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陈愈对着一个垃圾桶在那狂吐，一旁的杨宝鑫看着，在那嘿嘿嘿笑着。
    好像有些高估了这小子？
    事实上陈愈确实没把车祸的死者放在眼里，但是……剧组的化妆师还是有些狭隘了，他们有的很有可能真的没有真实的看过车祸的死者，到底长什么样。
    看视频的冲击，和真实的现场，完全是不一样的一种感受。
    在看到眼前面目全非、眼珠子、血浆脑浆等等都洒了一摊的死者后，陈愈只感觉腹部在那不断的翻滚，而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好点了没？”
    杨宝鑫问了句，陈愈深呼出一口气，拿着纸巾擦了擦，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那来，先把身上这些血液脑浆污秽都擦干净！”
    “戴隔离手套面具面罩，防止感染……”
    杨宝鑫在那关照着，陈愈穿戴妥当后，刚准备拿抹布擦，杨宝鑫便道：“仔细温柔的擦，一边擦，一边按摩，因为死后身体很僵硬，一会儿修复起来有难度！”
    “柔软的尸体，才可以保证修复的美观度！”
    “……”
    陈愈在那轻轻的擦着，腹中又有些翻滚，但被他很好的抑制住了。
    这一点，倒是让杨宝鑫有些赞赏，还行，预估确实有些出错，但不多。
    很快，陈愈终于把尸体全部擦拭干净，杨宝鑫老爷子虽然腿脚不便，还有些驼背，但拿着dv拍摄的手却显得很稳。
    这老爷子确实恶趣味满满，居然喜欢拍摄自己的工作？！
    哦，不对，现在他在拍陈愈。
    “一般来说，修复脸部，需要黏土和蜡，便宜点的呢，用硅胶、海绵这些！”
    “硅胶真实感要差一些，黏土和蜡加上防腐剂，看上去更真实！”
    杨宝鑫开始展现绝活，一个他随身带着的百宝箱，一下子被打开来，里面好多的专业工具，钳子镊子剪刀针筒等等就不用说了，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玩意。
    甚至还有化妆用的道具。
    “这就是我们入殓师吃饭的家伙了，比命重要，每个入殓师的工具都是不一样的，什么玩意适合修复，有的自己还会创造一个工具！”
    说着，杨宝鑫就在那熟练的捏起了黏土。
    一张死者身前的照片，摆放在了死者的头前，杨宝鑫一边看，一边捏。
    “对了，你会雕塑吗？”
    “不会，我会画画！”
    “画画倒也行，有空间想象能力，一般头稀碎的，就先用金属丝跟原本的头骨，搭建个头的模型，然后黏土往上凑！”
    “跟捏泥人一样，捏过的吧？”
    杨宝鑫熟练的捏出了一个头，而后用小刀，开始对着照片修正。
    不得不说，杨老爷子的技术确实牛逼。
    别看他人老，手稳的很，而且很细腻。
    毛发、黑痣、眼皮等等，都修复的十分逼真，旁边的陈愈都有些看呆了。
    “头呢，是最重要的！”
    “这是一个人的脸面，不管是华夏，还是日本，都很注重死后的仪容！”
    “身子修复起来，要简单很多！”
    “化妆会吗？”
    杨宝鑫低着头问着，陈愈这个擅长：“会！”
    “哦？”
    他只是象征性的问下，主要做到哪一步，他就问一句，没想到陈愈居然还会化妆？
    “那你来，帮他化好看些！”
    老爷子突然拿下了手套，在一旁洗了起来，洗完又开始拿起了dv。
    陈愈确实认真的化着。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只给自己和活人化过，这死人还是第一次；幸好有面具和口罩隔绝，不然陈愈不保证，自己能坚持那么久。
    “可以可以，你这化妆水平比我好！”
    “那就只要学修复了，这个学得快……”
    杨宝鑫看陈愈化妆很专业，脸上忍不住带起了一丝笑意。
    不一会儿，一张比照片可能还要好看些的脸庞，映入了陈愈和杨宝鑫的眼中。
    “来，我教你修复身体！”
    “这个只需要黏土和蜡就行！”
    “先打消毒防腐剂！”
    杨宝鑫彻底做起了甩手掌柜，陈愈倒也没有胆怯，一个说一个做，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还是把一个车祸死者给修复的七七八八。
    不说跟好的时候一模一样，没穿衣服不近看，就是一个完整的人。
    陈愈说实话，成就感还是有的，比拍一场电影还要来的爽一些。
    “先让死者家属确认！”
    “没问题之后，才可以穿衣，记住，不要先穿衣服！”
    杨宝鑫叮嘱着，不一会儿死者的家人就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母亲和妻子，还有父亲、五六岁的儿子，原本和睦的一个家庭，但眼下看上去支离破碎；能够想象到的一副嚎啕大哭的场面，陈愈看的心生感触，旁边的杨宝鑫却好似习惯一般，神情无比的木然。
    “谢谢！”
    “谢谢你们！”
    死者的妻子一个劲的用日语对陈愈和杨宝鑫感激着，陈愈微微笑了笑，保持着职业的素养。
    “有没有一种很崇高的感觉？”浑身冲刷了一遍的陈愈走出了医院，身旁点了根烟的杨宝鑫在那问着。
    “有一点！”
    “死者家属感激的时候，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
    “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杨宝鑫吐出烟圈，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两个人从下午一直忙到了深夜，其实才把一个死者修复好。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又残忍但又仁慈，你在吃肉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动物的死亡；你在看到人死的时候，会感同身受，甚至是怜悯！”
    “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
    杨宝鑫将烟头扔到了垃圾桶掐灭后，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走吧，带伱去吃点东西！”
    “吃得下吗？”
    他瞥头看了陈愈一眼，陈愈当然没问题：“可以，饿死我了！”
    “这就对咯！”
    “人是铁饭是钢，尸体只是腐肉，不要把它当人！”
    “它在死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人了，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才珍稀？这不是扯淡吗？”
    “好好爱护自己，享受活着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杨宝鑫好似对陈愈挺满意，一路上说了很多的话；两个人吃的很痛快，杨宝鑫还喝了点小酒，搀扶着他回去后，陈愈在天井打了套拳，便直接躺在了棺材里。
    打开dv，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陈愈神清气爽的起身，杨宝鑫当然已经起来了，站在天井里拿着一本手册，在那翻看着。
    看陈愈走出棺材，不由得笑了笑：“我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没打扰你！”
    “好了，通过考验，从现在开始，我就教你怎么修复尸体！”
    “你小子还算有天赋，倒是可以学得一招半式……”
    杨宝鑫把手中的一本手册，递到了陈愈身前：“今天，先把这本手册从头到尾的看一遍，看完，对照着里面写的，都给我做一遍，东西反正都在这了！”
    “不会的，再来问我，听清楚了吗？”
    “好的！”
    陈愈其实还是想直接实践的，但怎奈埼玉县异常死亡的人太少；普通的入殓，又不需要老杨出手，像昨天那种车祸，还是很少发生的。
    半个月的光景，就在陈愈的入殓师体验中渡过了。
    国内《仙剑》的热播，让全华夏的网友，都知道了番茄live的存在；而仙剑迷和陈愈粉丝的对喷，也从线上发展到线下，星空网《仙剑奇侠传》的评分，从一开始的6.8，已经上升到了7.5。
    《仙剑》番茄live最高的同时收看在线人数，也停留在了几天前的710万人。
    魔都电视频道和帝都二套，正常的收视率也已经出来。
    抛开互联网引入的流量，电视频道《仙剑》的平均收视，是37.5%，最高达到41%；帝都二套是29.7%，最高收视32%，均打破了他们电视台创台以来的最高收视。
    这当然跟《仙剑》时下的现象级火爆有关，无数知道和不知道的，都纷纷打开电视观看。
    互联网的讨论，那就更加的热闹了。
    番茄网在线收看电视，也改变了很多时下电视剧的新格局；无数之前播出过的电视，特别是唐人和央视的作品，都能在这个网站上收看。
    陈愈任命了之前开发出番茄live的老姚，也就是姚龙，担任了番茄网的负责人。
    而程捷依旧是负责星空网。
    再加上耳东，陈愈三大网站的构想，算是有了雏形和地基。
    这可是未来影视行业的三大支线——评分购票、票房发行、在线视频！
    三个赛道，陈愈均发展的有声有色；不过和耳东、星空没有对手所不同的是，番茄网和番茄live的火爆，也已经让很多互联网的开发，看到了在线视频的广阔前景。
    乐视也在做线上业务，土豆网、pps也都一一诞生，pp-live同样开始做p2p的收看业务。
    “没事，我们只顾做自己！”
    陈愈有的是招对付他们，版权才是王道，陈愈之前早就让姚龙开始联系了，而且行业内的很多待播的热剧，也让陈培栋去洽谈合作，哪怕音像制作和发行没拿下，网络独家也得吃下来。
    “小非，有大活！”
    杨宝鑫的声音从后院传出。
    “来了！”
    陈愈立马挂断了跟杨鹭的通话，走进了他的卧室。
    这半个月，陈愈跟他朝夕相处，基本上就跟徒弟一样，现在他的工具箱，都是陈愈帮忙收拾。
    谁能够想到，一个堂堂的双料影帝，窝在了这么一个地方？
    全华夏的媒体，可把他找疯了。
    这半个月，《仙剑》绝对不是最火的，而是关于陈愈失踪的新闻，几乎每两天就有一条。
    《陈愈失踪，据说为了新剧角色！》
    《陈愈出现在日本，拍摄新剧，下落不明？》
    《日媒报道：陈愈为体验新剧角色，置身殡葬业当学徒？》
    《人间蒸发or低调拍戏？》
    《陈愈在哪里？》
    “……”
    总之，现在全华夏的媒体都在找寻着陈愈的身影，包括日本的媒体。
    传的最多的，当然是他为了新电影的角色，而甘愿体验角色的职业，这还是日媒这边爆出来的。
    “走吧，今天的这具尸体，我就不参与了！”
    “学了半个月，你也该开始独当一面了！”
    突然，在走出人世屋的时候，杨宝鑫将肩膀上的百宝箱，递到了陈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