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姐,你行行好,就多给我些银子吧,这五两做实不够啊。我家丫头生的好,可是村子里头出了名的。姜家要买我都没卖!”
姜暖之赶着驴车回家,路过自己家田地想着瞧一眼粮食种的如何了,正好听到刘妈院子里头传来吵嚷的声音。一眼瞧过去,便见刘妈满脸不耐的道:“行了行了,嚎丧个什么?就五两,多一分没有,要是不成,你就卖给姜胖丫那个黑心肝的去,你当我不知道呢,她可只给二两银子。”
刘妈说着,瞧见姜暖之的驴车,顿时推搡了下那婆子:“你瞧,姜胖丫来了,你想要十两银子,你问问她给不给你?你问去。”
这婆子俨然就是刚刚在姜暖之家和王寡妇一起闹事儿的那人,她瞧见姜暖之,眸子里头带着丝丝惧意,死死的扯住刘妈的手不松开:“刘姐姐哎,咱们做了大半辈子的邻居了,我们家小芽儿也是你瞧着长大的,就多给一些吧。任凭你将她卖到什么地方去,我不挑地方了。只要再多给一两银子,六两,你看行不行?”
“我呸!”刘妈恶狠狠的甩开了那婆子的手:“你这黑心肝的东西!你想好了,要是不卖,就抓紧带着人滚,再多说一句,五两银子也没有!”
“卖!我卖还不成吗?老姐姐你别生气!”说着,她将面前的小丫头们一推:“五两就五两。老姐姐,你看”
刘妈冷哼了一声,而后气囊囊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银子来不,看了眼那婆子陪笑的脸,直接将银子丢在了地上。
“拿了银子,按上手印,抓紧滚!”
婆子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那银子,几乎是银子才落地,便是被她捡了起来,她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而后像似拿着宝贝似的对着哈了哈气,在袖口蹭了蹭,又咬了一口,这才眉开眼笑的揣在了怀里。
“正好的,正好的。”一边说着一边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阿奶,阿奶,你干什么去?”
小芽儿此刻慌了,顾不上去擦脸上的眼泪,死死的扯住那婆子的衣角。
婆子转身的动作顿了一顿,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忽然死死的扒开了小女孩的手:“芽儿啊,不是阿奶不养你,是你的弟弟们如今还小,咱们家交不起税银了。你以后去大户人家赚了银子,可别忘了阿奶,也得想着家里面的哥哥弟弟们,帮衬着家里些呀。”
“阿奶.”
小芽儿懵懂无措,只死死的想要抓住面前的人,可惜她那双通红的小手被一次又一次的扯开。
“我呸,你想的到美!她这张脸,还能去大户人家做活?以后十有八九是个窑姐了,你要是不想让你们家的男丁以后考功名了,只管去找她就好!”
那婆子听了话,脸色一白,下一秒似推开瘟疫般的挥开了小女孩的手,径直离开,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小芽儿撕心裂肺的在这个傍晚格外的凄楚,姜暖之瞧着,久久不能回神。
“你哭丧什么?给我闭嘴!离了这样的人家是你的福气,我要是你,只恨不得对着老天磕了三个响头。”
刘妈这边说,小芽儿还是哭个不停,她径直拿了个帕子把孩子的嘴塞住,交给身边人:“带着进屋子里头,和那两个关在一处。”
说话间,回过头看姜暖之还在这不远处,刘妈顿时皱起眉头道:“看什么看?要卖孩子啊?”
被她这么一吼,身侧的小二抖了下,几乎下意识去瞧姜暖之。小二突然想起从前,阿暖好似要卖掉自己和小妹。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了,久的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直觉告诉他,阿暖对他很好,不会这样做,但是脑子里头忍不住往坏了想.
村子西头的柱子娘,在卖掉柱子前给柱子买了一包果。他还分到了一颗。只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柱子了.
今天,阿暖带着他吃了好些好吃的,还买了好多吃的
这般想着,小二的的脸忽然褪去了血色,下意识扯住姜暖之的衣摆。
姜暖之看小二略有几分紧张的样子,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只是这小子竟然一个激灵,躲了一下。
她的手一顿,而后直接孩子揽到了怀里,轻轻的顺了顺他的后背:“傻小子,想什么呢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会把你卖了吧?”
“你且记住,就算有一天我卖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卖了你。”
说着,姜暖之皱着眉头看刘妈:“刘妈,我就是路过,你一会儿编排我黑心肝,一会儿又吓唬我家孩子,有点太不厚道了吧?”
“呵,什么不厚,保不齐你在肚子里头也骂我呢吧?肯定心想我是一个刻薄不讲情面的黑心肝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姜暖之不由得有些好笑:“您会算命啊?我没说话你就知道了?那可猜错了啊,我不止不觉得你黑心肝,我还觉得刘妈你是这难得一见的好人呢。”
“你休要夹枪带棒的说话!”刘妈顿时瞪眼睛。
姜暖之摆手:“您不信便罢了。”
然后自顾自的去她家田边,将田地里缘长出来的野草薅了薅。
姜暖之一回头,就见刘妈一脸狐疑的盯着她瞧。
“你真真的想?”刘妈问。
姜暖之挑眉:“还能骗你不成?我买人只给二两银子,你给五两,这么看你肯定比我心肠好。”
想起刘妈刚刚的作为,姜暖之恍惚间觉得她好似也挺顺眼的,便也有了兴致和她闲聊两句。
刘妈听了这话愣了虾,紧接着才冷哼了一声:“你给二两,也确实太过分了。”她想了想又道:“不过那几个人也是不要脸,竟然上你家去借银子。你是讨人嫌了些,可她们更让人恶心。当年她们也是来我家借银子,让我拎着扫把直接打了出去。”
姜暖之挑眉,看向屋子里头的几个壮汉:“所以,今年到这时节,你就找了几个打手在家中守着?”
“呵,你以为我们生意这么好做呢啊?这一行什么人没见过呀,总要留点底。”
刘妈说着又皱着眉头:“这帮天杀的,多收税银也就罢了,还让人去充军,简直是丧尽天良!”
“偏偏又赶在这么个时候!若是秋日里收粮的时候,只要大伙不像是你家一样瞎折腾,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都是有些余粮的。卖了粮食多多少少能换些银子,缴税也不是什么问题。”(本章完)
231.第231章 黑心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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