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药。
    金钱是第二好的。
    凌晨两点，林楚依旧在亢奋，非常亢奋。
    今晚住在球会的套房，莫名有几分一方土皇帝的感觉。
    的确也是。
    唯一股东，大权在握。
    这种事业上的成就感和兴奋感，远远比征服一个女人强烈的多。
    就连方依纯，今晚也表现的格外兴奋，媚眼如丝，哪儿哪儿都是丝。
    看完林楚和兄弟们一起开会，那种无与伦比的男人气质，强势，霸道，成熟，圆满……
    对于她而言，是全然无法抵抗的顶级崇拜，爱意和情欲如潮水般汹涌。
    就连跪在他面前，都俨然是一件心甘情愿的事情，快乐到忘乎所以的巅峰。
    第一次感觉，一个男人，可以如此之帅。
    林楚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温润的服侍，手中拿着手机，却不是在拍摄，而是在发消息。
    兄弟都安排了，但职位还有一些空缺，该安排的女人，也适当安排几个。
    林楚现在觉得，一段情缘，不管是情的成分多，还是欲的成分多，抑或者钱的成分多，都正常，都可以接受。
    做渣男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了，谁也改不了，老天都改不了。
    但做人渣，却也大可不必。
    现在资源足够，反倒是人手不足，球会这种地方，也和普通公司不同，本就乌烟瘴气，再乌烟瘴气一些，也没关系。
    权当给她们一个结果了。
    林夕婉安排在球会的健身部，做个闲职的经理，正好发挥她的所长。
    糖糖之前金融公司出身，去人事部吧，不用做什么事，有什么八卦，往自己耳朵里吹就行。
    靳佳莹从观澜那边挖过来，球童部做个经理，她求之不得，升职器坐稳。
    梁婕妤，总裁办，没事儿玩玩儿办公室潜规则，兼顾工作和生活。
    杜小嫚还没毕业，回头再说。
    至于廖美丽和杨慧娴，自然是不用自己，她们各有各的事业，“合作伙伴”的属性更多一些。
    将这一切安排完……
    凌晨三点多，林楚将多余的全部精力发泄完毕，安稳睡去。
    ……
    接下来的几天，林楚都在理顺球会内部的人事关系。
    自己安排的人，纷纷入职。
    李子明主要在拜访政商关系，把该拜的山头，都拜到。
    马霖接受新的岗位，在做奢侈品销售的计划，品类需要规划，卖场也需要设计和布置。
    采购副总李建设，林楚带着他和周名一起吃了个饭，定好他的职务调整，他辞去副总职位，给个名誉董事的头衔，基本待遇不变。
    空缺的几个副总位置，先空着，再观察一段时间，这种岗位，一旦定了，短时间内，还是不太好再动的。
    球会的老员工中，肯定也不乏有能力的，也给他们一点盼头，如果有表现亮眼的，林楚自然也不吝提拔。
    这样的平稳过渡下，一切相安无事。
    内部的氛围，甚至比之前都要显得更加好了一些。
    毕竟，名流集团这两年一直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大厦将倾，现在换了新老板，人心也为之稳定不少。
    在这种高强度的操盘下，林楚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已经不是萝卜填坑的游戏了，而是切切实实的现实。
    执棋，落子，观人，看事，男人的顶级乐趣之一。
    ……
    这两天。
    林楚销售副总辛福接触更多。
    辛福，38岁的香江人，普通话很标准，英文也流利，人长得挺帅，穿搭颇为精致，脸上总是挂着让人看上去舒服的笑容，说话斯斯文文的。
    一个云遮日，但没雨的下午。
    球场上。
    林楚正在和辛福打着一场友谊局，顺便谈事。
    “林总，年卡涨价的幅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客观上来说，我们和观澜，还是有一些差距的，现在价格涨的比他们都要高了，资敌啊。”
    “本来，今年新老客户，就都挺难做的。”
    辛福表露出难处，声音很温和，却是笑着说的。
    涨价，对于销售部门而言，是一把双刃剑，既意味着收入提成高了，也意味着工作难度变大了。
    毕竟价格是影响客户的核心因素。
    而且……
    高尔夫球场的会籍卡这种东西，其实属于非标品，价格一半取决于价值，一半取决于同行。
    鹏城还有十二家球场了，除了公立经营的，其它竞争对手，都眼巴巴看着。
    这边一涨价，肯定会有部分客户分流。
    他作为王牌销售，倒是觉得，涨价也没什么问题，但需要解决一个核心问题——让客户觉得值。
    林楚听着他的话，暂且没有表态，挥杆，白色的球高高飞了出去，边走边说：“我们和观澜的差距，在哪里？”
    林楚也是笑着问的。
    和辛福这样的人谈事，当着是很舒服，想到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乔布斯曾有句经典名言——和聪明人工作，不用考虑他们的自尊。
    林楚此刻莫名想到这话，还挺切身体会的。
    辛福这种层次的打工人，自己以前都还没接触到过。
    “只是在于血脉啊。”
    “硬件上，我们比他们还更新一些，服务上，也没差到哪里。”
    辛福笑着，畅所欲言：“朱家第一代，第二代，都出过国字号委员，尤其第一代，是对历史做出过贡献的，一家球场，法定产权五十年，第一代留下的福泽，足够庇佑他们五十年繁荣了。”
    林楚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是大实话。
    这家球场的产权，目前还有三十一年，高尔夫球场的最高土地使用年限，也就五十年，不过这倒是不担心，到期有到期的办法，无非是花钱续期，或者干脆转让。
    三十年后的事情，现在也无须杞人忧天。
    至于……
    朱家的关系。
    这，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完全竞争不过。
    历史上，朱家在这个领域，太牛逼了，推动奥运会落户国内，这种历史殊荣，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但，这种历史地位，偏偏是高尔夫球场的核心竞争力之一。
    “说说你的想法，我们要卖到这个价格，可以在哪些方面提升？”
    林楚笑着问道。
    他无非也就是想说这个。
    辛福笑眯眯的，看一眼这位新老板，心中也感慨，林总虽然年轻，但也是个很聪明很有魄力的人啊，还不缺人情味。
    这几天林楚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觉得都在线上。
    所以，才有今天推心置腹的交谈。
    邮箱里，其实已经收到好几封挖墙脚的邮件，都是其它球场发来的。
    在鹏城高尔夫球场这个领域，谁都知道，辛福的名声，口碑很好。
    他也在权衡，一点都不缺工作机会。
    “提高门槛。”
    “这几年，高尔夫球场平民化，是各大球场主打的路线，甚至两千块钱三个小时的场都出来了，观澜，香蜜湖，沙河都有，真是穷疯了。如此，对于利润增长，有一定帮助，但大家都这么做，最后只会陷入价格内卷。”
    “我的做事风格，从来都是唱反调的，你们都走高端，我就走低端，你们都去卷低端了，我就做高端。”
    “先前，整个鹏城高尔夫球场的平民销售策略，还是我率先提出来的，哈哈哈哈，当时主要是为了帮周总卖房子。”
    “现在嘛，反而倒可以往上拔高了，就看林总有没有这个魄力。”
    辛福很坦诚的说道。
    嗯？
    这个建议，林楚一时也微微诧异的看着他。
    多少有几分惊讶。
    这……还挺冒险的。
    不过，林楚心头，也有几分惊喜，这个行当，本身就是针对富豪群体的，高端化，是最合适的选择。
    服务的会员数量少了，服务水平提升，卖的价格提升，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自己送卡，获得的返利都能更高。
    “可以做好一年不赚钱的准备。”
    林楚盯着他的眼睛，很正式的说道。
    听到这话，辛福眼神也猛地一亮。
    一句话，林总已经展现出自己的魄力。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问题，涨价就涨价，活儿干的更少，钱拿的更多。我看了一眼，到今年八月底，到期的会员，有78位，涨价就从9月1日开始吧。”
    “至于更多需要提升的服务项目，我目前有个基本思路，朱家占政，我们必然朝商这边发展。”
    “我比较倾向于，朝承办上市酒会，融资路演，拓展高端金融服务，以及多找明星刷脸这几个方向提升，会员数量更少，平台的凝聚力更强。”
    林楚看了他一眼，忽也察觉到他的私心。
    他的家庭背景，显然是对这几个圈子，联系更紧密的。
    “先前你没跟周老板提过这些？我觉得他没理由拒绝啊。”
    林楚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辛福顿时也明白林楚的察觉，笑着解释道：“周老板嘛，还是想卖房子，房子的主要客户群体，自然是中产，搞这么高级，他们又消费不起，抛媚眼给瞎子看，毫无用处。”
    林楚抿抿嘴，轻轻推杆，将小球推进洞口，深深看了他一眼。
    “同意。”
    ……
    又一天。
    “林总，这几天，我的日子，可是太难过了啊，你跟我大哥说那些，当真是让我承受了太多的暴风雨。”
    朱一贤主动约饭，林楚没有拒绝，欣然前往，定在一家私房菜，菜还没上齐，就听他诉苦。
    在lc高尔夫球会开业的时候，当场呛了朱一圳，表露挖墙角的心思，既是面子之争，林楚也有被动施压的想法。
    现在，朱一贤“问罪”，倒也正常。
    不过他教养太好，说话也是当真温和。
    看着他，林楚笑道：“你大哥这人，想在我的地盘上压我一头，自然是不可能。他气量太小，没有一点当大哥的样子。”
    朱一贤：……
    无奈的抿抿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了我，日子难过喽。”
    林楚能察觉到他的犹豫和纠结。
    身为朱家的三代，即便他想来自己这边，也要考虑在家族内部的种种影响，朱家的人，跑到别的高尔夫球会，算怎么回事？
    要是真如朱一圳所说，给他做总经理，那自然是朱家有光。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想屁吃。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林楚对于他，倒是没那么“渴求”了。
    但，平心而论，对于这个人本身，还是有点欣赏的。
    “想办法搞你大哥一把，然后你当老大。”
    林楚笑着说道，开玩笑似的怂恿。
    朱一贤：……
    “那我爸要先把我打死。朱家长幼有序，极重孝悌。”
    啧。
    这传统，甚至可以称之为封建的家风。
    不过，自然，也有利有弊。
    “我能提供的，是给你一条退路，算是先前欠你的人情，至于别的，你没这个心，我帮不了。”
    “想当老大，自己不抢，别人怎么帮？”
    “吃饭，不聊这个了。”
    林楚很果断，甚至显得强势的说道。
    朱一贤看了他一眼，感觉到那种霸气，一时心中也不由微微叹口气。
    好像……自己是一只脚上了贼船？
    但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毕竟，林楚说的也没错。
    这时。
    朱一贤的电话铃声，忽然再次急促响起。
    看一眼来电显示，他面色微微一变，做了个嘘的时候，站起身来：“大哥，请讲。”
    “你去哪里了？现在立刻，马上，来我办公室。”
    听到大哥的声音，朱一贤头皮都有点发麻，抿抿嘴，又看一眼林楚：“我出来办点事，现在马上回去。”
    嘟嘟嘟。
    那边直接挂了。
    林楚听到他的话，这会儿眉头也微微皱起，却是调侃道：“看来，你大哥监控你了，以后想聊什么，发消息吧，好惨一男的。”
    朱家的“孝悌”，都到了这种份上？
    也挺离谱的。
    朱一贤眼神多少有几分惭愧，自己请吃饭，点了菜，还没上齐，就要走，真的是……很没有面子，也显得对不住林楚。
    但，大哥有命，没办法。
    “对不起，那我先回去了，浪费你时间了。”
    他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拿起自己的包，快步朝门外走去。
    “等等。”
    这时林楚忽然开口。
    嗯？
    朱一贤脚步停滞，回头看着。
    “把你大哥电话给我，我给他通个话。”
    林楚语气笃定，不容拒绝的说道。
    朱一贤……顿时也为之愣住，甚至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这是要干嘛？
    “给我！”
    林楚加重声音。
    他深吸口气，舔了舔嘴唇，却依旧没动。
    “我跟他聊点生意上的事儿，放心，聊完，回头你日子会好过很多。”
    林楚脸上浮现出笑容，倏然间轻松起来的说道。
    朱一贤想了想：“给他办公室打，可以吗？”
    林楚：……
    你他娘的是真怂。
    他能吃了你啊！
    还是能杀了你？
    法治社会！
    “行行行，座机。”
    片刻后，林楚拿到号码，便给朱一圳拨了过去，他就在办公室，电话很快接通。
    “哈哈，朱总，我是林楚。”
    接到这个电话，朱一圳也略感意外，默然片刻，语气平静的说道：“林总有事吗？”
    “当然，没事怎会浪费你的时间，一起吃个饭吧，现在，我等你。聊点正事，我们不必一定是竞争关系的，合作也未尝不可。说白了，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意气之争，没意思。”
    林楚笑眯眯的说着。
    听到这话，旁边的朱一贤，人都傻了。
    打死都想不到，林楚会用这样一种方式，来约大哥一起吃饭！
    朱一圳：“你跟我弟弟在一起吃饭？”
    林楚：“菜还没上呢，架子不要那么大，你喝什么酒？快点啊，等你，一个小时不来，你弟弟就被我撕票了。”
    朱一贤：……
    电话那头，朱一圳听着林楚轻松快乐的语气，心中虽然还对先前的事情有所不忿，但终究还是有几分好奇。
    而且，林楚说的没错，意气之争，的确没什么意思：“等我，我等着你的一起赚钱。”
    告诉他地址，挂断电话，林楚再次看一眼朱一贤，努努嘴：“坐啊，还楞站着干什么？”
    “哎……你是真怂，有什么事情，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说的？”
    “宁粗暴，别软弱，回头我送你一幅字，就写这六个。”
    朱一贤尖锐的喉结动了动，深吸口气，坐了下来。
    看着林楚，心中忽然之间，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明明和我同岁，却……高大那么多。
    ……
    也就四十几分钟后，朱一圳到了，进了包厢，脸色倒是平静，看了一眼弟弟，他眼神动了动，却没说话。
    “林总，饭就不吃了，我基于对你身份的尊重，来听你的赚钱之道。”
    林楚看了他一眼，摇头笑笑。
    “火气真大，给你上一盅莲子雪梨羹吧……去让服务员上菜。”
    朱一贤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大哥，想着刚才林楚说的六个字，还是站起身来，快步朝包厢门外走去。
    朱一圳鼻孔长长哼了两口气。
    心中甚至有些无奈。
    不过，却也没再发作。
    等朱一贤走出包厢，林楚看着他：“我那儿准备涨价了，最高级别涨到280万，对标观澜，甚至还更高一些。”
    嗯？
    听到这话，朱一圳眼神先是一肃，旋即却露出笑容，甚至立马变脸，竖了根大拇指：“好啊，你有胆！非常棒的计划，观澜今年也准备涨价！”
    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涨价？
    当有钱人是傻的咩？
    门外汉，脑子里全是屎，二十亿打水漂玩儿！
    林楚白了他一眼：“这种骗人的屁话，就别跟我说了。跟个小丑似的。”
    朱一圳：呃。
    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尴尬，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我们要淘汰低端会员，你若是要，全拿走，我把名单给你，哦不，给一贤。算我还他的人情了。”
    “你一个当大哥的，把自己弟弟当狗训，太没品了吧？”
    林楚甚至有点训斥的语气。
    朱一圳：……
    他喉结动了动，想反驳，但想到会员名单，却还是暂且先忍住了——别跟钱过不去。
    这种名单，对于任何一家高尔夫球场而言，都是核心资产。
    这个林楚，脑子简直秀逗了。
    他心里都想笑，但强忍着。
    门外。
    朱一贤贴着包厢门，隐隐听到林楚的话，整个人也呆住了。
    林楚，他……他真的……
    朱一贤感觉自己心中浮现出丝丝酸楚，眼睛都微红，感动。
    亲大哥也做不到这样啊。
    咦？
    这时，林楚赫然发现，眼前的虚拟面板上，浮现出文字信息。
    又一个好友位开启。
    朱一贤。
    当前亲密度：90。
    这……
    可见他被他大哥，压榨的有多惨，只不过这么一点善意，直接把自己当成“挚爱亲朋”了。
    “别在门外偷听了，进来！”
    林楚喊了一声。
    朱一贤听到，略尴尬，却也走了进来，看着两人，讪讪一笑：“大哥，林总。”
    “好，我答应你。”
    朱一圳这时说道。
    一切向钱看，只要有业绩。
    一个弟弟，无非也就是不为难他便好了。
    这压根不叫事儿。
    林楚：“先别答应那么简单，我还有个条件。”
    朱一圳：？
    眼神再次一凝。
    “你说！”
    林楚：“我准备做一个奢侈品牌，等产品做好，观澜湖得让我进场，按正常商业规矩来，我给租金，给销售提成。不过，这是后话，现在不着急，只需要你先口头承诺。”
    “至于以后……你要是放我鸽子，那再算账，自有办法。”
    听到这显得很流氓的话，朱一圳一时也有点哭笑不得。
    深吸口气。
    “我答应！”
    这也没什么，观澜湖也有合作的品牌。
    “行，那就这样。”
    “吃饭！”
    “今天我作证，你们兄弟俩重归于好，握手言和，从此一致对外，联手干我，朱总？”
    林楚大手一挥，正话反说，开着玩笑。
    两人：……
    一时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朱一圳深深看一眼林楚，叹了口气。
    这人，还挺邪性！
    不过，看自家弟弟现在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显然，是彻底对这个林楚心悦诚服了。
    即便朱一圳自己，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林楚，的确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一个人情，还到这种份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