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荷兰人可往，吾亦可往
    17世纪后期，荷兰先后在海上被英国击败，在陆地上被法国击败。
    从那时起，荷兰就不行了。
    1795年，法军入侵荷兰，荷兰亡国。
    荷兰第一次对亚齐的殖民战争，出动了8000军队。
    第二次出动了13000人。
    就这么点人，已经让荷兰不堪重负。
    跟真正的陆地强国相比，荷兰就是个呵呵。
    戴维中尉很聪明，老老实实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荷兰军队的情报。
    伊万诺夫很满意，安排戴维返回巴达维亚，充当亚齐苏丹国的内应。
    是的，伊万诺夫自称是亚齐苏丹国的继承人。
    为了让自己的继承人合理合法，伊万诺夫还给自己起了个亚齐名字叫乌玛。
    戴维中尉欲言又止。
    乌玛并非虚构，是真的有这个人。
    但无论如何，乌玛绝不是伊万诺夫这个满脸大胡子，一口娴熟俄语的斯拉夫人。
    “回去告诉黑灯和霍文，让他把所有士兵从亚齐撤离，否则我会一直打到巴达维亚。”
    伊万诺夫的野心让戴维中尉无比惊骇。
    巴达维亚是荷兰在东印度的统治中心。
    荷兰之所以能用这么点人就击败亚齐苏丹国，主要原因是亚齐苏丹国的武器装备非常落后，还在使用大刀和长矛，自然不是荷兰军队的对手。
    伊万诺夫的武器很先进，虽然不是欧洲最新式的弹仓式步枪，但也绝对是连发步枪。
    而且戴维中尉见到的所有人，腰间几乎都配备了左轮手枪。
    联想到这帮人还会熟练使用炸药。
    所以这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绝不是什么种植园主。
    只装备大刀和长矛的亚齐军队，就已经让荷兰人焦头烂额了。
    如果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现代军队呢？
    戴维中尉感觉，整个荷属东印度的前景都开始暗淡了。
    苏门答腊岛最北方，有一个小型火山岛屿叫韦岛。
    虽然是小型，韦岛的面积也达到156.3平方公里。
    由于韦岛位于马六甲海峡的入口处，所以1883年，荷兰人在韦岛修建港口，为荷兰军舰提供补给，同时向民用船只开放。
    由于亚齐人缺少海上力量，荷兰人在韦岛的驻军只有一个连队。
    五月份的一天，一艘英国籍商船进入韦岛补给，在加完煤和水之后，商船离开韦岛向马六甲海峡驶去。
    一个星期后，隶属于荷兰海军的“马凯尔特”号风帆战舰驶入韦岛港，被自称亚齐苏丹国的军队俘虏。
    “马凯尔特”号舰长克鲁斯特被带到荷兰人自己修建的地牢，地牢内还关押着韦岛港驻军司令范布尔登上校。
    “那些亚齐苏丹国的军队是怎么回事？”
    克鲁斯特愤怒异常，他刚走下舷梯就被人控制，“马凯尔特”号146名军官和水手也被迫投降。
    “那些人是俄罗斯人，根本不是亚齐人。”
    范布尔登上校身上穿着睡衣，脚上连鞋子都没穿。
    “俄罗斯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发起攻击？”
    克鲁斯特被吓一跳，难道俄罗斯帝国和荷兰王国之间爆发战争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
    范布尔登也不知道原因，他在睡梦中被俘，根本来不及抵抗。
    克鲁斯特和范布尔登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个自称叫尤里的人分别审讯了他们。
    之后，克鲁斯特和范布尔登被分别关押。
    克鲁斯特再见到范布尔登，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很遗憾，荷兰政府拒绝了我们的要求，并且向我们发出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如果我们不投降，荷兰海军就将对韦岛发动进攻，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尤里和传说中凶残野蛮的俄罗斯人完全不同，对待克鲁斯特和范布尔登的态度很和蔼。
    “我劝你们投降，韦岛是一座孤岛，如果伱们没有援助，那么必定失败。”
    克鲁斯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命运，已经和尤里紧紧联系在一起。
    范布尔登明显是想到了，所以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难道你们没有通知巴达维亚，岛上还有两百多名荷兰官兵吗？”
    “当然，我们通知了，不过巴达维亚似乎并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他们甚至没有提出支付赎金，以交换俘虏。”
    尤里的话让克鲁斯特和范布尔登彻底绝望。
    这种情况下，尤里是可以撕票的。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范布尔登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能不能帮我联系鹿特丹，我的家族可以支付赎金。”
    范布尔登不死心，他还不到30岁，就已经官至上校，堪称前途无量，自然不愿意不明不白死在韦岛。
    “抱歉，正如你们所说，韦岛是一座孤岛，没有办法联系鹿特丹，所以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是留在韦岛等死，第二条，是和我们一起退往内陆，想办法活下去。”
    尤里给出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不过跟随尤里一起退往内陆，也就意味着上了贼船，无法回头。
    克鲁斯特眉头紧皱，他的“马凯尔特”号，装载的是500支最新式的弹仓式步枪，以及10万发子弹。
    这些步枪和子弹是要送往巴达维亚的补给。
    现在这些步枪和子弹，肯定已经全部落入这些俄罗斯人之手，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尤里的手里，把玩着一把荷兰军中装备的左轮手枪。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退往内陆地区，但是我不会和荷兰军队作战，这是我的底线。”
    范布尔登不愿把事做绝，还幻想着有一天能返回鹿特丹。
    “当然，我从不强迫别人。”
    尤里脸上的笑容让范布尔登感到心悸。
    虽然不作战，事情还是要做的。
    在尤里的安排下，范布尔登和克鲁斯特指挥荷兰士兵，将“马凯尔特”号上的火炮拆下来当做岸防炮使用。
    范布尔登和克鲁斯特亲眼目睹尤里指挥俄罗斯士兵，在“马凯尔特”号上布置诡雷和炸药。
    这时候范布尔登和布鲁斯特才知道，韦岛上的俄罗斯人，总数尚且不到200。
    一个星期后，三艘荷兰军舰抵达韦岛外海。
    数十名荷兰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登上小船，向韦港划来。
    于是范布尔登和布鲁斯特就在距离韦港不远处的树林里，观摩了一场不对称屠杀。
    “荷兰人就是这么指挥作战的？”
    “这些荷兰人的指挥官大概以为，我们还只会使用大刀和长矛呢——”
    尤里和俄罗斯军官的交流，并没有避讳范布尔登和布鲁斯特。
    范布尔登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一声长叹。
    俄罗斯帝国这些年从未停止征战，几乎每隔二十年就爆发一次的俄土战争，为俄罗斯军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和俄罗斯军队相比，荷兰确实是承平日久。
    荷兰也从来不以陆军著称，即便最强大的时候，也只是海上马车夫。
    马车是运输工具，并不是作战工具。
    让荷兰军队欺负欺负只会用大刀和长矛的殖民地土著军队尚且被打到灰头土脸，数易其帅。
    跟经验丰富的俄罗斯军队作战，荷兰军队就原形毕露。
    范布尔登和布鲁斯特不知道的是，荷兰军队面对的，还不是普通俄罗斯军队。
    就算以实力强大著称的俄罗斯近卫军，恐怕也不是韦岛这些亚齐苏丹国游兵散勇的对手。
    尤里的手下甚至都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用近乎戏谑的态度，就将登陆的荷兰官兵屠杀殆尽。
    最后几名荷兰官兵从韦港冲出的时候，并没有人追出来。
    呯——
    随着一声枪响，一名荷兰士兵应声而倒。
    其他荷兰官兵跑得更快了，根本没有人停下来帮助尚未死去的袍泽。
    呯！
    枪声不断响起，一名又一名荷兰士兵被击倒。
    最后一名荷兰士兵自知无法逃脱，面对韦港方向跪下举起双手。
    依然没有逃脱被击杀的命运。
    轰——
    远处的荷兰军舰终于开炮，并没有因为岛上有荷兰俘虏，就网开一面。
    都不用尤里落井下石，范布尔登和布鲁斯特就心丧若死。
    他们被抛弃了。
    乔治不仅没被抛弃，反而得到圣彼得堡的全力维护。
    乔治在狮城开枪杀人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结束呢。
    在荷属东印度，俄罗斯人又试图插手荷兰和亚齐苏丹国之间的战争。
    英女王和荷女王的特使接连抵达圣彼得堡，要求圣彼得堡给出合理的解释。
    “尤里耶夫斯基超级公爵在狮城遇袭，伦敦也并没有给出合理解释，我们为什么要解释？”
    外交大臣吉尔斯力挺乔治，他素来以强硬和正直著称。
    “东印度的俄罗斯人又是怎么回事？”
    荷兰女王的私人代表德维尔德愤怒异常，俄罗斯帝国根本没有插手亚齐战争的理由。
    “你问我，我去问谁？”
    吉尔斯的答案很俄罗斯，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就算有，这和俄罗斯帝国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非荷兰人能证明，东印度的那些人，是乔治直接派去的。
    吉尔斯应付英国人和荷兰人的时候，乔治人在加特契那。
    “没错，人就是我派去的，荷兰人可以占据东印度，我们俄罗斯帝国为什么不能？”
    乔治的激进，比尼古拉和亚三认为的都更激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