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宅屋
首页闻妻有两意 第021章 歃血

第021章 歃血

    料理完春柔的事,仍有一件事压在崔妩心里。
    成亲之时,她从崔家带出的嫁妆不少,
    但崔信娘到底在什么东西上做了手脚,刘选那边还没有消息递来,她也很难再找到机会出门了。
    这种被人迫害着,又抓不到把柄,崔妩心里跟有虫子在爬一样,入夏以来,藻园虽比别处幽静几分,她却觉得烦闷。
    廊下摆了凉榻,她就撑着脑袋在那儿发呆,一旁小圆桌上摆了凉瓜,夜风吹过紫藤萝瀑布,将花瓣洒在身上。
    更多的不是风吹,而是被谢宥剑气带下来的。
    他才在朝中参了王靖北一本,揭露了账目造假一事,朝堂上针锋相对,季梁府里还有未审完的案子,昭告着王谢姻亲彻底反目。
    可不管王家贪污军费是真是假,这样的局面官家倒是乐见其成,一开口就是让两家先冷静半个月。
    两方在朝堂上角力,唇枪舌剑,僵持了好多日,谢宥也不着急,反而真正闲下来了,将账册一抛,拿起了师父所赠一柄水心剑。
    三尺青锋如夜色中一条白蛇,飒飒寒芒锐不可当,剑气如有形,在他周身游走,引得衣袂翩跹。
    谢宥与天子同拜一位师父,也是上清宫掌教,天子要一位身外身替他出家,谢宥却是实打实自幼在清凉宫修习,所习剑术绝非泛泛。
    至于有多厉害,崔妩也不知道,不过云氏不喜欢谢宥习武。
    文臣武将自古泾渭分明,习剑虽为君子六艺,但已没落,当朝文臣佩剑,也为佩饰罢了,习武成了莽夫攀阶之术,云氏不想谢宥有太多背离寻常文臣行列之举。
    藻园的玉徴庭只有亲信踏入,谢宥常在此习剑。
    庭中落英缤纷,下落的紫萝花瓣被劈作两瓣时,短暂上扬,好似静止了一会儿,谢宥似要乘风归去,履不沾尘,长风携着花瓣拂过面颊,剑影如织。
    他一双眼睛清寒沥水,倒映着月色溶溶,半点不见杀气。
    崔妩看着,心中杂念顿消。
    待他收剑停下,才开口问:“天色已晚,官人怎么还在习剑?”
    “打发无聊罢了。”
    她这回终于是看到了一旁的帕子,起身拿去与郎君擦汗,谢宥闭上眼睛,任她施为,而后坐在她方才躺的地方喝茶。
    谢宥虎口上的伤已经好了,崔妩摩挲着齿印,喃喃道:“这个印子要是让人瞧见,多没面子。”
    战场上得来的伤疤是值得夸耀的功绩,但女人口齿留下的,叫“胭脂痕”,别人见到是要笑话的,这个牙印,怎么也解释不清。
    “看见又如何,都是小事。”
    “那有什么是大事,王家贪污军费的事?”
    果然,说及此,谢宥握紧了杯盏。
    他入朝为官,为的是济世安民,清除朝中蠹虫,既有贪赃枉法之行,自当执法如仗剑,但官家却不这么想,他想的是朝中太平无事,行的是阴阳平衡之道。
    朝廷律法,从未得官家重视。
    “你不高兴,是不顺利吗?”崔妩身为发妻,尚可以过问。
    谢宥无法与她解释其中挫败,只道:“朝中之事风云变幻,最不能用对错来论成败。”
    他不欲再谈,转了话头:“如今更紧迫的是大哥,现在的他,绝不能再上公堂了。”
    “为何?”
    “你猜想得没错,他在服食一种药粉,举止已不似常人,那药请了苗医来看,里面加了晒干的密陀草,是一种能致幻的药材,苗人常用来止痛。”
    谢宏回来之后,就被关在了恩霈园,断了那药粉,没两日就发狂,在屋子砸摔东西,状如疯犬,非得三四个人齐上才能把他按住,他没了神志,只会痛哭流涕,求身边的人把药粉给他。
    谢溥见此,终于知道王靖北为何敢设计王氏偷情。
    若谢宏这疯魔病症露于人前,王靖北定会指其食药病发,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根本没有看见王氏和李沣抱在一起。
    “这药非得日积月累才能这样,王靖北早有意图。”
    这招毫不留手,害了谢溥一子,两家是彻底决裂了。
    崔妩这才明白,一开始王靖北就设计好了,将她推出来,只是混淆视听。
    这下谢家不会轻易放过王氏,她得重新考虑,要不要帮她了。
    不过自己该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再多的,两间铺子可不够。
    五十五十,她还是有一半机会弄到铺子。
    崔妩问:“大相公是什么意思?”
    “只能先拖延下去,再找其他证据。”
    谢宥另提别事:“季梁城如今流言纷纷,更有些是朝母亲去的,她住在城中难免诸事烦心的,不如到城外翠萍山水月庵去静养一阵儿,你便陪她一起去,可好?”
    “这是舅舅的意思?”
    “是。”
    崔妩唯有答应。
    话说完了,她的帕子还搭在谢宥肩上,呆呆地出神。
    谢宥也有另一件小事挂在心上,他在意,却问不出来。
    夏夜夹杂着凉爽的微风,填补这一刻的安静。
    “你怎不问我,同大哥去妓园喝酒那日,都发生了什么?”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话还得说回他同谢宏饮酒归家那日,夫妻俩在存寿堂外碰见,对视了一眼就分开了,回藻园之后,崔妩也未多问。
    原本谢宥并未意识到,反而是元瀚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嘀咕一句:“郎君去妓园子,怎么也不见娘子过问一句呢?”
    这话不知怎么的就落到心里了。
    连日来崔妩都没有问过他,反惹得谢宥愈发在意。
    帕子正好擦到他颈下,听到这句,回过神的崔妩手先于脑子,掐上他的脖领:“你做了什么?”
    轻微的窒息感,还有娘子“凶悍”的眼神,反而取悦了谢宥。
    他眼神潋滟,摇头道:“什么也没做。”
    “当真?”
    “当真。”
    突出的喉结硌着掌心,崔妩后知后觉,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低声埋怨:“那莫名其妙的,吓人做什么。”
    他说得慢条斯理:“我怎么吓你了?”
    “没怎么,官人真是……烦人得很。”她起身躲回东厢去了。
    夜晚熄灯,崔妩卧在枕上,担心的事又萦绕上来,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热乎的气息靠近,微凉的唇轻贴肌肤,在脸颊上在脖子上,崔妩轻哼了几声,五指青嫩,覆上他下巴,还掐一掐他的脸,
    “官人……怎么了?”
    说话时翳动的唇,如同在回应他的吻。
    谢宥的手隔着柔软的衣料,在她腰间游移,“明知故问。”
    虽然撤去了初一十五行房的规矩,但夫妻二人同房仍旧不多,这阵子烦心事不少,又都是大事,谢宥早出晚归,崔妩从不肯拿琐事烦他,何况是做这些。
    一面是崔妩觉得,既然崔信娘的隐患不除,床榻之上的努力便是无用功,一面,她耽于美色,十分喜欢和谢宥亲近,但仅止于贴着他,被他抱着,嗅他身上的冷香。
    可过了温情脉脉那一程,谢宥褪去冷淡,就是凶猛进击的豺狼虎豹,于他只是寻常的消耗,崔妩却被煎熬得有点怕。
    可谢宥已经抱高了她,让她的小腿贴着自己腰侧,拿捏着力道,将怀里的人百般蹂躏。
    崔妩心里藏着事,回应得懒散又敷衍。
    “为的何事烦心?”
    崔妩衣襟已散乱开,只剩香妃色抹胸,腰后的系带一扯便散,谢宥自细腻的丝绸和肌肤间抬头,唇瓣嫣红,一缕发丝挡住过分漂亮深邃的眼睛。
    “官人,若是……”说了半句又停了,崔妩咬紧了唇。
    她不能说。
    一个不能生育,又没有家世的女人,在谢家毫无价值,谢宥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若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累了,想早点睡下。”
    烛火重新点亮,枫红以为是主子有吩咐,轻步走了进来,就见隔扇相拥的人影晃动,忙又退了出去。
    外间守夜的丫鬟打着哈欠,翻花绳解闷儿,内间,谢宥将衾被中的妻子横抱到腿上,将她遮面的发丝挑去。
    “阿妩,你我之间是最不应有秘密的。”
    崔妩仰着面,被谢宥打量得不自在,眼珠子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转到右边。
    “若是、若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你……会如何?”她屏着气。
    “你是因为一年没有动静,才着急吗?”
    “是……”崔妩想到托词,“舅姑一直在催,官人不着急吗?”
    “一点也不急。
    ”
    她不信,戳了戳他的心口:“那咱们现在是做什么?”
    谢宥撑起手臂:“做这种事,难道只是为了子嗣?”
    “不然……难道是为了好玩儿?”
    肩上的手离开,谢宥撑着脸,五指修长罩住了脸,好久,他闷闷说道:“你既担心这个,为夫不若身体力行,与娘子解忧?”
    崔妩挡住了他靠近的胸膛,“官人很喜欢我们这样?”
    谢宥突然看她,没有说话。
    “夫妻间哪来的忌讳,官人,你说不说?”她又掐他的脸,轻轻地,近似爱抚。
    崔妩以为谢宥先前所提初一十五的规矩就是为了避开此事,为了子嗣才不得不撤去,平日里又规矩古板,不似别的男子流连秦楼楚馆,定是不好此道。
    “可是你不喜欢。”
    谢宥这话犹如指控。
    “妾并未不喜欢,只是后边磨人了些,那官人既然喜欢,可曾与别人有过?”崔妩眼神幽微,五指将帕子收成团,贴着他锁骨一直搓。
    可红的却是谢宥的耳廓。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