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喷出来的鼻息烫的他脸红,忙慌里慌张地将目光挪到一旁的柴垛上,那根柴还挂着一片枯叶呢!
隔着简陋木板传来人声。
“师兄,这些能够吃吗?他们可还饿着呢!”
“罪过罪过,没死透的实在难处置,就这样吧!”
“不是来钦差了吗?”
“不能说!”
……
再往后的话听不见了。
什么没死透的?这寺庙……
李庭霄心思电转,没留神白知饮早已面红耳赤。
“殿下,从你那边看看,人可走远了?”白知饮只觉得身前之人浑身散出的热度灼人,要把他烤化了才罢休,迫不及待想要出去。
李庭霄看到近在咫尺的薄红面庞,心猛地热了一下,含混地“嗯”了一声,白知饮立刻就想推门逃出去,他却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触感滑腻,还残留着雨水丝丝的冰凉。
“别动。”他声音暗哑。
白知饮仰头看他。
“也别看我。”他烦躁地命令。
白知饮一怔,后知后觉地发现小腹正被硬物顶着,以为是柴,下意识伸手去推,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难耐的闷哼。
李庭霄低喝:“白知饮你干什么!”
第020章
白知饮被李庭霄一吼,头脑顿时清明。
他夺门而出,摸到脏东西似的用力甩手,还往大腿侧面蹭了蹭。
“你怎么……”他羞愤欲死,后面的话说不出口,眼眶都红了。
李庭霄依旧把自己藏在黑暗的柴房里,嘴上却理直气壮:“这有什么?你不是男人?就没擦枪走火过?”
白知饮只觉得此人不可理喻,把柴房门摔得差点散架,转头便朝落脚的禅房去了。
隔了小半个时辰,李庭霄才悄悄从柴房出来,踌躇片刻,决定先不回禅房。
嘴硬罢了,看人两眼也能擦枪走火,怎么不算丢人呢?
雨彻底停了,屋檐的积水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敲出一个个小坑,李庭霄活动一下手臂,往刚刚两名僧人去的方向逛,想找出些秘密,顺便冷静冷静。
一边走,一边想要如何才能挽回自己的一世英名。
行至后山也没见人,忽地,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屋顶上有寒芒一闪,本来今夜无月无星,该是看不见的,但后山悬崖下是暴涨的金泥河,就那么巧,波光一晃,那一点点亮便被他捕捉到了。
李庭霄没想到这些家伙能跟到这里。
此刻他正心烦,眸光陡然一凛,转身便走向后山山门,还对山门外招呼了一声:“本王到了!”
他大步出门,果不其然,身后草叶发出细碎响动,在山下的湍湍流水声中极不起眼。
但他事先就有警惕,立刻分辨出来人位置。
后山黑灯瞎火,只依稀能见到一些黑洞洞的轮廓,他绕到一棵大树后,踹着树干上树,屏息凝神,不发出半点声响。
过了约么一刻钟,那人显然耐不住了,蹑手蹑脚摸过来查看。
没人?
他不信邪地绕树转了一圈,当转回原地时,忽地从树上倒吊下来个鬼影。
惊呼声还未传出多远,就被堵了回去。
李庭霄掐住他的脖子,从树上翻身而下,先自背后锁喉,再干净利落一扭,那人脖子就断了。
他甩甩手,觉得还是得多练,时间长没干活,手有点生。
又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当机立断转身扑上去,先发制人。
那人被扑倒,叫声熟悉,身上的温度也熟悉,却看不清脸。
“白知饮?”
“压着我胸口了!”
李庭霄松了口气,随即吃吃地笑:“白将军就这反应?”
白知饮不服:“殿下偷袭!”
“是是是,本王偷袭。”李庭霄揶揄。
他一翻身坐到他身侧,两人均是一身泥水,山风一吹冷透了。
“你怎么来了?”
“听到殿下叫喊,是要与人见面么?”
李庭霄朝大树方向一扬下巴:“诓他上当。”
白知饮亮了火折子,果然见到有个模糊人形倒在地上,惊讶极了:“什么人?”
李庭霄端的是阴阳怪气:“从天都城出来起便有人盯梢,白将军不知道?”
白知饮瞪圆了眼,火折子都给惊灭了。
“自然是将本王视为豺狼虎豹的皇兄了!”李庭霄浑不在意,“去,将尸首扔崖下河里!”
两人往回走,白知饮说:“殿下身手真好,那么快便将人解决了!”
李庭霄得意:“想学?”
白知饮点头:“想。”
李庭霄大方道:“回头教你!”
“多谢殿下!”白知饮欣喜,“殿下来后院做什么?”
“阿宴又出来做什么?”李庭霄反问。
黑暗中,白知饮脸又红了,心想还好这回别人看不见。
强迫自己忘掉方才的不愉快:“殿下许久未归,我不放心。”
“不放心?”李庭霄好笑,向来都是他不放心别人,今日竟也有人关心起他了。
微扬的语调令白知饮赧然,仍嘴硬道:“我是殿下的侍卫,若是让殿下出了差池,回去刁副将还不扒了我的皮!”
李庭霄不信:“你会怕他?”
太假。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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