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埋在什么泥巴地里,也没有被洪水冲到世界的尽头。他只是平静地躺在沙滩上,暖洋洋的日光落在他身上,舒服极了。是的,沙滩,紧挨着大海的沙滩,游客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只有他孑然一身。
大脑的钝痛稍稍减弱,思考能力终于恢复正常了。
毫无疑问,刚才那个女孩,就是梅锦流,安百璃的亲生母亲。而刚才的洪灾,应该就是梅锦流重生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上一秒还在山村,现在却突然来到沙滩上,陆离也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想。
现在可以肯定,第一次使用吊坠的人就是梅锦流。那么,梅锦流第一次重生就是因为丧生在洪灾,所以重生后的梅锦流在洪灾发生前通知了山竹村的其他人,算是化解了天灾中一场小小的悲剧吧。这么想来,安百璃的生母或许还不算一个无可救药的女人?
“你……我们在哪见过吗?”一个女人停在陆离面前,她约摸二十来岁,穿着保守的泳装,戴着天蓝色的沙滩帽。这个女人眉目间和安百璃有些相似,但远没有安百璃五官精致,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间多了些难以言说的世故与市侩。
陆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她。
“我们一定在哪见过,是吗?”梅锦流蹙眉,“但是,好奇怪,我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痛楚又加重了。似乎只要靠近梅锦流,大脑就会疼的无法思考。
“锦流,你在干嘛?”二十来岁的安顾来身材高大,一副憨相。他只穿着沙滩裤,还没有喝出啤酒肚,眼眶下也并无深深的凹陷。但陆离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内里的不安,他下意识地对陆离流露出敌意,似乎对梅锦流接近其他男子感到不满,这个男人在这段感情中是付出者。只有付出者会因爱情的沉没成本而惴惴不安。安顾来不礼貌地指着陆离:“你认识他吗?”
“说不上来。好像是见过,但很奇怪,不应该……如果真是他,他不应该这么年轻……”梅锦流似乎格外在意这个问题,她期待地看向陆离,希望少年能够给出一个回答。
“喂,锦流问你话呢!”安顾来推了一下陆离。
陆离只觉头疼得厉害,并不想说话。但他已经揍过一次安顾来了,不介意再来一次。如果这是梦,那这场梦未免太过真实了,面前梅锦流的发丝,安顾来皮肤上的痘印,还有那无法作假的痛楚。
安顾来又推了陆离一下,陆离反手抄起手边的一瓶可口可乐的玻璃瓶砸向安顾来,安顾来满脸鲜血地倒在地上,而梅锦流只是冷漠地看着安顾来,旋即又面向捂着脑袋的陆离:“……你到底是谁……我是不是真的……已经……”
听不清她的话了,陆离的头疼比任何一刻都强烈,他忍着痛蹲在沙滩上,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代价要怎么消除?!”
代价!安百璃的代价!
他能看见梅锦流大惊失色,她似乎想抓陆离的肩膀,可陆离已经先一步失去意识了。他的世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当陆离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梅家老宅。他坐在圆桌上,面前摆着一杯茶,茶水尚热,像是有人专门给他泡的。
“你最好不要接触任何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你对周围的干涉越深,你的头疼越剧烈。”在圆桌对面还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女人,正是梅锦流。
这是陆离第三次遇到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只是十多岁的小女孩。第二次见她时,她才和安顾来相恋不久。而此时的她褪去了年轻时些许的懵懂,那点世故与市侩被很好地隐藏起来:“在你离开前,我想尽可能地交换情报,轮流问答,可以吗?”
“这是一场梦……还是什么?”陆离问。
“对你来说是梦吗?”梅锦流拿出本子,在上面记录些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该我提问了,你是什么时候接触了这玩意?几几年几月?”她将一枚还剩三颗水晶的吊坠拍在桌子上。
双方隔着桌子对话,陆离的头疼并不明显:“……记不清了,大概在2020年往后。”
梅锦流的表情凝固了,她呆呆地看着陆离:“你来自未来?那、那我活下来了吗?我最后有没有破解重生的代价?”
“……没有。对我来说,你已经是个死了十七年的人了。”
梅锦流瘫坐在座椅上,良久无言。
“为什么我能和你对话?我明明只是在山竹村睡觉,为什么会……会遇到你?”
对于陆离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有不真实感,他觉得这就是一场离奇的梦境罢了。他想起了庄周梦蝶,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是庄周,还是蝴蝶?
“我不知道。”梅锦流苦笑着摇头,“对我来说,我一共见了你三次。第一次是在我重生前,我去赵姨家借……借什么来着?”
“烫伤膏。”
“对,那年我才十一岁。”梅锦流点头,“第二次见你时,你在沙滩上把我丈夫打了一顿。然后你就消失了。这是第三次。”
“对我来说,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在梦中不断跳跃。”
“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接触到这个吊坠?”
“我是你女儿的丈夫。我和她一起重生了。”斟酌良久,陆离决定坦诚相告,“她的代价正在一点点实现,我为了寻找破解代价的方法来到了山竹村。”
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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