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温声道:“别舍不得吃,以后咱们家时常会买,少不了你的份。”
阿力听到这话,眼泪水唰地下来。
傅南窈瞧见了,嚷道:“别哭啊,你可是男子,男子有泪不轻弹。”
阿力很快抹了泪:“我这是高兴。”
“哭没什么不好的,释放情绪与压力。”颜芙凝又给了傅南窈两颗,“这是给娘的,让娘也尝尝。”
“好。”傅南窈应下。
几人相继离开灶间,颜芙凝拿了几颗核桃也回了西厢房。
房中,傅辞翊安静地写着毛笔字。
她便将核桃放在书案一端,取了纸笔也开始写字。先将昨日学到的十个繁体字抄写几遍,而后练横。
自觉写了多日的横,已很出彩,遂轻声问:“傅辞翊,我可以练竖了么?”
难得他没为难她,点了头:“可以。”
“那我怎么落笔?”
傅辞翊准备将手上这本科举用书抄完,便没什么耐心教她。
直接站起身,捉了她捏笔的手,就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了一竖。
“会了么?”
“就,就这样?”
颜芙凝细细回想他方才抓着她的手,很快写了一竖。她没反应过来,竖就写完了。
怎么落笔提笔收笔,她压根没记祝
傅辞翊坐回椅子上,淡淡道:“自个练。”
“自个练就自个练。”颜芙凝嘟囔一句,按照自己的理解写了超多竖。
端详时,发现自己写的一百多遍竖,无一笔能与他那笔相媲美的。
好胜心倏然而生。
既然他没空教,她就站一旁研究他如何写字。
终于,傅辞翊抄完一本。
合上书册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她在身旁站了颇久:“你……”
“竖写不好,我就看你怎么写。”
颜芙凝坐回圆凳上,提笔重新练竖。
与方才不同,此刻她的每一笔都写得恰到好处。
傅辞翊不禁颔首:“写得不错。”
得到了肯定,颜芙凝抬眸看他:“我现在写撇捺,你帮我看看,是那么回事么?”
话落,就写了个“八”。
傅辞翊起身细看,再度颔首:“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得不承认,她是他教过的最聪明的人!
“写字不能急于求成,每日还得勤加练习。”他又道,“夜已深,洗洗睡吧。”
颜芙凝仰头看他,眨了眨好看的眼:“傅辞翊,我写字有进步,你会给奖励么?”
此刻她坐着,而他站着。
傅辞翊眸光自然垂下,落到的竟是她娇柔的唇瓣。
娇艳欲滴,似勾人一亲芳泽。
不仅如此,她这张绝美的芙蓉面上还扬着美人笑,冰肌玉骨,在烛光的照映下,漾着一层柔光,娇媚横生。
他克制敛目,微抿薄唇,喉结轻滚,又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端的是清贵华然。
“胆子大了,敢问夫子要奖励?”
出口的嗓音仿若空谷冷泉激石。
“没有就没有罢。”颜芙凝抓过核桃,放到他方才写字的桌面,“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傅辞翊并未吃,而去洗漱。
等他洗好回房,发现她站在屋里,望着先前挂过布帘的房梁。
颜芙凝想要擦洗身子,却犯了难。
布帘子今日才洗,还在外头晒着,可她是个每天都会在木盆里清洗身子的人。
一日不洗,就睡不好。
西厢房前后都有窗户,倘若没有帘子围起,她不好意思在屋子角落清洗。 傅辞翊意识到此刻是她洗漱之时。
往常每到她清洗的时辰,他若在房中,一般都会主动出去。
今夜亦不例外。
就在他脚步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颜芙凝喊住了他。
“傅辞翊,我……”
他转回身:“怎么?”
她指了指屋子一隅:“没有帘子了。”
傅辞翊轻咳一声:“窗户有纸糊着,瞧不见。”
颜芙凝黛眉拧紧:“可是……”
可是外头望进来,还是能瞧见轮廓。
似瞧出她的顾虑,他脚步收进门槛内,取了自己的两件袍子,一前一后挂在了窗户上。
“我怎么没想到呢?”颜芙凝真诚道谢,“谢谢你1
他“嗯”了一声,很快出了屋子,背对着她道:“我就在门外,你将门闩上,放心洗便是,这会大抵没有狼。”
“好。”颜芙凝舒了口气抬手掩门,上了门闩。
很快,屋里传出水声。
哗啦哗啦。
习武之人,耳力好于常人。
傅辞翊单手负在背后,静静伫立。
头顶苍穹如盖,背后水声潺潺,两耳清风徐徐。
脑中竟再度浮现她趴在床上的模样,那扎马步时的身姿,还有方才她要奖励时,那微张的红唇……
怎么都挥之不去。
连带着屋里那滑过肌肤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无比,有震耳欲聋之势。
他魔怔了!
君子当克己复礼,蕴藉内敛!
他闭眼,默念此话,才将靡靡心魔压了下去。
——
次日上午,尚未到饭点,傅北墨就来颜芙凝跟前问:“嫂嫂,今日吃什么好吃的呀?”
“你去地里拔颗大白菜。”
“好。”
傅北墨一溜烟跑开。
颜芙凝去灶间,取了条五花肉,切了半条剁成肉末。
肉末加酒,加酱油、盐,搅拌均匀。
不多时,傅北墨抱着颗大白菜归来。
颜芙凝将大白菜洗干净,一片片地将菜叶子掰下来,放开水中烫过。
而后一片菜叶一勺肉末包裹起来,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放锅里的饭架上蒸。
“如此新奇的做法,叫什么菜名?”傅北墨咽了咽口水。
“白菜鲜肉卷,有菜又有肉,鲜美下饭。”
傅北墨砸吧嘴:“中午我要多吃一碗饭。”
“好。”
颜芙凝将剩下的白菜帮子切段炒辣白菜,中午简单的两道菜就做成了。
饭菜盛好装入食盒,把昨日傅辞翊没吃的核桃也放入食盒。
颜芙凝看阿力今日没过来,便叫傅北墨一人送去村塾。
“你一个人去送,没问题吧?”
傅北墨拍拍胸膛:“没问题。”
旋即拎着食盒出了家门。
傅北墨到村塾时,正好下课。
他高兴地将食盒拎去讲台上,对兄长道:“哥,嫂嫂特意给我做的白菜鲜肉卷,给你也尝尝鲜。”
傅辞翊闻言一怔:“她特意给你做的?”
“是埃”傅北墨挑眉,“若不是我想吃好吃的,你指不定就得吃昨夜的剩菜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