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占刚才只是嘴上习惯性客气一句，可听陈传这么说，表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自然，依旧是笑容满面，说：“陈同学，那你说，能解决的，我们一定不推辞。”
    陈传说：“还请柳局长不要将这个推荐公开，也请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个啊……”
    陈传又说：“保留一年就够了。”
    柳占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没作声的雷局长，说：“陈同学说的是符合规定的请求，陈同学你尽可能放心，柳某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那就可以确保这事。”
    雷局长这时说：“宗教审查局也是如此。”
    柳占连忙附和了一句，“对对，这是我们的承诺。”
    陈传说：“谢谢两位了。”
    事情处理完，陈传就和雷局长从外事局出来，重新上了雷局长的车。
    等这辆武装防护车开动起来，雷局长靠向柔软的后座，说：“你赫师姐和我定在年底定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陈传笑着说：“那要恭喜你们二位了，到时我一定会来。”
    雷局长说：“等小应再好一些，我还要当面谢谢你。”
    陈传问：“雷局长，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之中，只是两年没和人说过一句话，语言能力有些退化，也有些怕生，李医生说只要父母有耐心，差不多半年左右就能恢复过来了。”
    陈传说：“那是万幸了。”
    雷局长感叹说：“是啊，万幸。”
    他看向陈传，“不说我了，说说伱吧，刚才你说遮掩一年，怎么，你有把握今年就去争取到进入中心城的资格么？”
    陈传说：“我是有这個打算。”
    雷局长也没具体问他准备怎么做，他说：“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是希望你能进入中心城的，中心城的技术水平无疑是整个国家层面最高的，我说的不止是当前的生物技术，而是指各方面，假如你能在那里站住脚，那么才有资格说一句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了，不然你终究只是局限在一片小天地内。”
    他又提醒说：“只是阻挡在路上的敌人也不少，你要向前，他们就会来阻拦你，将你压下去。
    假如你选择了后退，或许能保全自己，但也不过是余生碌碌，唯有前进才有精彩的人生，有的人生来什么都没有，他们没有资格去想这些，那也没什么可说，你既然有这个才能，那么应该去搏一把。”
    陈传想了想，问：“雷局长，我想请教一件事，不知道是否冒昧。”
    雷局长笑着说：“你尽管问，不能回答的我也不会回答。”
    陈传说：“我想请教，密教仪式是怎么回事？”
    雷局长沉吟了一下，“这里涉及到一些机密，我就简单说一下，无论何种仪式，利用的是我和你说过的异常物质，不过国际上有另外一个通行的名字，叫作‘异相缠绕’，通过一定的特殊方法和仪式，就能引导这种物质按照一定既定规律运动。”
    陈传问：“怪谈也是这样么？”
    雷局长摇头，“怪谈没这么简单，而且复杂多样，不能用一类物事去概括，有的能被利用，而有的并不能，而且这不是属于我们密教审查局管辖的。
    这么说吧，我们管理并审查的，全是过去历史上那些密教总结并可运用的方法，大多数怪谈则无法总结并引发规律，它的来源至今还是说法不一。
    或许上面清楚一些东西，不过我的职位还不足以让我知道，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寻找，中心城那里应该能找到你想探求的各种答案。”
    陈传听他这么说，去往中心城的想法更强烈了，他的追求是变强，是超脱拘束，可他对这种异常的神秘事物也同样非常感兴趣。
    雷局长一路将送他回了学校，他在武毅门口下车，与前者别过后，他进入校区，这回没先回宿舍，而是来到了成子通办公室这里。
    成子通见到他后，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问：“回来了？怎么样，顺利么？”
    陈传坐下后说：“老师，密教审查局和外事局的两个评价学生都是拿到了。”他郑重说：“那边应该能帮我遮掩一年的时间，所以接下来我打算考取无限防卫证。”
    成子通看他片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了一封信给他，“这是老何给你的回信，你先拿回去看看，如果你决定了，老师会全力支持你。不过老师建议你再等等，等你的表弟那最后一个档案查到了，看一看那个类似的先例，再决定怎么做。”
    陈传伸手接了过来，点头说：“是，学生决心虽下，可也不会太过急躁。”他在这里又和成子通说了下突袭铜绣团的事，还把那个植入体交给了后者处理，这才从这里出来。
    回到宿舍后，他第一时间打开了何啸行的信，上次他去信求问的，是关于第一限度上限的问题。
    此前随着他自身的异化组织的生长，还有身体各方面整体的进步，他也是感觉到了，想要在第一限度内达成此阶段的绝对上限，那恐怕是无法做到的。
    因为身体要维持机能，这样某一方面的进步必然会带动整体，虽然一开始进步会很快，可是到了后面就会越来越慢，变得没有效率。
    纵然可以一直提升下去，可这或许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所以强行要这么达到明显是不划算，也没必要的。
    他认为第一限度和第二限度乃至更高限度应该不是简单的递进关系，而可能是需要相互促进并协同完成的，这样的话，自己可能无法做到第一限度完全完成之后再向第二限度迈进。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所以向何啸行请教了下，当然他没说自己想要达到上限，只是纯粹当做理论上的探讨。
    何啸行的回复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信中赞赏了他求知的精神，并告诉他从第一限度到第二限度，甚至第三限度，到达到某个极限之前，都是可以相互弥补不足的，甚至可以划归入一个整体之中。
    信中还说很少有人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并还主动提及这个问题，没有才能的人不会也不可能去寻求这个问题，末尾还说希望他能继续保持下去，过人的武力固然重要，可始终保持一个求知追逐的精神，才能不断推动人向前进。
    陈传在看完这封信后，心中便就清楚了。
    自己现阶段不必去过于追求极限，因为这个极限现在根本完不成，等到掌握了更高限度的力量，可以回头一起提升。
    这样的话，等到自己感觉达到瓶颈阶段，且进步已然微乎其微的时候，那就是进入第二限度的时候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努力训练，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他思考过后，伸手到了衣兜里，将那枚从启塞身上得来的骨珠手链拿了出来。
    携带着这东西的时候，他发现在带来的伤害的同时，对着异化组织也有着轻微的刺激作用。
    可这点刺激着实太稀少了，难道只是一个特殊一点的饰品？
    他再看了下，拿手腕比了下，却是发现，这上面的骨珠明显数目不足以包裹住那个人的粗壮手腕。
    而且绳索除了当日他扯动的位置外，还有经常拆解的痕迹，这是否意味着……
    他想了想，心下微微一动，就将那骨珠解了一枚下来，端详片刻，然后使力一捏，一堆粉末掉在了桌案上，而就在这东西破碎的刹那间，第二我陡然产生了一阵阵虚化，这种强烈感觉，就如同近距离接触了一个怪谈。
    果然是这样！
    陈传眼前一亮，他明白了，启塞应该是利用这个东西替代药物来刺激异化组织，以达到格斗修行的目的。
    不过这比同类药物刺激强大多了，而且可能还附带其他不知名的伤害，在刺激异化组织的同时，恐怕同样也是在透支生命。
    考虑到启塞应该达到了二限度，可能能够承受住？
    也有可能是因为启塞长时间在荒野之中待着，搞不到足够的药，所以才带上了这东西偶尔应应急。
    可也不排除玛卡人国小力弱，不像武毅一样可以提供充沛的药物，所以用这种方法用以代替。
    但不管真实情况是怎样的，这东西对他来说却是刚刚好。
    他目光看向第二我身上的虚影，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可以先等等看。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放下东西，走了过去开门，见是封小奇，后者说：“陈同学，我清点清楚了，那里面一共是五千三百五十建元币，交易劵一共是五百三十七张。”
    陈传想了想，五千多建元币？
    这数目其实不少了，毕竟年富力就算升了大队长，每个月的薪俸也只有两百余，不过考虑到这笔钱是四五十个人分，而且还是卖命钱，其实也不怎么多。
    他说：“这样，我来打电话，等任师兄和魏哥那边也处理完，找个日子，让大伙过来一起分了。”
    “好咧。”
    至于那两张万盛财行的金票，他之前问过成子通了，需要事先预约，时间不定，最长可能要到六十天，而那个植入体，成子通说让他等着，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下家，这样他还不如把到手的钱先分给众人。
    此后三天，任啸天、魏常安陆续打来了电话，说是那些车辆和枪械及悬赏都是处理干净了，款项也都是结了，而外事局的那笔委托金也是打到了他的帐上。
    那么接下来无疑就是分钱了。
    陈传想了想，就干脆在市中心的都宜酒店订了一个包间，通知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团队成员休沐日到那里，大伙一起吃顿饭，顺便分发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