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嗯。”
车里一阵沉默,蓝辞已经明白了林舟的意思。
“所以那不是梦......”
当事人唇角扯起嘲讽的笑,如坠深渊也不过如此。
蓝辞,看啊。你不止失去了一个人,更失掉了自我。
爱就是你患的最大的精神疾病。
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蓝辞和林舟下车,径直去了精神科。私人医院相对安静人少,医生还是从前那位,诊疗室今天上午只接待蓝辞一位病人。
“好久不见,蓝先生。”
诊疗室安静,桌子的左上角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中间是摊开的一本书,边角页写着“罪与罚”,医生坐在桌后,穿着干净整洁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蓝辞在她对面坐下,嗯了声。
“您最近感觉怎么样?”医生照例询问,距离上一次蓝辞来这里已经过去两个月,医生需要问这一段时间蓝辞的体感。
“......很不好。”蓝辞张口,嗓音低哑,浑身没有什么生气,像是丧失活力的一个提线木偶。
医生点头,继续微笑询问:“您有按时吃药吗?”
“嗯。”蓝辞流程化的回答。
医生思索着,又问:“您最近是否还像以前那样饮酒,抽烟,去酒吧跳舞?”
这次蓝辞沉默了。
宁渡走后,他在一定程度患上了烟瘾、酒瘾,在正常的时候尚且可以控制,一旦换季,或者工作压力大发病的时候,他就会疯狂抽烟、喝酒,嗜甜。家里的威士忌、白兰地没有断过,烟更是消耗品,别人以为冰冷不近人情的他,其实是最放荡堕落的存在。
毕竟谁会把白天高高在上的执行官,和夜晚穿着短裙坐在卡座里掸烟灰寻欢作乐的人联系在一起?
吃药、断药、复诊、叮嘱、再吃药、再偷偷断药、再复诊。
看似在听话治病,其实骨子里全是反叛的堕欲。
看见蓝辞没有立即回答,医生就知道一切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您究竟在和谁作对呢?”医生微笑,声音柔和,“您看似在我这里按时复诊治疗了五年,但您从未按照医嘱行事,比起治愈,您好像更享受发病期带给您的堕欲。”
医生温柔地陈述客观观察的事实,试图和病人建立良好的信任和沟通的桥梁。
抑郁症多数是心病,药物医身不医心,心不开,药永远都没用。
蓝辞的手扣着蓝色的牛仔裤,没有说话。
“您的自虐已经持续了五年,您还是不肯告诉我您自虐的原因吗?”
医生目光柔和却犀利,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内心。蓝辞无所遁形。
他看着牛仔裤上的走纹,手指轻轻扣。
“我曾经为了虚无的东西背叛了一个人。”蓝辞张口,声音低哑,他像是在叙述一个关于夜色的朦胧的故事。
“我们认识在酒吧,地位很不对等,我活的很压抑……”蓝辞说,“我在他身上放纵内心的欲望,我知道很不对,很畸形,但我好像爱上他了……我不想做他的情人,很患得患失。我扭曲的从他身上获得慰藉,也出卖了他,他走了。”
蓝辞想到哪里说哪里,语序混乱,没有逻辑。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也很温柔,很强大……比起爱情,他更在意他的事业……他能够征服世界,他把后背给了我……我却对着他插刀子,我看到他流血,流了一地……全是红色。”
“他一直想听我说爱他,但我没有资格。因为爱,不会算计。”
他盯着桌角,自顾自地流泪,继续。
“他离开了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但我不能承认,我爱他,因为承认了,就代表,我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一个人不能否定他的过去,因为会颠覆他的现在,所以我必须装作很正常,很快乐。可一到夜晚,我就像疯了一样想他,我不敢关灯,更不敢出门,因为出门我就会漫无目的去酒吧,就好像我在酒吧,就能再见到他。”
“我买了很多奢侈品,来暗示自己当初没有做错,可每当到了夏天和冬天,我的理智就像死掉了,任由情绪操控。我酗酒、抽烟、泡吧,和朋友说谎我很好,可其实我就是想在情绪里沉溺,因为那时候我才敢想他,才敢承认自己爱他。”
蓝辞抬起头,泪水从他眼底滚落,和医生对视一瞬间,他就别开眼睛。他的一生都在逃避自己的天性、欲望,从未真正直视过自己,就连爱,都不敢说。
他的虚伪、自视甚高、自怨自艾,都让他可笑的像是一个小丑,永远在用痛苦表达他有多在乎。
医生看着流泪的双眼,从病人混乱和加工过的语序里组合出了一个故事。只是失去就是永远,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
正是过去不可以改变,所以现在才更痛彻心扉。积攒的情绪如洪水冲破谎言的堤防,汹涌澎湃的奔向名为宁渡的广袤雪原。
医生递过去纸巾,“您的自虐是对他的怀念和对自己的惩罚。”
蓝辞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窒息感涌上。“呕——”他跌落椅子,跪倒在地。医生猛然站起,冲过去,单膝着地。
“蓝先生,深呼吸,深呼吸——放松您的情绪,不要沉溺,您看着我,您看着我——”
医生尝试拿开蓝辞紧抓衣服的手,不断安抚他。但积攒多年的想法和情绪,乍然冲破心房说出,得到了不只是如释重负,更是无数宣泄。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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