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城里。
    杨远山累了一天，睡得很香。
    忽然，张小河推门进来，急切地把他推醒：
    “团长！有情况！”
    杨远山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了？小河？”
    “团长，在古河村北面山梁上监视小鬼子的侦察兵，派人回来报告，说古河村里的小鬼子忽然吵吵嚷嚷的，似乎有动静。”
    听得新一团已到位，杨远山总算松了口气。
    “那不然呢？”
    铁军是从战火里打出来的，不是训练场上练出来的。
    没打过硬仗的部队，是扛不住小鬼子的扫荡的！
    要不然，让这伙小鬼子跑了，那就太可惜了。
    “哼，你以为老子让他们上，是为了那点战利品？”
    何云福觉得自己还是了解杨远山的，当即笃定地道。
    随即就有人建议：
    “营长，咱们二营的炮兵连还部署在城墙上，要不要派人去把他们叫来？
    炮兵连的步兵炮，射程也有两千多米，足够覆盖这小小古河村了。”
    经过水泉这一遭，咱们晋西北很快就要面临小鬼子的严酷扫荡了，现在不趁机练练，回头小鬼子大扫荡一来，他们还不散了摊子？”
    不过何营长，咱们是不是要先去请示下团长？”
    邢志国、丁伟、孔捷等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对于李云龙而言，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当即也不再说什么，答应了一声，立刻回去安排了。
    “那就太好了。”
    “好吧！”
    “你小子想得倒美！
    随即就道：
    看到古河村里的小鬼子们都被炸得七零八落，二营的战士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有连、排长忍不住凑过来对何云福撺掇道：
    这帮狗日的不是还有三四千人么，这怎么就要跑了呢？
    往日里，小鬼子别说一个联队了，就是一个大队，也敢肆无忌惮地闯进咱们的根据地深处耀武扬威啊！”
    杨远山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何云福闻言十分无语，心道：部队扩充得还是太快了，这些连、排长们的指挥能力，还是差得太远了。
    杨远山点点头，表示理解。
    ……
    “好。
    现在天都没亮，你他娘的瞎打什么？
    炮弹多了闲得慌？
    真当老子管不了伱个狗日的了？”
    李云龙义正词严地解释。
    “什么？吵吵嚷嚷？”
    美啊！
    咱们怎么办？”
    你的坦克连在前开路，步兵炮就在村口进行炮击轰炸。
    张小河给杨远山当警卫员也当了快一年了，何尝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时候？
    顿时心里一凛，连忙道：
    “是！”
    李云龙冷哼。
    自己一个营，除掉炮兵连，那也还有千余人啊。
    “领导，没必要让新二团和独立团打主攻吧？
    他们的装备不如我们特务团，火力也弱，他们打主攻，损失不会小啊！
    完全不管人家面子挂不挂得住。
    ……
    说罢拔腿就跑。
    “杨远山，是不是你小子搞鬼，让人开炮了？
    杨远山嘿嘿一笑。
    孔大成有点犹豫。
    现在这么多人跑到山梁上保护重机枪，那不就是看戏么？
    杨远山知道李云龙这厮急了之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谁骂谁。
    咱们要是冲进村里，岂不是帮了小鬼子打助攻，让炮兵营的同志不能开炮了？”
    “嘿嘿，领导，我那步兵营里，那些重机枪、步兵炮啥的，也不能不用啊！
    那不是犯傻么？”
    重机枪全都抬到南北两面的山梁上去，由你的步兵们进行保护，作火力压制。”
    你的步兵营真不参与？”
    何云福点了点头，当即派了名通讯员，疾奔回城传令。
    张小河诧异地问。
    很快，通讯员就把二营的炮兵连全带来了，并且给何云福带来了杨远山的命令：
    “营长，团长命令我们的步兵炮在村口炮击！
    重机枪在步兵保护下，登上左右两侧山梁，进行火力掩护！”
    李云龙一脸的不信任。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立刻执行命令！”
    李云龙当然也不例外。
    “轰隆隆”地炮声，惊醒了整个水泉城内外所有人。
    “哈哈，那倒也是。”
    杨远山反问。心道：你李云龙心里在琢磨什么，我还不知道？
    装什么大尾巴狼？
    哼！
    “你小子的懂个屁！
    如果有指令，团长肯定会派人通知我们。
    “不错！
    领导，如果新一团没能赶到龙王沟，那咱们就要紧急派其他部队赶过去了。
    你看自从从山崎大队被咱们消灭了，小鬼子哪里还敢一个大队孤军深入？”
    但他还是挣扎了一下：
    “领导，小鬼子还有三四千人，并不是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明白！”
    全力开火！”
    给老子吃掉这伙小鬼子！”
    他相信高远志有办法，古河村那么大的目标，瞎特么打，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人人都震惊不已，不知道特务团炮兵营在抽什么风。
    也不跟他计较，正色回答：
    “领导，是我让炮兵营开火的。
    密集的炮弹落在村子里，把村里炸成了一片血火地狱。
    古河村村口，在小鬼子开始有动静的时候，守在这里的特务团二营和坦克连就被惊醒了。
    杨远山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李云龙看穿了，多少有点尴尬。
    而何云福也连忙命令二营的战士们做好准备。
    这个建议，倒是还算靠谱。
    “什么？要跑？
    “老丁几个小时前已经赶到了龙王沟，正在构筑阻击阵地，小鬼子跑不了。”
    很快，杨远山就带着人来到了李云龙的指挥部。
    “什么？炮击？
    他略一沉吟，点头回答道：
    “嘿嘿，那不是以前么？
    当即怒气冲冲地问：
    李云龙白了他一眼。
    “营长，咱们是不是该冲进村里，全歼这伙小鬼子了？”
    “那领导，咱们立刻全军压上吧，我们团打头阵，保证不让一个小鬼子逃走。”
    实在克制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张嘴对他们狂喷：
    “你们胡说什么？
    明明看着小鬼子在村子里挨炸多好。
    还是我们打主攻吧，大不了战利品我们不要，这总行了吧？”
    随即叫来通讯员，看了下表之后，下令道：
    闻听杨远山的话，李云龙顿时也是惊讶无比。
    “那你跑来老子这里，是要……问老丁到哪里了？”
    “来两个人，跟我去领导的指挥部。”
    “只出动坦克连？
    你小子会这么老实？
    李云龙琢磨了一会儿，听得城东的炮声愈发激烈，猜测小鬼子应该已经在疯狂逃窜，不能继续耽误时间了。
    就在他们做准备的时候，王母山上的山炮，就开始疯狂开火了。
    脑海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断然下令：
    一个师团的肉都让你们团吃了，老子的独立团看戏是吗？”
    孔连长，你先带你的人做好准备，不管是小鬼子要往东逃走，还是要往西冲出来，咱们都不能放过他们。”
    这时候，王母山那边，高远志已经按照他的命令，指挥着炮兵营的战士们在对着古河村开炮了。
    这下子，那几千小鬼子，妥妥的要成为自己碗里的一盘菜了。
    熹微的晨光之中，村里人影幢幢，看得并不分明，但很明显，小鬼子是有行动。
    听到这话，那几名连、排长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
    李云龙咧嘴笑着点头，消灭山崎大队，那可是他的得意之事啊。
    何云福皱着眉头，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村子里的动静。
    这些连、排长们齐声大喝。
    闻听这道命令，何云福不禁满腹狐疑。
    如果他没有指令，那咱们就见机行事！
    “明白！”
    杨远山一个激灵，感觉浑身的睡意都消散了。
    “没必要。
    杨远山知道，这大概是李云龙最后的傲娇了。
    另外，我们也该全军压上，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伙小鬼子吃掉，准备迎接小鬼子后续的扫荡了。”
    孔大成答应一声，就回去准备了。
    在咱们特务团，只有战士们的性命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事后团长肯定不会怪咱们。”
    ……
    老子那是为了锻炼他们。
    因为侦察兵来报，小鬼子要跑！”
    坦克连连长孔大成连忙跑来问二营长何云福：
    “何营长，小鬼子这是不是要跑？
    要不然，回头打完仗，往上汇报战况，说这场对付小鬼子一个师团的仗，基本全是他杨远山一个特务团打的，那也忒不像话了。
    李云龙闻言，当即面色严肃地回答：
    “看起来应该是要跑。
    见他们低头了，何云福又敲打一句：
    “咱们团长一直在强调，能用炮弹解决问题的时候，决不能贸然冲锋，你们都给我记好了！
    他衣衫不整地从睡梦中被惊醒，刚准备派人去询问情况呢，就看到杨远山冲了进来。
    杨远山见他不给自己机会，不禁十分心塞，连忙道：
    团长，现在天还没完全亮啊，黑灯瞎火的，怎么炮击？”
    ……
    杨远山哪有时间跟他解释啊，当即严厉地道。
    我建议还是由我的坦克连在前面，独立团和新二团的人跟在后面，这样也不耽误什么嘛！”
    “快，给炮兵营高远志发报，让他立刻炮击古河村！
    “立刻去通知独立团老邢，让他派两个营跟老孔的新二团一起，在早晨六点半，朝着古河村进攻。
    安排了这事，杨远山稍稍整理下身上的军装，就出门对在外站岗的警卫连战士下令：
    当即断然下令道：
    “行！
    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虽然想不通，但生性谨慎、稳重的何云福还是老实地接受了命令，开始部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