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等。
    他在等娄家人回来。
    昨天早退之后，他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
    这两天回来，很明显不是今天。
    晚上的时候又提前和秦淮茹何雨水说了一遍。
    那俩人知道正主要回来了，晚上又表演了一波同床竞技。
    养殖厂房新员工也已经到位了，也是一位苦命人，儿媳妇难产走了，儿子像贾东旭一样出了事故。
    留下一个6岁的娃娃，奶孙俩相依为命。
    将近五十的年纪来轧钢厂顶岗，李副厂长那个德行，竟然还能有恻隐之心，没有安排进生产车间，倒是送到了福利保障科。
    刘岚本来还挺不开心，因为她想把看仓库的红姐调过来。
    许大茂说她有这个权利，结果她还没有去说呢，人已经分配下来了。
    知道了这大姐的悲惨遭遇，刘岚也没法拒绝。
    人就这样留下了。
    这事许大茂不知道，也没兴趣。
    世界上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为啥会知道呢，还是冉秋叶在他旁边说的。
    以前觉得冉秋叶是一个话少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来到轧钢厂之后，话越来越多，八卦之魂算是彻底觉醒了。
    或许是因为以前活的太压抑了，现在生活有了希望和奔头，性格确实会变得开朗起来，天性逐渐释放出来。
    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上午，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许科长，杨厂长喊您去小食堂吃饭呢。”
    勤务员过来传话，许大茂还在想今天怎么突然喊他去吃饭。
    庆功宴不是早就吃过了吗？
    走出门的时候，没等许大茂发问，勤务员又低声说了一句；“李厂长也在，还有几个下属分厂的厂长都在。”
    这许大茂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不是冲着他来的吧？
    还是先过去再说。
    “这位就是我们的许大茂许科长，福利保障科的科长。”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一直在报纸上看到，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
    恭维的话说的就是不要钱一样，像雪花一样砸在许大茂身上。
    而许大茂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坚定的战士，这些话别说砸晕他了，甚至都触动不到他的内心。
    许大茂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钢坯厂的赵宇初厂长。
    之前他们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干部而已。
    而最近一次的接触是他送了金佛。
    许大茂替他收下了一个未来的大麻烦，结果还要承他的情，也就是许大茂心肠软，不然根本就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许科长，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钢坯厂的赵厂长，以前见过的。”
    “这位是轨梁厂的周厂长，这位是钢管厂的韩厂长，这位是精加工厂的方厂长，这位是炼钢厂的刘厂长。”
    “你好你好。”
    “幸会幸会。”
    又是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
    到了现在，许大茂也隐隐之间明白了今天这个饭局。
    昨天马科长还说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下去了，去安抚那些下属和附属分厂的情绪。
    结果一天过去了，这些人都来到轧钢厂了。
    “最后一道菜来咯，小鸡炖蘑菇。”
    伴随着傻柱那招牌的声音，这场饭局也进行到了一半。
    许大茂预料的没有错，果不其然，这些人三杯酒下肚之后，就开始了诉苦。
    这是他们今天的主旋律。
    什么炼钢厂的产量达不到。
    工人吃不饱，原材料开采不足。
    反正是一环套一环，总之就是诉苦。
    怪不得杨厂长昨天没有搞定，原来是这些人统一战线开始哭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一群会哭的孩子，谁看了都发愁。
    说了半天许大茂也听明白了。
    定下的产量过高，这点在他们的意料之内，只能说尽最大的可能完成任务，保证完成任务有点不太现实。
    而且这是上面的大领导定下的任务，杨厂长这里也没法改变。
    这些人也没有说减少产量的话，诉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们一个尽最大可能完成任务的机会。
    说白了，还是要吃要喝。
    定量供给是定量供给。
    额外供应是额外供应。
    而轧钢厂是万人大厂，别说明显的额外供应还没到手，就算是到手了，杨厂长也不敢乱动。
    亲妈生的和后妈生的，都说一视同仁，可屁股决定脑袋，根本就没有办法一视同仁，亲就是亲，后娘养的就是后娘养的。
    果然先是推让五次。
    再各自勒紧裤腰带做出退让。
    计划外的供应各凭本事。
    而轧钢厂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范围内提供一点微小的帮助。
    就是这样，话题很快扯到了许大茂的身上。
    这才是最终目的。
    许大茂早就已经听明白了。
    连杨厂长都开始给他敬酒了，许大茂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都在一个体系之内。
    谁也逃脱不掉，置身事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也只能含笑答应这件事。
    “许科长，我们已经测算过了，我们这些工厂加在一起也就有一万人，按照现有的规模，把产量再扩大一倍就可以了，十个新型鸡舍变成二十个就足够了。”
    “地址我们已经解决了，就在新型鸡舍的后面，距离没有多远，包括所用到的材料，我们也都联系好了，今天谈妥，明天就能开工，争取在年后第一个月让鸡苗入笼。”
    这就说明，鸡苗的培育又要开始了。
    “饲料怎么办？”
    “许科长放心，我们也都和您一样做好了规划，早就已经和二轻局谈妥了，他们会作价出售给我们一批鸡饲料，而且还是由您来进行统一管理，等到鸡开始产蛋的时候，一周来拉一次就行。”
    事情简直太完美了，完美的让许大茂感觉有点不真实。
    不合理。
    电机能搞定，饲料也能搞定，什么都不用干，等着产出就完事了。
    “听说二轻局为了支持我们的工作，把他们计划内的一个养鸡场都取消了，才把饲料匀到了这边。”
    这就更不合理了。
    计划的养鸡场还能取消？
    那来年少的那批活鸡鸡蛋怎么办？从哪里去补？
    毕竟这些新型鸡舍的产出都是这些分厂所有，不可能给二轻局去统一调配。
    因为这是属于‘轧钢厂每人每天一个免费鸡蛋’计划中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