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你了,我还是回房看罢。”
颜芙凝心虚地将书合上,欲逃。
糟糕!
怎么有种被老师抓包的窘迫感?
傅辞翊瞥见她的小动作,又看到她将两本书叠在一处,不由疑窦顿生,起身去拦。
“何处好笑?”
“没,没什么。”
颜芙凝将两本书藏至身后,左躲右闪。
男子长臂一伸,轻松夺龋
打开外头的医书,里头包裹着的竟然是本话本子。
话本子也就罢了,偏生书名叫《论如何逃离腹黑狗夫君》!
“颜芙凝,你如此用功,竟是在看此等玩意?”
“我可以解释的。”
“你说。”
他给她机会。
“近来酒楼生意不好,我每日想辙想得累,就看看话本调剂一番。”
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傅辞翊颔了颔首。
拧眉再看一眼书名,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为何看这种?”
颜芙凝眨眨眼,大脑迅速旋转:“书肆话本打折,买的人太多,剩下的就这本了。”
听她的意思,只这么一本,傅辞翊隐隐升起的怒火暂歇。
将医书还她,示意她坐回去,自己则拿着话本也坐回了书案后。
“里头写了什么?”
嗓音清冷似玉,书本被他不轻不重地搁在了书案上。
颜芙凝一惊,也不知他会不会翻看,但此刻还是老实点。
遂坐直了身子,坦诚:“男女主人公相互看不顺眼,女子便提出和离,男子却不肯。女子问他要如何才肯,男子说给他生个儿子。”
“然后?”
“然后女子就给他生孩子了,第一胎是个女儿,女子要和离,男子说不见儿子踪影,和离不了。”
“后来?”
“后来女子一直给男子生孩子,一连生了八个女儿。到了第九胎,你猜如何?”
“如何?”
“第九胎生的是双生子,这下好了,女子说终于生到儿子了,可以和离了。狗男人却说,原先只要她生个儿子,如今一下生俩,不和离。”颜芙凝拍了桌子,“你说气不气?”
“结果?”
“结果便是有那么多孩子了,还和离作甚?”
傅辞翊闻言,起身把话本还给了她:“是本好书,可看。”
颜芙凝接过书,一脸茫然。
不是吧?
他的脑回路很难理解啊!
傅辞翊淡然坐回原位,继续温书。
颜芙凝怕他生气,小声又道:“这本我快看完了,如今就看夫妻俩甜蜜日常,方才是看到好笑处才笑的,你没生气吧?”
男子慵懒抬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没生气。”
微顿下,他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颜芙凝想也没想,脱口道:“女儿。”
傅辞翊深深瞧她一眼,颔首道:“我亦喜欢女儿。”
乖巧软糯。
颜芙凝腾地起身:“傅辞翊,你该不会想学话本里的男主人公一般……”
话,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男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眸光含了兴味:“我如何?”
颜芙凝急步过去,双手撑在书案上。
“你,你想与我生女儿?”
“咱们努力努力,待两年期满,说不定女儿便能出生。”男子笑了,“娘子的主意不错。”
距离两年期满只一年余,十月怀胎生个女儿,来得及。 只是看他神情,听他话语……
颜芙凝一怔:“你没这个意思?”
“你若想要,我勉为其难满足你生女儿的心愿。”
男子嗓音莫名含了邪肆,颇有风流不羁的意味。
颜芙凝跟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用你来满足我,我,我才不想与你生孩子。”
说罢,跑回卧房去了。
一刻钟都不见她回来,医书与话本子都没带回去,傅辞翊眉峰蹙起。
小妮子开不起玩笑,该不会哭了鼻子吧?
虽说她哭起来动人,但还是于心不忍,当即去卧房看她。
卧房内,颜芙凝趴在床上,双腿弯起,一晃一晃地颇为惬意自在。
完全不知他朝她靠拢。
更不知他已然瞧见了她所看的书页。
傅辞翊惊愕,书上描写的好似是男女在接吻。
颜芙凝只觉床上笼罩了一道阴影,巨大的压迫感将她覆盖。
慌乱间仰头,果不其然,某人正俯身瞧她的书。
不是吧?
她怎么这么倒楣催的,又被抓了个现行?
急忙将书合上,塞到枕头底下:“傅辞翊,我可以解释的。”
“还解释?”男子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出口的话不疾不徐,“不是只买了一本腹黑狗夫君么?”
“对,狗夫君只买了一本。”
颜芙凝唇角一抽,只好将枕头下,还有抽屉里余下的话本子,都拿出来给他过目。
“我一共买了六本,这里是五本,你想如何罚我,我都认。”
傅辞翊瞧了一眼。
瞧着上头各色书名,什么《每日都想休了相公》,《还是乡村俏相公会哄人》,《反杀夫君,撩了霸道王爷》……
他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能置气。
强忍着隐怒,踱步到桌旁坐下,嗓音淡淡:“你方才看的那页,读与我听。”
“我若读出来,你便不生气不罚我?”她尝试着商议。
男子神色不明,半眯着眼:“你说呢?”
“我还是先读罢。”
她连忙翻开,可适才看的内容令人面热心慌,这会若读出来,不太好。
当即悄然往后翻了一页。
哪里想到被他瞧见了。
“翻回去,读。”
口吻不容违抗。
颜芙凝咽了咽口水,翻回原来那页,开始读:“他看女子嘴儿诱人,上头好似涂了层蜜般,当是甜得很,便亲了上去。”
“亲了好半晌,男子将她竖着高高抱起,头埋向她的心口……”
音色越来越轻,直至不闻。
“傅辞翊,我读不下去了1
她啪地将书合上。
后面写得没眼看,更没法读。
男子清冷眸光落向她:“读不下去?我瞧你看得甚是惬意。”
“没,没有。”
“呵,你目的何在?看的话本,本本皆是女子想要离开丈夫,还反杀。”
“莫生气,你欠我那一口,我顶多不咬你便是。”
“你真想咬?”傅辞翊气笑了,“娘与我皆以为你在用功,你说该如何罚?”
怎么办?
真要罚?
她灵机一动,取了话本翻开,支开话题:“这里写得很恐怖,是乱葬岗杀人事件,我瞧得害怕。”
“既如此害怕,今夜为夫陪你睡。”
“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