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却又后悔了。
明明历经无数伟业,凝聚了毕生功德,作为过去与未来的神圣之王奏响欢歌,为世人称颂敬仰,却又要化身永恒追求圣杯。
这样的人生真像是一场笑话。
早已死去的不列颠王后响应召唤,缔结契约,重新以少女之姿现界,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间桐樱告诉她,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格妮薇尔这时才明白少女回到冬木,搅合进这残酷的斗争之中,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以为从者的降临就是为了得到圣杯达成愿望,为此,她才会想要夺取圣杯。
可格妮薇尔早已舍弃了自己的愿望。
在与世界签订契约的那一刻,格妮薇尔满怀着怨憎与恨意,她记不清自己奔波了多少次,只为了亲自追寻到最终的答案,于是毅然响应了圣杯的召唤。
莫德雷德的出生是不争的事实,人心怎么可以这样善变,难道所有的诺言都是假的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而背叛约定,不惜欺瞒一个女人十年时光,从来不曾信任过她?”
格妮薇尔将那卷轴搁到一边,不禁叹息出声:“我才是变了很多呢。”
如果是依照之前那个时期的个性,见到亚瑟王时说不定会更加憎恨他,见到与之有关的对象,也一定会更加恶劣的折腾对方吧。然而不列颠王后终究是不忍心看到骑士痛苦、甚至亲手去玷污他们荣光的人,更不可能以他人的悲叹作为精神食粮。这与刚死时有着本质的不同,她的性格成份中也只有那点小恶趣味受到了影响,但以人生经验的丰富程度来看,也不可同日而语。那么以现在的格妮薇尔的思维方式作为主导,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真的时光倒流,那么那个时代的格妮薇尔就不会再重复自己走过的道路,她根本就不会得到来自未来回到过去的亚瑟王的提亲吧——
这样一想的话,似乎也就没有阻止他的理由了。
格妮薇尔早已挣脱了束缚,被从时间轴上剥夺一切,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如今也仅仅只是格妮薇尔罢了。
“妈妈?”
自背后传来了间桐樱的声音,格妮薇尔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樱,怎么起来了?休息的好吗?”
“嗯!睡的很好啊!但是有些饿了呢,妈妈。”
“雁夜早上有留饭,我去给你端过来。看你太累就没有打扰你,你爸爸已经帮你跟学校请假了——你这样的状态最近稍微会有些危险。”
虽然格妮薇尔当时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里设立了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可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令那对夫妻察觉到事实找上门来。
看着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厨房走去,间桐樱将视线重新投注到被放置一旁的那卷轴上,眸色渐渐深沉起来。
它瞧起来再普通不过,不附带任何华美又刻意的装饰。本应是用来装裱字画的形式,却又隐隐蕴藏着庞大的威压。
……有古怪啊。
这画卷里装着什么?
樱不用特地去确认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可以侵入现实的固有结界的具现化。甚至她身边本就留有一幅画卷,格妮薇尔曾经改造过自己的领域,让间桐樱能够自由的进出——那一个是用来保护她的,确保她能拥有防身的东西。
固有结界,本应是空想具现化的亚种,它被称为最接近魔法的魔术。这种技巧已经接近魔法的等级,是魔术的最大奥义,早已被魔术协会列入禁咒目录。一般来说,固有结界的形态无法自由决定。可是格妮薇尔的不同,她的心象风景与其说是固有结界,不如说是空想具现化能力所具现的产物,无中生有本来就是格妮薇尔的魔术特性。——甚至是将世界关进一个小小的画卷内,将它变为现实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会耗费施术者相当庞大的魔力,倘若格妮薇尔现界的职阶不是caster的话,她现在体内的魔力恐怕已经被抽空了吧,但是即使有着地脉的支撑,这也是有些勉强了,所以她昨晚看起来才会那样疲惫。
间桐樱知道格妮薇尔昨晚很不对劲,甚至独自一人外出了,这很不寻常。
少女表情淡然的伸出手,开启了那个结界。
*
“真不愧是saber的妻子呢,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少女感受着地脉中魔力的流动,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阳光落在她柔软的金发上,却无法暖化她身上那浅淡的冰霜般的气息。
“不去见见你的父母吗?”
身边的少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脸上流露出极致的愤怒,偶尔却又交织着更为复杂的情绪。
“也对,毕竟你可是杀父弑母的叛逆骑士呢——莫德雷德。”
少女满脸天真无辜的笑,她伸展手臂踮起脚尖,轻声哼唱着曲调柔软的歌谣,欢欣愉悦的将冰冷狰狞的毒牙与恶意牢牢隐藏。
被称作莫德雷德的少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这的确是事实,没什么好辩驳的。”
收到了出乎意料的反应,沙条爱歌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
莫德雷德面无表情地弯腰,伸手提起少女洋装的后衣领,他将她随手往上一抛。然后他好整以暇的往前伸出手臂,牢牢的接住了一脸懵逼的她。
自半空中呈直线下落、后又准确落入对方怀中的沙条爱歌根本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她惊魂未定的按住盛放的裙摆,盯着从者的浅色眼瞳里满是杀意。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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