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这药剂哪儿买的
    瑞比亚王国，兰蒂玛特大教堂。
    夕阳的光穿过窗户，在室内形成一条光之走廊。
    橘红色的光在安东尼的眼前穿过，映衬的他的眼眸带着猩红的色彩。
    他的表情严肃，如石刻的雕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教会派去调查白银位阶大主教被杀的四名大主教也遇害了，只有一人逃了回来。现在这人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是特殊的魔物还是邪神的眷属，没有答案，因为跟随着调查组的人无一生还。
    另外，接待他们的特勤部队，同样人员尽殁。
    “吱呀”
    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内室的房门被打开，一个戴着兜帽的女牧师走了出来，从她的服饰来看，是知识之神教会的主教级别精英。
    她的额头上佩戴着一颗宝石，宝石中那抹翠绿的颜色仿佛在流动。
    “冕下，皮耶大主教醒来了。”
    安东尼悄悄呼出一口气，问道：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伤势稳定下来了吗？”
    女牧师轻轻摇头，说道：
    “不太好，他受到一种特殊的污染，我从未见过类似的污染源。污染在不断侵袭他的生命力，但是净化法阵起到的效果很微弱。
    不过大主教现在已经醒来，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对抗这种腐蚀，具体有多少成功的机会，我完全无法预测。
    现在，只能祈求吾主的庇佑了，希望知识的光辉能够照耀世界的迷雾，赐予皮耶大主教无尽的智慧应对邪恶。”
    安东尼难看的脸色没有好转，如果皮耶无法幸存，知识之神教会就接连损失了五名白银位阶超凡者。
    这是难以估量的损失，相当于教会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顶级战力。
    还有很可怕的一点，现在他们对敌人还一无所知。
    “海伦娜，难道拿不出别的办法了吗？”
    安东尼目光殷切的盯着女牧师，沉声说道：
    “我可以打开密库，所有珍稀灵物和药品任你取用。”
    灵物之类的东西只是外物，他从不吝啬这些，只要能够留住人就值得。
    海伦娜垂下眼眸，躲开注视的目光，沉默了数秒后，叹气道：
    “冕下，太迟了。这种污染的特性我大致研究了下，如果在受到污染之初能够净化的话，很容易就能净化掉，但是污染已经深入大主教的身体，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和大主教达成共生。
    我已经试过最高规格的净化仪式，收效甚微。而且我发现这种净化对着大主教使用，竟然产生了轻微的伤害效果。
    趁现在大主教还清醒，你赶快见见他吧，我怕.”
    女牧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安东尼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净化仪式有两个方面的效果，一方面是清除异种污染法则对受体的侵蚀，另外一方面可以激发受体潜能，间接起到补益生命本源的作用。
    现在仪式竟然对目标造成伤害，那么说明皮耶也渐渐变成污染源。
    安东尼顾不得其它，大步走进内室，海伦娜急忙跟了上去。
    皮耶此刻裸露着上身，胸膛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可以看到里面渗出略带灰黑色的血迹。
    外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色。
    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腥臭味道，同时，安东尼的灵觉中还感觉到腐朽的意味。
    他知道，这是灵魂腐朽才会发出的‘味道’，但是皮耶进阶白银才过去半年，即使对方进阶时年龄颇大，但是距离灵魂腐朽至少还要再过几十年。
    安东尼眨了下眼睛，以免对方看到他眼中的悲凉，当他再次睁眼，又恢复了从容的气度。
    他大步走到皮耶床前，发出问候：
    “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皮耶艰难的挤出一句话：“痛苦的很。”
    现在，他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滚烫的，全身的神经都向大脑输送着痛楚的感觉。
    他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伤口处却已经愈合，诡异的是那里长出几条黑色的肉芽。
    肉芽很短，却仿佛被风吹动，轻轻的摇摆着，可是内室里哪里有一丝风？！
    他倒抽着凉气，再次开口道：
    “冕下，海伦娜阁下，我还有救吗？”
    感受到对面的沉默，皮耶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他不甘心啊。
    几个月前，他进阶白银位阶，当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可现在却躺在床榻，聆听到死神的脚步。
    他确信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进入神灵神国中的英灵殿。
    自从灰雾降临，物质世界和神灵国度所在的灵界阻碍重重，通道几乎被切断。
    海伦娜直白的说道：
    “阁下，污染已经和你的灵魂以及血肉纠缠在一起，净化的手段收效甚微。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你已经醒来，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延缓这种腐蚀。当腐蚀被遏制，我们才会有时间找出剥离污染的方法。”
    “我还有希望？”皮耶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能够大致觉察到自己的情况，污染法则正在一步步吞噬他的灵性之光，尽管极其缓慢。
    此消彼长之下，他的抵抗会越来越微弱。
    “是的，有希望，”海伦娜明白希望渺茫，但也期待奇迹的发生，“我觉得你进行冥想鼓荡圣力，可以遏制住污染，现在可以试试。”
    知识之神啊，愿您启迪我的智慧，让我拥有对抗邪恶的力量。
    皮耶默默的做了祈祷，立刻开始冥想，他的意识进入识海，他看到原本明亮的空间里有灰色的雾气在翻滚。
    过了一会儿，他结束冥想，缓缓睁开了眼，脸上并无喜色。
    海伦娜问道：“不行吗？”
    皮耶呼出一口气：“不是不行，有效果，冥想时圣力在身体中运转的确可以遏制污染，但只要停止冥想，被压制的污染立刻就会蔓延。”
    牧师无法做到全天冥想，冥想会大量消耗精力，他曾经试过用各种药剂灵物补益自身，每天的冥想时间最多只能达到二十个小时。
    还有四個小时的空档期，更何况长时间的冥想后精力会非常疲惫，四个小时根本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
    另外，他也负担不起那么多高级药剂和灵物。
    安东尼明白了皮耶现在的处境，心中酸涩的说道：“海伦娜阁下，我有事和大主教谈谈。”海伦娜微微欠身，离开房间，细心的关好了门。
    安东尼开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什么话对等死的人来说都太过苍白无力。
    “我会给你拨一批物质，可以让你长时间保持冥想。”
    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对方做的事情了，他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袭击你们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他必须弄清楚面对的敌人，以便做好应对。
    “一个人形的怪物，我估计是人类受到污染变异而成的，可以看到很明显的人类特征。
    怪物没有帮手，拥有很高的智力，我想它必然达到了五阶层次，不然根本不可能是我们四个的对手。
    怪物能够释放出黑色火焰，拥有极高的温度和强烈的腐蚀特性，好像，好像是火焰法则和黑暗法则的结合体.”
    皮耶说的很慢，他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描述清楚。
    安东尼听的很认真，他的心中对将要面对的敌人有了一定认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咚、咚”，略微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静寂。
    “冕下，我是皮萨鲁，来探望下。”
    来人是皮耶的亲弟弟，劳伦特家族的二号人物，同时也是教会的一名主教。
    安东尼心中有几分不悦，他说过有事和皮耶单独谈，那么海伦娜一定会阻挡任何试图进来的人。
    对方在知道这个讯息的情况下仍旧敲门，多少对他有些不敬，不过想到皮耶对于劳伦特家族的重要性，他压下了不悦之感：“进来吧。”
    皮萨鲁推门而入，相比较于哥哥的瘦小，他就长的牛高马大，还有一圈浓密漂亮的胡须。
    “冕下，打扰了，我从朋友手中拿到一种特别的药剂，也许对哥哥目前的状况有所帮助。”
    他和术士兄弟会在瑞比亚王国分会的一名高层私交甚笃，对方同时是个出色的药剂师，在瑞比亚王国也享有比较高的声誉。
    他求助对方，描述了下哥哥的伤势情况，对方给出一支药剂说也许可以试试。
    “什么药剂？”
    安东尼很惊诧，理论上讲，瑞比亚王国教廷的药剂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其他人的药剂也不可能缓解症状。
    知识之神教会的药剂师水平，是所有教会中最顶级的，生命之神教会的药剂只是在治疗伤势方面比他们有优势而已。
    海伦娜举了举手中的金色药剂，说道：
    “皮萨鲁阁下将药剂交给了我，刚才我服下少许，以我的经验来看，药剂中含有一种特别的净化力量，有些像太阳法则，但比太阳法则温和的多，可以被人体吸收。”
    她顿了顿，郑重的说道：“皮耶大主教，药剂本身没有问题，但是否对伱的伤势有正面影响，我无法确定。
    还有一点，我可以感受到这种药剂中蕴含的法则必然和污染法则起冲突，不知道你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是否服用，还是要看你的意见。”
    以皮耶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承受得了法则之间的冲突，所以她将选择权交给伤员。
    海伦娜是教会最优秀的药剂师之一，她的判断，安东尼还是比较信任的。
    他想了下，问道：
    “药剂的来源可靠吗？原本用来做什么？”
    皮萨鲁急忙将朋友的信息说了出来，然后道：
    “原本的功效，对方说是兄弟会的机密，他不说，只是说如果是净化污染，这种金光药剂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根据朋友的研究，药剂不仅能够净化污染，长期服用还能起到补益生命本源的效果，虽然效果很弱。”
    “我愿意试试。”
    皮耶表态了，他明白自己的状况相当于慢性死亡，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海伦娜看向教皇安东尼，对方微微点头，她拧开药剂的瓶塞，一手将皮耶的头轻轻托起，将药剂倒入对方的口中。
    皮耶感受到药剂温润中带着一丝别样的甘美，大口将其吞咽下去，而后，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原本蔚蓝的瞳孔竟然变成了淡淡的金色，表情极其扭曲。
    海伦娜有些惊慌失措，她抱紧对方的头部，喊道：“按紧他！”
    安东尼两人立刻上前按住皮耶，皮萨鲁喃喃道：“这，奥古斯汀没有理由骗我的.”
    安东尼咬牙：“这家伙死定了，术士兄弟会保不住他！”
    异常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皮耶缓缓平静下来，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咳咳”，他咳嗽出来一块灰色的血痰，奇臭无比。
    “哥，哥怎么样。”
    皮耶微微摇头，又点点头：
    “有一点儿效果，但是效果不明显，也许服用几百瓶才能起到不错的作用。”
    他感觉到识海中的污染被灼烧掉少许，但杯水车薪。
    海伦娜开口道：“刚才是排异反应吧，你确定药剂的好处比危害大？”
    如果药剂的好处比不上危害，皮耶会死的更快。
    “两种法则之力的确有冲突，但药剂中蕴藏了一丝生机将冲突造成的损害降到忽略不计的地步。
    只是效果比较微弱，如果服用的药剂数量不多，对我的伤势影响不大。”
    所有的药剂，每天的服用量都有剂量，不可能无限服用，因此，皮耶的心情依然低落。
    “啪”，皮萨鲁猛然拍了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哥哥，奥古斯汀说，这药剂有效果更强的型号，这是相对低级的型号，因为效果已经够用，兄弟会没有购买更好的。”
    其他几人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海伦娜急切的问道：
    “这药剂哪儿买的？”
    一种被验证有作用的新型药剂，极大的引起了她的兴趣。
    一直以来，对抗污染最有效的手段，都是利用净化仪式，那样的成本非常高，药剂的成本就会低许多。
    皮萨鲁挠头：“朋友没有说，我现在就去问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