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坑老登得从长计议，但是对李子柒的忽悠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苏淮和芝士在外面转了半个小时再回去时，她刚刚放下手机，用力搓了搓脸。
    “微念的刘总问我什么时候签约，我和他讲，不能和他签约了，结果他非要亲自过来……”
    果然没那么容易。
    微念的小刘已经看上她好久了，不可能松手，这不，要来添堵了。
    芝士有点躁动，急于踹出临门最后一脚。
    可苏淮却一点没急，按住芝士肩膀，轻松而又直白的问她：“心里不好受？”
    “嗯。”
    李子柒怅然点头，回忆道：“他是第一个上门的粉丝，6月份就特意来看我，对我说，他和他爱人都特别喜欢我的视频，极大的鼓舞了我……”
    苏淮点点头。
    小刘有点黑，但是眼光是不错的，而且前期干得相当不赖——在李子柒身上的利益不够大时，他确实起到了正面且积极的作用。
    所以苏淮并没有急于抹黑他，而是随口转开话题：“怎么样，合同有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有！”
    李子柒一下子精神了，抬手指向其中一个条款。
    苏淮一看，原来是在纠结固定薪酬的权责。
    不是因为条款太严苛，而是太大方了，叫人不敢信。
    李子柒惴惴不安的问：“真的白给钱，没有任何要求？”
    苏淮倾情奉献了一场伯乐遇小马的表演，动情道：“我是资本的代表，一般而言，资本只干锦上添花的事儿，追求最小的投资最大的收获。
    但是，资本与资本之间也是分级别的。
    有些资本只吃肉不干活儿，让他们干活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而有些资本愿意陪着投资对象从零开始做起，慢慢成长，以时间换未来。
    用格局来形容有些空泛，好像忽悠人似的，其实真正的理由很简单——
    我们承受风险的能力更强，因为我们钱多事少成本低，所以不必急于求成，能给投资对象最好的条件和最全面的保障，以此来放大最终的成功概率。
    而那些急功近利的资本，他们用的钱都不是自己的，要么是借来的，要不是融来的，上头一堆债主或者股东催着他们赶紧盈利，哪有闲心稳步慢行？
    他们啊，恨不得一口就吃掉眼前的所有利润，同他们合作，就要做好被拆骨扒皮的准备。
    而我们对你的规划做得非常长远，在最起码两年内没有任何盈利要求，但是，我们不愁吃喝，你却不行，你要吃饭要养奶奶要买工具材料……
    所以公司才要给你一個固定的月薪，那点钱不可能让你发财，只是一种保障，让你能够安心拍摄。
    既然是保障性质的投资，那么当然不会附带任何责任，伱安心拿着就是了。
    合同上面没有写明服务团队条款，但其实我们也为你准备了，同样是公司出钱，另外，你有大型拍摄思路，需要公司帮助或者配合时，所有费用也由我们承担……”
    苏淮特意把需要花钱的地方讲得很细，对于务实的李子柒而言，讲清楚钱的事很关键。
    她果然大受震动，喃喃道：“刘总只跟我聊了摄影师和助理……”
    狗淮抿嘴一笑。
    上眼药，他是坠专业的！
    “是不是感觉太宽厚了，有些不可思议？
    佳佳姐，我要告诉你的最后一点是，资本之间分级别，潜力股也有不同等级。
    昔年孙正义为了杰克马砸出几千万美元，现在徐总正在不遗余力的支持着东哥，而你在我心里，就是博主届的杰克马两分东！
    因为你值得，所以我们什么都愿意给，陪你赌这条路的尽头是数不尽的鲜花与掌声。
    你也要相信自己的价值，别管外人怎么忽悠，要看他们怎么做。”
    “嗯嗯！”
    李子柒猛猛点头，一副虽然我已经瘸了但我坚信自己走两步指定没问题的坚定表情。
    她情商低的一面再次暴露，满怀怨念的絮叨：“刘总什么都好，可惜总是翻来覆去的讲着合作以后怎么怎么样，做什么什么推广，能给多少多少资源，就是一个字都不提钱……有您这三万固定工资，我能解决多少问题啊？！”
    狗淮只字未提杭州微念，但是却把小刘暗算得伤痕满面……
    什么叫做顶级的商战？
    拿我的好，衬托你的烂呗。
    多么质朴啊……
    其实哪怕不知道未来，此刻的李子柒也配得上一万每个月的安家费，她开创了一条独一无二的赛道，尽管目前不算火，但是美拍总裁都喜欢看她的视频，不值那点钱吗？
    问题是，刘总未必不知道她的价值，可惜微念给不起……
    苏淮明知道这一点，却故意引导李子柒想起此事，就是要断了小刘最后的念想。
    和我抢人？瞎了你的心！
    然而最绝的是什么？
    得了大便宜的狗淮又反过来替微念讲“公道话”。
    “其实mcn机构有时候也很为难，看好的主播和博主千千万，签约几百上千个，给谁发工资不给谁发工资？
    如果发工资的网红超过50个，一年就要产生600万到1000万的额外支出，小公司真的承担不起。
    按照常规方法核算，把所有的消费都算上，假如50个网红的总共培养成本超过500万人民币，那么就需要其中一个百万网红老老实实的打工三年，才能够覆盖掉全部成本。
    可问题是，火不了才是大概率事件，那么，那些小公司能怎么办？
    只能是尽力降低成本，少花钱。
    所以工资模式在行业里是非主流，哪怕再往上扩大到娱乐圈，今年从综艺节目《燃烧吧少年》里出道的那个x玖少年团你知道吗？
    那些年轻人，肖战啊伍嘉成啊，都是好苗子，天娱给他们的工资才只是3000出头每个月。
    我不了解微念的刘总，但我相信他也是一个好人，一个伯乐，只可惜，他的实力撑不起他的眼光……
    佳佳姐，你别怪我乱评价你的朋友，我是在商言商，实事求是惯了。”
    擦，好茶！
    但是李子柒听着却感觉忒有道理，心里被狗淮打下好几根钉子。
    第一，微念是个花不起钱的小作坊。
    第二，签约不靠谱的公司等于替对方打白工。
    第三，娱乐圈的大手子们混得还不如我啊？
    第四，星虞真大方！
    如此一对比，李子柒心里最后一丝丝的迟疑犹豫都被打消了，回头掏出笔，嘁哩喀喳的签上大名，什么都不等了。
    这就是李子柒，想干嘛就干嘛，认准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苏总助，我信你，你是一个有才华也有情怀的人，以后多多关照！”
    她请人关照的时候都那么硬气，但是苏淮一点不介意，笑得春风满面。
    不过狗淮没再画饼了，敲了敲合同，提醒道：“把银行卡填上，咱们抓紧走流程，抓紧发工资。对了，你缺什么拍摄器材么？叫李总一道办了。”
    务实！
    李子柒的好感已经高到没边儿了，张口提了很多必要的器材，比如一块能做工作站的平板等等。
    聊完这些，苏淮闲着没事，噗呲，又捅出去一刀。
    “关于你的推广，我的想法是尽量不在国内买流量。
    公司可以给你在微博、美拍、b站等网站上做数据，又或者合作引流，然后落到账上就是每年三五千万的投入，以后都可以算到对你的培养成本里，其实到底花没花钱？花了多少钱？
    根本讲不清楚，一笔烂账。
    但我的boss从来不搞这一套。
    国内就让视频自然发酵，youtube上我们会进行专业推广，从列表到社区分享再到0成本的seo……
    具体思路你不需要懂，我会尽量用最小的代价把李子柒这个名字钉在所有田园爱好者心中。
    你只需要记住：任何商业运营方面的成本都与你无关，咱们变现的时候严格按照你55%，星虞45%的比例来分钱。
    直到你有资格拿星虞股份了，那么星虞的45%也有一部分属于你。
    如果有必要成立新公司进行商业方面的运作，到时候再聊，一事一议。
    如此一来最简单最清晰，你不需要在你不懂的方面浪费哪怕一丝精力，只要把李子柒品牌所有权死死捏住，就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明白了吗？”
    李子柒瞪大眼睛，没理会那个品牌，反倒为推广的猫腻而心惊不已。
    “那些推广，可以做出那么高的成本啊？！！！”
    苏淮一听就知道，小刘已经和她聊过推广的事儿，画过推广的大饼。
    他心里嘿嘿坏笑，脸上正气煌煌：“随便哪家机构，都有能力把你的收益做成负的，你上了一个自然热搜，他把账本掏出来说这是我花了80万买的，你能分辨吗？
    你分辨不了，甚至会以为理所当然。
    只有我们不会。
    虞姬这个月赚了大几千万人民币，到年底之前肯定税后过亿，我们一分不差的照给！
    等到年会的时候你去看看她，和她聊聊，对未来就不会再缺信心了。”
    李子柒被打满了鸡血，眼里闪着￥￥的符号，口不对心的道：“那么多钱？我可不敢想……我就想做点事就好了……”
    苏淮莞尔一笑，不予置评。
    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吧。
    现在的她还处于一个需要钱来放置安全感的阶段，肯定是想要赚大钱的。
    但是，等到她真正赚到了钱，又被动的走到了那个扛起“文化输出”大旗的位置上时，她确实又不再看重钱，而是咬着牙接受了时代赋予她的使命。
    这就是苏淮看重她的真正理由。
    能赚钱的网红多了去了，辛巴薇娅李佳琪甚至是二狗家族，苏淮谁都能忽悠过来。
    但是，他们都不具备李子柒和董宇辉的那种独特属性，以及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特殊人格。
    下一步，苏淮肯定要把董宇辉也收入账中。
    当然，不用急，放他在蓝翔继续练级也没事儿，等到国家对教培行业砍下那刀时，再去忽悠他也来得及。
    薇娅不碰，这女人心太野，给多少都满足不了她。
    李佳琪再议，看机会，他除了飘一点，别的方面倒是问题不大。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到20年的时候，星虞就有两个超一线带货主播，一个自带品牌的三农博主，以及一个s+娱乐主播。
    若是再补上一个游戏主播，那就齐活了。
    只是人不好挑，而且增益不够大。
    事到如今，苏淮的事业版图也基本清晰了起来。
    踩着流量时代的风口，掌握流量分发权柄的人之一面，以李子柒为核心建立食品帝国，以李佳琪为核心建立美妆帝国，以董宇辉为核心建立泛文化影响力，以裴姝虞为核心建立后……咳咳！
    乖女儿成了s+也没啥大意义，咋搞哦？
    除非……
    苏淮想了又想，忽然琢磨出来一条歪路。
    能不能把她推出去，成为一块招牌，先是背刺狗星，接着搞黄熊猫，最后按死斗鱼，然后全盘接收三方遗产，舔包舔出一家大型直播平台，统一娱乐赛道啊？
    苏淮坐在农家小院的躺椅里，点了一支烟，开始深入思考怎么干坏事。
    而在李子柒的眼中，苏总助目光悠远，遥望星空，表情坚毅，眼神深邃，仿佛是在思考生命与宇宙的终极哲学……
    讲人话——又帅又有气质，侧脸简直杀人！
    “苏总助真厉害啊……”
    她幽幽感慨，忽然问芝士：“李总，苏总助在公司里是干嘛的？”
    “他啊？”
    芝士笑了笑，背着手，十分装逼的道：“他是专门解决那些非常规事务的钦差，我也是第一次在线下见到他，现在你知道我们星虞的实力了吧？”
    李子柒不明觉厉，连带着对芝士也有了一点高山仰止。
    “咱们公司真强啊……”
    芝士被夸得头皮发麻，嘴角直抽抽，心想：回去以后得赶紧把办公场所搞定了，狗爹的产业，还跟个草台班子似的，像话吗？！
    但他嘴上一点不虚：“那是相当强，狗星平台都跟我老板一个姓！”
    对，都姓狗嘛……
    苏淮不知道她俩在扯什么里根楞，但他确实想到了怎么最大化裴姝虞的价值。
    其实很简单——捏造一个神豪团出来！
    苏淮最近已经在把刷量分散给小号了，但是这样还不够。
    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小号全是土狗大爹的。
    有一个神豪大哥倾尽全力的捧，牛哔，但是不够震撼。
    那如果有一群呢？！
    全网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吸金的恐怖电母，这就是一种影响力。
    具体方法太简单了，但是，除了苏淮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第一步，弄一家在海外注册的公司，聘请十个员工，分散在帝都、杭州、魔都、川蜀、两广等各地，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
    第二步，租豪宅豪车，把他们打造成不同的人设，什么豪门富二代、企业家、港岛金融精英等等，反正只在网络上活动，半遮半掩差不离就行。
    第三步，给他们编造不同的故事，最终一个接一个的认可裴姝虞，开始给她大刷特刷。
    其实账号都是苏淮的，钱也是苏淮的，刷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被平台赚走一半，到裴姝虞手里之后再交顶格的税。
    如此一来，他们就是真的神豪，并且是平台乃至官方都分辨不出来的超级神豪。
    开玩笑，每人每个月平均输出3000万，除了梦哥能扛半年，全网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现在是十几个！
    而裴姝虞带着这样一个神豪团体，再裹挟着正常的富哥富姐们形成腰部，最终能带动的普通玩家会是什么量级的？
    一个字：吓人！
    其实这个思路并不特殊，因为之前就有公会以同样的思路去运营过，然而，即便只是小打小闹，也亏成了狗。
    比如现在yy和虎牙的某两位顶流男主播，都知道是公会回流占了大头，问题是，他们能从百姓身上赚回来么？
    不可能的，血亏！
    平台抠走一小半，再加上大额流水产生的营业税，哪怕现在能逃掉个人所得税，仍然是1000万亏300。
    公会为了平台男一的位置不得不撑下去，好反哺旗下小主播，所以才硬着头皮玩。
    如果像苏淮搞那么大，一年就能亏掉一家鸿星尔克。
    可是苏淮不怕，他是在赚钱嘛。
    而这仅仅是好处之一。
    等到裴姝虞的流水占到狗星一半的时候，星虞也差不多签下一半的平台主播了，然后……拜拜了您呐！
    直接抽身，集体跳槽，一棍子干趴下狗星。
    这种带动和影响，没有任何平台能扛住，除了后世的快抖。
    甚至，去哪儿苏淮都想好了——熊猫啊！
    王哥不背这口锅，谁背得动？
    狗星想打官司，和熊猫打去，反正哥们走之前肯定把条款做实。
    不用担心咱家王哥不开心，肉眼可见的好处，那么老大，他肯定狂喜。
    然后大手一挥：赏！
    狗淮一边吃着王哥的好处，一边悄咪咪收购了快死的狗星，再混个一两年，是不是就可以舔新包了？
    30亿收购要倒的熊猫，谁爱花这土逼钱谁去花，反正我不花。
    我白嫖。
    至此，已经恢复元气的狗星就可以吃掉熊猫了，有省钱的舔法，也有花小钱的吞法，到时候再看。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新狗星肯定就是和虎牙斗鱼共分江山的大型娱乐平台。
    虎牙和斗鱼没有合并计划，但是苏淮有。
    再下一步……陈兄，请君赴死！
    这一套五年计划操作下来，苏淮就基本能够攥住娱乐流量接口了。
    乍一看好像意义不大，但其实，这个基本盘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单单提出一个ai虚拟偶像，没有足够的玩家，你能训练出一个什么水平的智障？
    再往外延伸，其实娱乐基本盘可以撬动很多利益。
    最最巧妙的是，苏淮的统子爹天然适合干这事，到时候海外资金哗哗往内地流，这不得发我一块优秀民族企业的牌牌？
    可行，而且值得干！
    88点的智商让苏淮在黑心领域登峰造极，一盘大棋直接囊括全局，并且悄咪咪的瞄准了快抖……
    想进场入他们的股是来不及了，但是不要紧，哥们歪门邪路走得贼熟，根本不用油。
    苏淮对着夜空绽放一丝坏笑：他又想到了顾同书兜里的那点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