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论阴人,文臣才是行家里手
展廿四的赏赐一直没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马会的吸金能力愈发的恐怖了。
如今马会每个月稳定利税数万两,这还是往国库里缴纳的,那往内库里面运送的银子都是一车一车的往里拉。
原本给展廿四准备的赏赐,没过几天就已经不合适了。
根本都不需要别人提醒,今上自己看那账目上面的数字,都觉得这般赏赐太过薄待功臣了。
于是这赏赐便一天天的拖了下去,越拖越难决定,越拖赏赐级别就越高。
也就是皇帝没有适龄的公主,否则说不定便干脆赐婚下去,将展家变成皇亲国戚算了。
现在最让今上头疼的,是用什么名义把这功劳发下去。
马会和纳税等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否则文臣那边定然又要叫嚷什么与民争利、卖官鬻爵之类的,说不定还有那邀名卖直之辈要搞什么犯颜直谏之类的把戏。
那夏守忠收了展老爷的银子,又知道他得了今上的青眼,当然不介意多做几分人情与他,便暗中给他通了气。
展老爷听完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和夏守忠暗中商量一番之后,便又决定另立新功。
这立功之事,对于别人只怕是千难万难,但是展老爷乃是穿越者挂逼,对于搞出利国利民的新东西来,不说手拿把攥,也比此世之人容易百倍。
之前在做蜂窝煤炉子和烤炉的时候,展老爷便召集了大量铁匠,重金让人尝试着搞个炼铁的高炉出来。
几年时光过去,这炉子早就搞了出来,精炼钢铁技术也在稳定进步,只是碍于身份低微,担心交出去后不但功劳不保,还有性命之忧,所以一直压在手里。
不过如今他已经简在帝心,又有忠顺亲王和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帮衬,谁也抢不走他的功劳,也该拿出来上交换好处了。
展老爷当即便让人整理了资料,然后拿着前往忠顺亲王府求见。
虽然他也可以通过夏守忠直接把资料交到今上那边,但他又不是真的孤臣,怎么可能越过忠顺亲王直接和皇帝对接,那多得罪人啊!
反正这功劳有夏守忠盯着,忠顺亲王也吞不掉,分他一份又有何妨,反倒让自家更为安全,免得让人觉得他展家图谋不轨。
“诶呦,展老爷来了,快快请进,王爷刚才还念叨你呢!”
一见展廿四,那王府的管家,便笑得如同一朵一样。
不仅是因为忠顺亲王看重他,更因为他家的几个亲戚,都在马会的关键岗位工作,你懂的!
“哈哈……有劳管家了,还请帮忙通禀一声,我这里又带了些好东西,打算请王爷帮忙献给陛下。”
那管家听了之后,心头不由得又是一喜,以为又有好处可捞,便笑着将展廿四引入客厅坐下奉茶,然后自去通禀消息。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忠顺亲王大步走了进来,双目炯炯,带着期盼的神色看向展廿四。
“展卿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孤?”
“比之马会如何?”
展廿四便笑道:
“马会不过便是些许银钱罢了,并非国之利器。”
“我此次带来的,乃是真正能够强国之宝,可不是马会能够相提并论的。”
忠顺亲王听后,更是大喜,急忙询问究竟。
展廿四便把图纸等物往桌上一放,展开后详细介绍道:
“这上面所画乃是炼铁高炉及炼钢平炉,可日产生铁数万斤,精钢数千斤。”
“有了充足的钢铁,农人的镰刀、犁铧都可以更新换代,种田效率不知要翻上几倍,便是开垦荒田,都容易了许多。”
“那军中士卒,若是有了充足的钢刀、铁甲,自然武备充沛,便是再多的匪患,也动摇不了朝廷的根基。”
“更有那神枪、火炮的枪身、炮筒,更是对于这钢铁有更多的要求,有了充足的枪炮之后,便是那关外的蛮人,也不足为惧了。”
其实不需要展廿四说什么,忠顺亲王虽然纨绔蛮横了些,但却也不是傻子,一看展廿四那表情,便知道这东西是好玩意儿。
不过他对于这钢铁产量数据不熟悉,究竟这东西好在哪里,有多好,他却是分不清楚的,索性便直接问道:
“比工部铸造局的如何?”
“当然是远远胜出!”展廿四斩钉截铁地答道。
“铸造局的炉子温度不够,完全无法化成钢水,很多时候需要人工锻打,效率非常低,而且不好控制含碳量,含硫量又高,质量也很堪忧。”
“我这新炉子用煤焦,直接将矿石化为钢水,含硫量极低,产出的铁和钢都又快又好。”
“好!”忠顺亲王一拍大腿,也不细问,便信了展廿四的话,“来人,备车,本王要入宫见驾。”
展廿四急忙道:
“我已经有建好的炉子,如今便在城外我家某个庄园之中,和酿酒作坊不在一起,王爷可要去看看实物?”
忠顺亲王大手一摆,眉飞色舞道:
“不必!”
“本王信得过你!”
“自从马会建成之后,本王便知,你是个有大才之人,也是个谨慎之人。”
“你既然敢把这东西拿出来,还想要上报朝廷,想必是仔细验证过多次的,不怕会有欺君之罪。”
“你且先暂时回府等待消息,若陛下派人核查,便有人去你府上通知。”
展廿四便目送忠顺亲王上了车,奔皇宫方向去了,自家则先行回府,等待后续消息。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总理内廷都检点太监裘世安带人驾到。
展廿四迎出来后,便见到裘世安笑容满面上前拉手,非常客气。
“久闻展老爷腹有锦绣,既能经商赚钱,又能搞发明创造,真是名不虚传呐!”
“今日得见,果然风姿非凡,真是相见恨晚。”
展老爷一见他这态度,便知道是自己人,便也借着拉手的机会,塞了几张银票过去,果然让这裘世安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裘世安便说明了来意。
“皇爷让我来看看,那炉子是不是真有那么好。”
展廿四便把手一摆,道:
“我如今说什么,那都是虚的,咱们这便去城外庄子上看看,眼见为实,也好让公公回宫之后,能够明确讲给陛下听。”
两人便一并上马,快马出了城,到了展家那隐蔽的庄子之中,见到了那冒着黑烟的大烟囱。
展老爷的技术不过关,这炉子一点也不环保,好在这年头到处都是绿水青山,半点都不稀罕,裘世安也不在意。
两人到了炉子这边,展老爷一声令下,喝令开炉,然后裘世安便见到众铁匠把那矿石一筐筐的倒进去,然后火焰蒸腾,没多久便见到一锅炽热火红的铁水从那炉口里面放了出来,被导入模具之中,转瞬之间便凝成了一个个铁锭。
然后便又见到铁水导入平炉,去碳、去硫,最后流出来的,便是钢水了,依旧凝成了钢锭放置。
工业之美,没见识过的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但只要见过一次,便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震撼。
裘世安和那些小太监当即就被震住了!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去过工部,也见过工部那边是怎么炼铁炼钢的,满屋子赤条条的大汉,拿着棍子在那里翻来炒去的,不小心还会掉下去挂掉。
就算弄出生铁来,还要又捶又打的,满屋子叮叮当当的响声,分外刺耳。
可这边却根本不需要那些繁杂的手续,干脆又利落,一看便高下立分了。
展廿四还笑着对他们道:
“如果在这里加入模具,完全可以直接一体铸造成型,不需要锻打。”
“不过我们这里不敢胡乱打造铁器,免得引来祸患,所以都是钢锭铁锭。”
裘世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展廿四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过去他只把这展老爷当成一名运气好会赚钱的商贾来看,之前的那些吹捧也不过便是些客套话罢了,但现在,他才真正相信,这个展老爷还真是野有遗贤。
裘世安向着展老爷拱拱手,感慨万分地道:
“展公此等妙法,绝对远胜那工部之技,不入工部为官,着实可惜啊!”
“咱家这便回宫向皇爷禀告此事,定然不会让展公的功劳被泯灭掉的。”
说完后,裘世安便带着人上马又往回赶,直接入了皇宫,把情况一五一十一说明。
今上惊喜之余,犹自难以相信,当即便令人将图纸抄录一份,交与工部尚书齐云,令其验看技术真伪。
那齐尚书虽然管着工部,但却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走清流路线上的位,哪里懂得技术,便急忙召集工匠,予以询问。
这图纸上面细节周详,数字清楚,那些老工匠打了一辈子的铁,经验上面都有很多积累,就差那么一点关键性的东西,点透了自然就明白了。
但是对于这图纸上面所写的产量,就不太好确定了,毕竟技术归技术,能不能产出这么多,不试试谁知道?
齐尚书琢磨了一下,有心想把这功劳给占了,又不知道今上在哪里得来的图纸,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便偷偷让宫内的关系给打听了一下,于是便知道了,这是那个搞出马会的展念嗣弄的东西。
一听闻展念嗣的名字,齐尚书便直皱眉。
原本今上登基之后,因勋贵武臣大都遵从太上之命,便更多借重文臣之力,不说言听计从吧,但也大有几分垂拱而治的大治之世味道了。
可自从这姓展的搞出了马会之后,情况便有所变化起来。
今上内库里面有钱了,便不再安分,对于文臣已经明确反对的一些事情,开始试着自掏腰包去做。
这可不好!
皇帝嘛,最好便是君臣相得,什么事情都商量着来,怎么能胡乱搞呢?
这岂不是大违国家法度?
若君上总如此行事,那朝廷威严何在?
百官体统何在?
而这一切便始于这姓展的!
“佞臣啊!”
齐尚书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在屋里转起圈来,琢磨着,怎么把这只懂搞些奇技淫巧的家伙给弄了,让皇上疏远这种小人,转而亲近他们这些贤臣。
或者,便说这工艺是工部研究了许久的,被这姓展的给窃取了?
齐尚书仔细琢磨了一阵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如今只见到了图纸,却不知道这图纸上面是否有什么诀窍没写清楚的,若当堂对峙,没准自家那么废物工匠便会丢人。
到时候若落一个欺君之罪就糟糕了!
做官最重要的从来都是稳妥,安全第一!
若论起害人,还是文臣更擅长,没多久,齐尚书便有了法子。
他起身入宫见驾,见到皇帝之后,便大礼参拜恭贺道:
“恭喜陛下,臣召集众工仔细研究过了,那图纸上的技术应该是真的,虽然最终产量肯定不可能如图上所标示那么多,但让朝中钢铁产量每年增加个一两成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等军国利器,却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匠所创?”
今上听了,眉头便是暗中一皱。
他看了图纸之后,便对这等工艺抱以巨大的期望,再加上派过去眼看实物的太监回来添油加醋那么一说,心中的期望值便更加拔高了,但如今听齐尚书这么一说,产量居然不是翻几倍,而是只增加一两成,顿时这落差便大了起来。
“齐爱卿,这高炉等物,乃是一位商人所献,早就建造有实物存在。”“朕已经派人去查验过了,那产量数据,可比现今的工艺高了远不止一两成啊!”
听皇帝这么一说,齐尚书顿时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心头暗骂展念嗣狡狯,暗自庆幸不曾私吞了这功劳,当即便狡辩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工艺上面的东西,略有偏差,结果便大相径庭。”
“那小规模实验,都是选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材料、最好的煤炭、最好的矿石……。”
“那是专门做出来给陛下看的,当然产量便会高上许多。”
“但若全国推广,大范围应用,最后能有精制炉子的一半,那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今上顿时便被唬住了,心中原本的期望也立时便低落了下来,齐尚书察言观色,立时便建议道:
“陛下,既然这位商人精通炼铁技艺,又有献图的功劳在身,陛下不妨厚赏之,给他个所正的职位,让他入工部为官,专司铸造之事。”
今上本来便觉得展念嗣颇有才干,打算让他入朝为官,但他不是科举出身,阻力不小,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让文官们同意。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现在齐尚书主动要人,最大的难题解决了。
今上当即龙颜大悦,笑着道:
“所正的职务太低了些,还是先做个主事吧,齐爱卿意下如何?”
齐尚书本意便是把展念嗣弄到自家麾下磋磨,官职高低倒无所谓,当即便笑着点头赞同。
“陛下厚恩,想来那个商人定然会鞠躬尽瘁。”
君臣意见一致,便让人拟旨,交内阁签发。
夏守忠等人收了展廿四的银子,若是有人暗中捣鬼,肯定会出来帮忙说话,但齐尚书这种看起来不但不使坏,还提供机会的情况,便个个都乐见其成,不会多嘴了。
很快,圣旨便发了出来,夏守忠亲自带着旨意跑过来,想要做人情。
展家这边得了消息,急急忙忙排摆香案,迎接圣旨。
夏守忠往中间一站,高声宣了旨意,然后笑着对展廿四道:
“展大人,接旨吧!”
厅前众人大都是展家的众多姬妾和下人,听那圣旨骈文句句,根本便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最后那句工部主事,倒都听明白了,知道自家老爷要做官了,当即便都兴奋起来,只拿眼睛去看最中间的展老爷,却见自家老爷眉头紧锁,不肯接旨。
“嗯?展大人……”
夏守忠也纳闷了,这是没听懂旨意还是怎么着?
怎么这个表情?
他只好给翻译一下。
“皇上因你有功,赐下官职,工部主事,正六品,专司铸造之事。”
“你接旨吧!”
谁知他这么一说,展廿四就更不接旨了。
“陛下皇恩浩荡,展某感激涕零。”
“只是展某不过一介商贾,不通实务,实在是做不得官,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请收了这封旨意。”
“嗯?”夏守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急忙插口道:“展大人莫要谦让,这封官旨意可不讲究这个。”
“公公莫要误会,展某不是有意做作,实在是真心不想做官。”
展廿四起身先塞了一把银票过去,然后才低声说道:
“公公,我只需要一个身份,不需要具体职司,否则这朝中有事务安排下来,多做多错,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若是实在非做官不可,那也不做文官!”
“我又不是科举出身,文官上限很低啊!”
“我出头靠的是什么?”
“官场考绩吗?”
“不是啊,是陛下看重啊!”
“所以我要做官,那也只做陛下的官,而不做朝廷的官,懂了么?”
“所以劳烦公公帮忙想想法子,把这什么工部主事的官职给推了,换一个武官!”
“不拘是卫所,还是各军、各指挥,都成!”
“实在不行,入锦衣缇骑做个佥事或镇抚使也行啊!”
“到时候我便在公公麾下做事,公公多多关照我一番便是了。”
夏守忠这才恍然大悟,笑着伸出手指点了点展廿四,笑骂道:
“你这滑头,分明是嫌弃官小,升官慢,还当咱家没听明白?”
展廿四便笑着又塞了一把银票过去,反正这银票都是林妹妹贡献出来的,不用白不用,连洗钱的步骤都省了。
谁敢去查夏守忠怀里银票的来历呀?
“展某很有自知之明,真不是个做官的料子,若真入了官场,那早晚被人阴了,到时候抄家灭族,岂不是亏得很?”
“现今这样多好,紧紧抱住陛下的大腿,做出点什么成绩来,陛下便有赏赐,便是犯了什么错误,也有公公从中帮忙转圜,总好过被那群大头巾当狗使唤。”
“哈哈……”
听了展廿四的话之后,夏守忠顿时便喜笑颜开起来,夸赞道:
“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咱们这些人便该忠心陛下,只要有忠心,自然荣华富贵都是跑不了的,可不能跟那群文官学。”
“咱家看好你!”
夏守忠将圣旨收了起来,想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我便回宫在陛下面前帮你分说一二,只谈忠心,不讲其他。”
“不过这工部那边的差事却不好推脱,齐尚书那边还需要你帮忙去指导该如何改建高炉呐!”
当即夏守忠便把之前的情况详细给展廿四讲了一遍,展廿四听完之后,便阴着脸冷笑一声。
“呵呵,这齐尚书只怕是没安好心呐!”
“公公对这炼铁之事不熟悉,所以被他骗了!”
“这新炉的钢铁产量如何,根本不是像他所说那样。”
“说什么最好的工匠、最好的矿石,那都是笑话!”
“我一介商人,哪里有什么好工匠、好矿石,最好的都在工部手中呢!”
“他分明便是故意在陛下面前耍嘴皮子,糊弄陛下,想要贬低我们的技术,来减轻他工部无所作为的罪责。”
“等新炉子建起来后,他便控制产量,只说咱们这个技术其实没那么好,那我的功劳自然就小了许多。”
“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他便提高一些产量,只说是工部改良了炉子的工艺,功劳自然便都是他的了!”
夏守忠也是官场老油条,之前只是对炼铁这些事情不懂,所以才被齐尚书给糊弄住了,如今经展廿四这么一点醒,顿时便醒悟了过来,当即勃然大怒。
“好啊!”
“这群酸儒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还当他这次转了性,居然这般好说话,原来是在这里使坏呐!”
“若不是你提醒咱家,说不定咱家就被他给阴了!”
“不成,咱家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他,得好生给他个教训才行!”
展廿四见他生气,便笑着道:
“这世间之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既然咱们知道这齐尚书没安好心,那便完全可以挖个坑给他跳。”
“他自家工部如何做鬼,且自由他,不过公公执掌锦衣缇骑,想必能把这一切实据都拿到手中,到时候往陛下面前一放,治他个欺君之罪,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夏守忠听了之后,便也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般说来,咱家还巴不得他心黑一点呐!”
“只是这样恐怕便委屈了你,只能按这点功绩论赏赐了。”
展廿四便遥遥向着宫禁方向拱手道:
“圣明无过于陛下,我今日的委屈,焉知不是日后飞黄腾达之基呀?”
听了展廿四这露骨的马屁,夏守忠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夏守忠便婉拒了展廿四的宴请,带着圣旨回宫了。
到了宫中之后,夏守忠先去交还了圣旨,告诉内阁,展念嗣不愿意做官,不肯接旨,细节却一字不提,径自便回宫了。
这圣旨一般来说是不许抗旨的,但具体却也得分情况。
像是这种封官,但是对方不愿意做官的,以往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都是清流官员,文人大佬,拒接圣旨反而是一段文坛佳话。
但是一介商人居然胆敢不接圣旨,不愿做官,这就让内阁非常不爽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不接旨的!
并不是所有的官职都是美差,很多差事是要去偏远贫困地区的,是很辛苦难做的,若是人人都挑肥拣瘦,敢不接圣旨,拒绝差事,那边远地区岂不就是无人上任了?
若是如此,那朝廷威严何在?
当然,也有些人是可以在圣旨下来之前,先行去吏部运作一番,把自家的差事给改掉的,不过便是银子和门路的问题罢了。
但是若等圣旨下来之后,那便不能更改了。
或者说,想要把圣旨收回去再改差事,那涉及到的层面就太高了。
而一般能有这个能力的人,往往根本便不会被打发到边远地区,早就各个肥缺任选了。
当即内阁便把“举荐”展念嗣的齐尚书给叫了过来,询问情由。
大家都是自己人,齐尚书便委婉的暗示了一下,众位阁老顿时便明白了,这个展念嗣不是齐尚书的人,而是忠顺亲王的人,属于佞臣一党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弄他!
没人喜欢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何况皇帝向来金口玉言,更不喜欢有人敢拒绝他。
众人简单一商量,当即便让齐尚书入宫告状,要治这展念嗣一个抗旨之罪。若是可以,把那马会也弄到朝廷名下监管,那就更好不过了。
齐尚书一通报,很快便得到了传见,于是就向着众人一拱手,信心满满地往宫内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齐尚书心中便打好了腹稿,就等着一举将展念嗣给彻底掀翻。
(本章完)
第95章 论阴人,文臣才是行家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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