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许大茂的心情确实有些忐忑。
    之前见过钱主任两次，一直都是和和气气，说话也很中肯，还让许大茂去找他呢。
    当然许大茂从来没去，也没有打过电话。
    大领导说的场面话，你要是当真了，才是真的闹笑话。
    所以他才一直在思考这什么汪秘书还有这司机，这么僵硬的态度，难不成是因为这是钱主任的态度？
    这个就是上行下效。
    还能挫一挫年轻人的锐气。
    不是许大茂想的多，而是现在整体的大环境就是这样。
    越往上走，越要如履薄冰。
    这一会东风压倒西风，一会西风吹倒东风的，再多想点都不为过。
    难不成是因为娄家？
    李天骄昨天应该没有说谎，今天回来应该是真的。
    这是许大茂想遍了所有，唯一想到的具有可能性的理由。
    一路到了地方，电话里的汪秘书，应该说是汪勤务员，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你就是许大茂？快跟我来吧。”
    根本不给许大茂开口询问的机会，转身就在前面带路了。
    许大茂也只能跟上。
    没有去办公室，倒是一路去了机关食堂。
    很顺利的就看到了钱主任。
    单独的一个房间，两个馒头两碗小菜一碟汤。
    这个身份这个地位吃这些，真的是以身作则。
    “喊的比较着急，许大茂同志还没有吃中午饭吧？”
    “小汪，你用我的饭票去食堂给大茂同志打一份饭菜过来。”
    在这里，这个汪勤务员终于有了勤务员的样子。
    认真负责不多说一句话。
    和在外面的情况截然不同。
    许大茂还没有说话，钱主任就示意许大茂坐下。
    这就更让许大茂摸不着头脑了。
    今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这年底了，我们现在要统筹全国，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但是我又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就想着趁着吃饭的时候，一起吃个便饭。”
    许大茂：……
    他说了什么？
    他自己怎么不记得？
    难不成是失忆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此时的许大茂都懵了。
    汪勤务员此时也已经把午餐端了过来。
    和钱主任的一模一样，一份蔬菜汤，一小份醋白菜，一小份土豆炒肉丝。
    就是能让一个人吃饱的食物。
    这个汪勤务员就是对主子毕恭毕敬，对外人那叫一个颐气指使。
    不能说做的哪里有问题，就是很多人都是这样。
    狐假虎威。
    就比如大首长的警卫员，地地道道的泥腿子出身，但是经常和女演员搞对象。
    别说什么养不活女演员，人家压根不用一个警卫员养活。
    就是要个名分或者名义而已。
    可想而知现在这些大人物的警卫员、勤务员还有司机有多么吃香。
    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许大茂打个招呼之后，直接坐下开吃。
    还真别说，这里不愧不是部委的大厨，菜品主打的就是小而精致，但就是好吃。
    厨艺比傻柱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你说的那些话我看了，你说养鸡不麻烦，重工才是一个一个国家的根基，你觉得我们现在缺少重工吗？”
    到现在许大茂才明白过来。
    这好像是他当着冉秋叶的面，有感而发说的话，意思就是养鸡不难，发展重工业和科技才难。
    他是没想到冉秋叶竟然连这种话都记录上了。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记录竟然送到了钱主任的手上。
    这不就是巧了嘛。
    钱主任的意思许大茂也听明白了，现在缺少重工吗？
    进能造火车造战斗机造大炮，退能造拖拉机小汽车。
    眼下来看是不缺的。
    “我们有造飞机造大炮造汽车的能力，但这些不是终点，是起点。”
    “我们要的不应该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是由小见大，别连螺丝的零度都把控不好，不然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还有重工发展的材料问题，这个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既然钱主任问了，许大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在轧钢厂工作，当然知道现在的冶金技术多么落后，更有价值的材料因为无法提炼，最终和废渣埋进地下。
    还是因为没有提炼技术。
    “你自己都说自己就是一个养鸡的，没想到伱还有此等忧国忧民的态度，我就说没有看错你。”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上个月，我们的‘东风一号’试射成功了，这是现如今世界上最顶尖的技术之一吧？”
    这事确实值得骄傲。
    因为这是再老大哥家的人离开之后，做到的，当然，人家前期的工作也是功不可没。
    而且许大茂也知道，这玩意原型就是隔壁老大哥送的，就是送给你们的。
    属于是军事援助的一部分。
    实际上在战略武器的起步研发上，隔壁也给与了很大的帮助。
    “这真是太好了，我的想法是军工固然要发展，但民用和科技也不能放弃，三位一体，才是最良性的发展。”
    现在的人口结构是城里人占比25％，乡下占比75％。
    要是想要更加良性的发展，这两个占互换一下就差不多了。
    当然这话许大茂是提都不会提。
    现在的城里人，那就不能算是城里人。
    天龙人才对。
    工作呢，是铁饭碗。
    吃饭呢，每个月有定量。
    住房呢，国营大厂分配。
    这么庞大的一批人，吃的都是商品粮，全靠谁养着？
    这才占比百分之二十，要是占比到百分之八十。
    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况，根本就不敢想。
    “说的简单，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军事实力优先，不仅要搞，还要搞好，我们要做的，就是管好后勤。”
    “你说的高精尖的重工和科技，要搞，但是要等到所有人都能吃饱饭之后才能搞。”
    “事情有轻重缓急，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能想到的事情，早就有人想到了。”
    许大茂这才回过味来。
    本以为钱主任要和他说什么重工和发展科技的意见。
    结果竟然是劝他好好养鸡，不该操心的事情别操心。
    就这事还用得着把他接过来说吗？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吃饭吃饭。”
    “小许啊，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脑瓜子灵活一点就透，今天就我们俩，我透露给你一件事，我们呢，从来不缺少技术人才。”
    “但是现如今对经济和金融的人才是相当的稀缺，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你那本计划书看的让人眼前一亮，等会你带两本专业的书回去。”
    “一直说让你来找我，有事来请教，你小子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