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正在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接到洛桑的电话，他火急火燎赶到了林栀梦家。跑得太着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门口缓了几秒才敲响房门，胸口时不时还会传来隐隐的刺痛感。安静的走廊里，除了嘉措急促的喘息声，就是房间里慌乱的脚步声和像是东西被踢倒的声音。
    嘉措正要对里面的人说不用着急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的林栀梦神情有些恍惚地站在他面前。应该是没有想到门外是嘉措，林栀梦嘴微微张开，看着他愣了几秒才快速把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手有些局促地把仅仅遮盖住屁股的浴巾往下拉了点。
    借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嘉措注意到林栀梦腿上有一些伤痕。根据颜色，他大致推断出是刚形成的。嘉措眉头微蹙，向房间里扫了一圈，有些担心地问林栀梦，“还好吧？自己在家？”
    “挺好的，就我一个人。”林栀梦曾经的假笑又浮现在脸上。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多不少正好八颗。但她弯弯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光，像极了刚入职时候的状态。嘉措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但碍于两人只是上下级关系，他点点头，嘱咐林栀梦锁好门就离开了。
    “我刚去她家了，就她一个人在，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但她状态确实不好。”楼下，嘉措谨慎挑选着词汇，给焦急等着他消息的洛桑打去电话。听完他的描述，洛桑一直悬着的心揪得更紧了。
    这些天他只要不忙，就和她视频通话。尤其晚上在她下班之后睡觉前的这段时间，洛桑几乎和她保持着视频通话。一个是他确实很想她，想把自己看到的东西都分享给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担心自己不在林栀梦身边，她会重新开始虐待自己。
    所以他一直通过视频通话来监督她。而林栀梦第一天夜里主动提出的要他等她睡觉，更是方便了他的监督。从那之后，洛桑每天都是看着林栀梦睡着，才放心地挂断电话。
    但这一晚，首先电话就是响了好久才接起，之前她都是秒接的。而林栀梦脸上的表情，即便她极力掩饰，洛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有心事。但无论洛桑怎么询问，林栀梦都不愿意说。而且很是着急地就挂断了电话。
    “她......身上有伤吗？”洛桑声音很小，嘉措一开始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之后，他犹豫着点点头，“有，腿上像是新伤。”嘉措本不想告诉洛桑的，他知道后天就是洛桑姐姐的婚礼，他想等婚礼结束再告诉他。
    “我现在回去，嘉措，你帮我在她家守着她，务必不要再让她伤害自己了。”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等下，后天就是你姐姐的婚礼了，我现在就回去帮你守着，你等婚礼结束再回来。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让她再伤害自己！洛桑！你冷静点！”嘉措的声音很大但也很坚定，电话那头的脚步声停下来，等了一会儿洛桑闷闷地说，“那你......帮我看好她。真他妈烦，怎么非要这时候结婚。”
    “你放心，我这就上楼，有什么事我发信息给你。”
    “那个.....她太敏感......”
    “我知道，我就是看着她不再伤害自己，我有分寸。”
    当嘉措再次出现在有些惊慌的林栀梦面前的时候，他注意到短短几分钟时间，林栀梦的腿上又多了些伤痕。他突然理解洛桑为什么要赶回来了，林栀梦自虐的行为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他侧身径直走进房间，“喝酒了，叫不到车回去，介意我在你这里住一晚吗？”
    他的身上确实有酒味，林栀梦犹豫着摇了摇头，同时趁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移到卫生间附近，不动声色地悄悄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你换件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嘉措猜到那些伤害她身体的东西应该在卫生间还没收拾好，于是又走到了门外。虚掩的门和安静的走廊，让嘉措把房间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林栀梦在他出去之后，立刻跑到卫生间里，定呤咣啷地把好多东西扔到了抽屉里。
    紧接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有传来衣柜门的推拉声。当她再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穿好了厚厚的睡衣，一直光着的脚也穿上了拖鞋。她还贴心地把另一双拖鞋放到门口。嘉措换好鞋后，跟着林栀梦再次进入房间。他用余光扫了一圈，卫生间里整整齐齐，看不出任何痕迹。
    “不用忙，我在沙发上睡一觉就行。”他看着林栀梦忙忙叨叨地准备换床单制止了她。
    “沙发太小了，要不还是我睡沙发吧？”
    “不用，你给我被子就行，洛桑的衣服有没有放在这里？给我拿一套。”嘉措说完就后悔了，他刚答应了洛桑要说话小心，果然林栀梦的脸刷一下红了。当她把一套男士睡衣递给嘉措的时候，头压得很低，粉红色的耳朵在黑发中格外明显。
    “其实.....不用不好意思，你们都是成年人.....而且你应该知道我和洛桑的关系，嗯.....你俩的事，他和我提过一些。”嘉措有些尴尬地找补着，林栀梦敷衍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夜里，嘉措一直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在确定林栀梦应该睡着了，他才给洛桑发了信息，让他放心。凌晨五点多，嘉措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外面的天还黑着，但卧室里已经传来动静。嘉措揉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卧室的门打开了。林栀梦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她抹黑轻手轻脚地往卫生间走。
    嘉措借着月光看到那双白皙的脚又没穿拖鞋，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起身。听到动静的林栀梦身体僵住，直勾勾看着嘉措来到她身边。他把自己的拖鞋放到她脚边，“穿上鞋，地板凉。”
    “谢谢......”
    林栀梦原本计划早起做的东西，因为嘉措而没办法执行。她只是在刷牙的时候，手指放到微微肿起的阴蒂上快速揉了几下，敏感的阴蒂立刻充血。但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的时候，体内刚被她激起的欲望又熄灭了。碍于外面还有人在，她没在卫生间耽搁太久，擦了擦脸就出来了。
    “对不起，是不是吵醒你了？”林栀梦把拖鞋还给嘉措，换上自己的鞋，局促地站在沙发前。
    “没事，我本来每天早晨都要早起。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吃饭，然后我们去转经。”
    出门的时候，嘉措站在正在锁门的林栀梦身后，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脖子上的那块琥珀，有点眼熟，“那个是洛桑给你的？”
    “啊？哦，他说自己平时戴不了，让我帮他戴......说琥珀需要人养。”
    “你戴着挺好看的，走吧。”嘉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想，这样有些拙劣的借口，也就林栀梦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