行宫之时,方晟口口声声地说着要娶她,结果被萧元景给打断了。若不然,南云还有些想问一问,他准备怎么同自家祖母交代?
    当初被胁迫着答应了下来,难道如今要改主意不成?
    再者,经过这么一番退婚的折腾,她就是真到了方家去,能讨什么好?日子只怕也是难过。
    她没半点容情,接连两句,倒是将姜母问得哑口无言。
    “的确是晚了,”心软归心软,姜母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摇头叹道,“造化弄人。”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件事忘了提。”南云欲言又止。
    萧元景想要给她侧妃的名分,毋庸置疑,绝对是一番好意,南云心中也感念着,但她的确拿捏不准母亲会如何想。
    只是算起来,这也是她的人生大事,总没有瞒着母亲的道理。
    所以犹豫之后,南云到底还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将萧元景的意思大略提了,低声道:“他既是说了,兴许过不了多久,就只公之于众。”
    姜母愣了下,随即也惊讶道:“侧妃?”
    南云能理解母亲的诧异,毕竟她刚从萧元景那里得知此事时,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点点头,又重复道:“是侧妃没错。”
    姜母低头沉默了会儿,轻声叹道:“看来宁王殿下待你的确是很好了。”
    姜母心知自家并非大富大贵的人家,高攀不上,若宁王要让南云当个侍妾,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如今听闻宁王要立南云为侧妃,她惊讶之后,心情却是复杂了起来。虽仍旧算不上多高兴,但也的确是更容易接受些的。
    方晟那日曾提过,说姜母不想让南云留在宁王府。萧元景这样聪敏的人,也能猜个七八分,所以才会让南云将这消息带回来,给个侧妃名头,以免姜母总觉得他苛待了南云。
    也的确是有效用的。
    姜母并未见过萧元景,但因着梁氏的缘故,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王爷确是有些偏见的,如今知晓他如此行事后,倒是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了。
    南云点点头:“宁王殿下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姜母一方面觉得松了口气,一方面却又隐隐有些担忧,到底是当娘的人,无论当下如何,总是难免会想得更远些。她叹道:“我听人提过,宁王如今尚未娶正妻,你在府中应当是没什么麻烦。可等到他将来娶了王妃,怕是就没如今这么容易了。”
    南云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在萧元景提之前,压根就没想过什么侧妃的名头,就更没想过那遥不可及的正妃了。
    如今听母亲这么一提,才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还有这么一茬子事在等着。
    她自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爹娘感情极好,加之父亲专情得很,这些年来并没有过任何越轨之事,所以很是清净。
    有关妻妾之争,也就是听人议论旁家时知晓些,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
    “你并未亲历过,不知其中的难处。”姜母也不知是想起什么来,眉头微皱道,“尤其是那些个大户人家,有许多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一旦置身其中,是再难有清净的……”
    南云听母亲断断续续地说了不少,心中知道她是为此担忧,但也没旁的法子,只好沉默着。
    在宁王府,丫鬟之间的勾心斗角都能排演出几场大戏了,就更别说旁的了。
    平心而论,南云自己是并没什么争宠的心思,但却不能担保将来那位宁王妃会怎么想。若是遇上好相与的人,那算她走运;若是遇上不好相与的,就难免会有争端。
    听母亲又忧心忡忡地说了许多,南云苦笑了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缘吧。”
    姜母最初的情绪还算稳定,也不知这事究竟勾着她想起什么来,竟梗在了那里,怎么都过不去了,愈发忧愁起来。
    见母亲这模样,南云哭笑不得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您实在不必这么早就忧虑上。”
    姜母却并没被她这话给宽慰过去,摇头道:“阿云,你不明白,那些个富贵人家后宅里的手段太多了,我怕你争不过……”
    “谁说我要争了?”南云回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若将来真摊上位难缠的宁王妃,我才不同她争什么,都给她就是。”
    南云打定了主意,若将来萧元景真看走了眼,娶回来个难缠的正妃,那她就立即同他撇清干系躲着走。就算那位正妃再怎么不讲道理,也没有必要揪着她不放吧?
    “再者,纵然是嫁个普通人家,也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南云摇头笑道,“如今什么都还没发生,就要坐在这里一件件担忧过去,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说着,她扶着母亲到内室去:“您还是歇歇吧,我去收拾东西。”
    南云一向是个随波逐流,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母亲所说的事情她也有顾虑,但并不会为此就整日惴惴不安。
    正如她所说的,在宁王府会有这样的顾虑,嫁个寻常人家或许能免了,但说不准又会有旁的麻烦冒头。就譬如她嫁到方家去,只怕难免会被婆母长辈磋磨,整日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赔笑脸……如今在宁王府,倒是免了在公婆跟前立规矩。
    说到底,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好与不好更没法一概而论,自己心中有数,拿定了主意就是。
    不说旁的,至少萧元景这个人,是要比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都靠谱的。
    就为了这一点,南云也愿意将赌注压在他身上。
    若真是不幸看走了眼押错了,大不了届时再改就是,不必如今就惶惶起来。
    安抚了母亲,让她回去休息后,南云便回了自己房间,将带回来的包袱解开来,将其中的东西给收拾出来。
    这次回来,她并没带太多东西,不过就是两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些点心果子罢了。
    等到收拾妥当,南云又出门去收拾院落。
    桑榆替她将家中料理得井井有条,就连院外的一小片菜地也打理得很好,并没荒废。院中的花开了,南云寻了个瓢来浇了水,又出门去看菜地,心中琢磨着要怎么谢桑榆才好。
    两人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手帕交,有些话倒是不必说,但南云还是想趁着在家中这两日,绣个荷包香囊什么的当做谢礼。可巧她这些时日在宁王府新学了个绣法,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南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在菜地旁转了圈,又上前去将零星几根杂草给拔了。
    “哟,”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不是姜家妹子吗?你前些日子到哪儿去了,我竟一直都没能见着你。”
    南云的动作一顿,直起身子来,随手将杂草扔到了一旁,拍了拍手上无意中沾到的泥。
    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这是马媒婆。
    先前方家退婚后的那半年,马媒婆不知往她家跑了多少次,收了旁人的银钱,什么歪瓜裂枣都要往她这里介绍。她若是看不上,还会被嘲讽几句眼高手低,没有自知之明。
    南云回过头去,不冷不淡地同她客套了句,也算是想起来上次见面时的事情。
    那时马媒婆巴巴地上门来,说是有一桩好亲事要给她说,一问,才知道是镇上那位年纪都能当她爹的王老爷,想要让她过门去当第六房小妾。
    她自然是没同意,直接下了逐客令。
    马媒婆便恼了,嘲讽她既想要家中富裕的,又想要年龄相当有才学的,谈何容易?若是再怎么挑三拣四下去,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南云那时并没驳斥,她清楚马媒婆说的有几分道理,也没指望真能找着个那样的人来。
    她那时并没料到自己会遇上萧元景这么个人,如今时隔数月再想那番对话,倒像是个预兆似的,委实有些好笑。
    马媒婆被她笑得一头雾水,目光却是下意识地上下打量着南云。
    较之刚开春时,她看起来略丰腴了些,不似先前那般清瘦,气色也好了不少。脸上那病态的白褪去,未施脂粉,但脸颊却显得红润了些,露出的肌肤也是如玉脂般。
    泼墨般的长发拿了根发簪随意绾着,额前有些许碎发垂下,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天青色的春衫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来,腰间不盈一握,玲珑有致,让人移不开眼来。
    马媒婆常在十里八乡走动,也算是有见识的,怔了下,随即认出这衣裳的料子来。
    那是近来京中时兴的料子,从江南大老远运过来的,价钱贵到令人咋舌,量还很有限,若是没门路是很难弄到的。她前几日到王老爷家时,见大夫人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就是这料子制成的,听府中下人议论说,这还是夫人辗转托关系花了高价,才买回来两匹。
    马媒婆盯着南云愣了会儿,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堆出个笑来,语气不自觉地好了许多:“妹子近来到何处去了?”
    南云自然不会同马媒婆提自己的事,只客套地笑了声,避重就轻道:“的确是月余未见了。”
    说着,她便转身进了院中,打水来洗手。
    上次见面的时候,南云已经算是同马媒婆撕破了脸,如今倒也不在乎她高不高兴,直接将她撇在了那里不管。
    马媒婆脸色微变,但却并没离开,而是紧跟了进门。
    像她这样当媒婆的,最重要的就是脸皮要厚实,不然怎么能若无其事地扯谎诓人,又怎么能同人拉关系套近乎?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热络地追问着南云近来的去向。
    南云慢悠悠地洗着手,又扯了帕子来擦干净,将她的话当做是耳旁风,间或不疼不痒地敷衍两句。
    若真是让马媒婆知道了,以她一贯的作风,只怕过不了多久,这左邻右舍就都会知道了。南云虽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仍旧不想被旁人当做谈资。
    马媒婆说得口干舌燥,都没能套出半点有用的消息来,算是傻了眼。
    她见南云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才总算是打了退堂鼓,甩了甩手帕,同南云笑道:“这世上可没不透风的墙,你虽不肯说,但我就不信打听不出来。”
    南云已经将院中的东西归置妥当,听了她这话,微微一笑:“随您怎么想。”
    临走前,马媒婆又瞥了眼南云那衣裳,方才转身离开。
    情|事之外,南云都还算得上是个敏锐的人,她早就注意到方才那会儿功夫,马媒婆能往她这衣衫上瞟了好几次,心中多少也有了点数——想来是这衣裳的料子贵重了些,马媒婆觉着惊奇,便忍不住想要打探打探她近日的去处。
    南云抬手抚了抚衣袖上的暗纹,想起先前的萧元景给她这衣裳时的情形来。
    那时刚从西山行宫回来,晌午到了王府,萧元景便令人备好了只兔子,下午亲自给茜茜送了过去。他这个舅舅当的还是很合格的,一直记着先前承诺茜茜的事情,早早地就让人准备了。
    南云并没跟过去,她身体原就有些不适,一路车马劳累,回去时候没等吃饭便想要歇息了。
    她一日三餐时常是不按时按点吃的,大都随着心情,旁人看了偶尔会劝上两句,她次次含笑谢了,但转头就仍旧还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萧元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南云被他按着在那里陪着吃了顿午饭,方才得以回房去。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醒来后发了会儿愣,便又溜达去小厨房,要了点新鲜的菜叶,来喂自己那只傻兔子。
    几日下来,这兔子也同她熟悉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怕人,至少再被摸的时候不会装死了。
    南云坐在廊下,拿着菜叶子一边喂一边逗着兔子,也算是自得其乐。
    结果好不容易喂完了,一回头,就见着萧元景在不远处看着,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又看了多久。他就那么含笑站在那里,倒也不嫌无趣。
    “王爷何时回来的?”南云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将手背在身后,“怎么也不说一声。”
    萧元景笑了声:“我看你逗它有趣,又怕吓着你俩,便没出声。”
    说着,他将手中拎着的包袱随手扔给了南云。
    南云不明所以,随即问道:“这是什么?收进库房,还是放在书房?”
    萧元景将那兔子从笼中抱了出来,漫不经心道:“送你的。”
    “送我?”南云有些意外。
    她没顾得上问这是什么,就听萧元景又问道:“这兔子叫什么名字?你可想好了?”
    被这么一打岔,南云也顾不得去看那包袱里是什么,一本正经地琢磨起萧元景的问题来。她在傻兔子那雪白的毛皮上摸了两把,提议道:“叫它雪团怎么样?”
    “雪团?”萧元景重复了一遍,又笑了声,“那就雪团吧。”
    说着,他也俯下身去,捡了片菜叶子来,逗着雪团玩。
    南云是很喜欢这兔子的,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还是等到晚间才发现那包袱里装的竟然是两套全新的衣裳,一件是萧元景最喜欢的天青色,另一件则是很温柔的鹅黄色。
    这衣裳的料子南云先前从未见过,但哪怕只是萧元景随手扔过来的,应当也不会差。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便挑了这件天青色的衫子换上,小心翼翼地去同萧元景告了假,而后直接穿着回家来了。
    南云来时并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马媒婆竟然会因着这么一件衣裳态度大转,着实也是有趣。至于马媒婆究竟想要怎么打探,又能探听来什么消息,她倒是也不怎么在乎。
    南云不慌不忙地将家中的东西收拾了一遍,觑着时辰不早,稍作歇息后便开始煮晚饭了。
    炊烟袅袅升起,有熟悉的饭香逸散开来。
    南云又不慌不忙地去寻家中的药,桑榆是知道她的习惯的,果然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用纸包分好了每日的用量。
    她点了小炉子,将药材放入砂锅中,慢慢地熬着。
    说来也奇怪,先前在家中之时,她总是会因着各种事情手忙脚乱的,煮饭和煎药时常让她心力交瘁,只觉着腰背一直被压着,挺不直来。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心态变了,又或许是不必再日日忧虑,烦心朝不保夕,再做起这些事情来便得心应手得很。
    她拿酱料腌了凉菜后,甚至还有工夫去炒了个热菜,慢悠悠的也不必着急。
    姜母也起身从屋中出来,替她添了柴,又拿碗碟盛了饭菜出来。母女两人难得坐在一处,安安稳稳地吃了个晚饭。
    南云将厨房收拾妥当后,药便熬得差不多了,将药送到母亲那边,等她喝了药又服侍着她歇下,复又回到厨房去将药碗给洗了,熄掉了炭火。
    此时天色已暗,南云回到自己房中,略微收拾了下,便也歇下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南云方才悠悠转醒。
    清晨柔和的日光透过窗子,在床帐上映出纹路来。
    南云撑着坐起身来,抬手遮了遮眼,觉着心情一片大好。自父亲过世后,她仿佛就没有过这样开心的时候了。
    早两年,诸多变故接踵而至,她需得担心着母亲的身体,又需要为生计而操劳,整日不得闲。每日睡前都要想着第二日该如何才好,早早地起来时,甚至会生出一种逃避的心态,但最终还是要硬着头皮起身就是了。
    像这样静谧安详的清晨,已经许久都没有过了。
    仿佛否极泰来,那些个麻烦一一得到解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南云起床穿衣梳洗,又到厨房去准备早饭、熬药,虽然事情很多,但眼中却始终带着笑意,动作也显得格外轻快。
    她在家中呆了半日,左右无事,便准备去寻桑榆。
    两家离得并不远,南云同母亲知会了声,便出了门。
    说来也是背运,南云刚出门,就见着了曾经纠缠过她的地痞流氓。她虽是个好性情,但素来厌恶这些个人,见了也没什么好脸色,冷着脸快步走了过去。
    那地痞像是没料到会突然见着南云,先是一愣,而后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会儿,到底没再上前去纠缠。他虽仍旧觊觎南云,但却是能看出来她不是先前落魄的时候了。
    落魄的时候尚且没能成,如今就更不可能。
    南云见他没再追上来说什么浑话,多少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向着桑榆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都在变好,否极泰来~
    ps.最近比较忙,所以更新时间都在半夜,过几天会尽量调整到中午的orz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