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主旋律电影的剧本被打回，这本身就很不合理；
    再者，‘湄公河大案’又不是什么涉及国家负面、机密的事情，反而是宣扬正面形象的题材！”
    “《湄公河行动》被打回，负责审核的人能找的理由无非就是：怕引起金三角那三个国家的不满、怕引起外部舆论、纠纷……毕竟涉及跨境缉凶、涉及边境问题……”
    “狗屁。怕这怕那，怎么不怕《道士下山》过审被骂？”
    “楼上说的真是屁话！这能一样吗？对内对外能一样吗？”
    “关键问题是剧本被打回8天后，却下发拍摄许可？这就很诡异了。这中间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难不成是林楠导演以舆论作为‘要挟’，让他们给过审？凭什么陈诗人的《道士下山》能过，我的《湄公河行动》就不能？”
    “幼稚！看多了吧？林导要是敢这么干，上面分分钟大棒制裁他！还裹挟舆论，谁敢？”
    “因非抗力因素，审核部门态度180度大转弯？前脚打回，后脚下发拍摄许可？心甘情愿自己打自己脸？”
    “一天尽瞎猜，我倒是愿意相信是林导找了关系……”
    “找关系也是分情况的。是找关系去通融，还是找关系去施压？这不一样的。”
    “呦呵，那这么说来，《道士下山》应该是找关系通融，才违规过审的喽，真恶心！”
    “我更倾向是林导找了大腿，拿刀架老家伙们的脖子上让他们认怂的。因为这是主旋律！”
    “楼上的，你真是太会说笑了，怎么可能？哈哈……”
    “那伙儿人确实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老东西。这么多年，不一直都在被所有人骂嘛？圈内圈外，都在骂。”
    “讲个笑话：能让那些‘老爷们’急匆匆的认怂，只有两种可能，即非抗力因素与不可抗力因素。”
    ……
    客厅里。
    林楠手指滑动着平板，翻看着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帖子和评论，脸上已然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网上无数网友在化身福尔摩斯，经过一顿“分析”和“推理”之后，还真接近了真实答案。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林楠笑着嘀咕道，还需要再酝酿酝酿。
    他手机上的短信和未接电话确实很多，但没有光线那五家，因为大家都知道具体情况。
    反倒是宁皓、姜闻等人，一個个既懵逼又好奇地跑来打听“内幕”消息，最是急切。
    “找我‘要’角色的人也不少，圈里基本都猜得到，会是你亲自导演这部电影。”
    刘艺菲穿着大t恤和热裤，坐在餐桌前笑嘻嘻地给林楠晃着她的手机。
    诚然，对比前天阿里影业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林楠影业的《湄公河行动》何尝不是业内另一个顶级大蛋糕呢？
    而且后者还是主旋律商业片，意义更为深远！
    “都有谁呢？我听听。”
    “讯哥儿最活跃，李冰兵、范冰兵也都问候过了。总之，我通讯录里有的，都有。”
    “都是旁敲侧击呀？哈哈……”
    “嗯呢。”
    能找刘艺菲的，只有女演员。而《湄公河行动》中，也确实有女角色。林楠是得好好挑挑。
    “那就等选角的时候，再说吧。”
    …………
    既然上午的懒觉没睡成，林楠也就去了公司。
    车载广播里，a股的新闻依旧“惨不忍睹”。
    虽然国家队在救市，但没有任何效果。
    上午开盘后，仅仅一个小时，创业板就几乎全部跌停。
    而沪深两市超过二分之一的上市公司，也统统选择了自保性停牌；
    这一举措，规模之大，影响之恶劣，堪称恐怖。无数散户没有不绝望的，天，好似彻底塌了。
    “《跑男》第二季在这个月3号圆满收官了，第三季已经开始筹备。所有常驻嘉宾，也全部完成了续约。招商大会，会在下个月15号举行……”
    办公室里，助理汇报着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涉及资金规模上亿的业务或者事项。
    “天工色彩那边，唐人没再联系过了吧？”
    “自那天岳总监咬死了4000万的价格后，唐人就没再找过我们了。”
    听到这个回答，林楠不禁笑了出来，果然被他猜中了。
    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哪里会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靠《仙剑》系列的情怀吗？除非能找点原班人马回去演，还得是原班人马中的核心主演才行。
    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就连胡戈都不可能再回去。因为这完全是自降身份，自毁前程的事儿。
    有时候，有些事情真不经念叨。
    上午十点多，林楠才刚问及了唐人有没有再联系过天工色彩的事儿。
    等临近正午的时候，影视娱乐资讯里就有了唐人那边的报道，而且还是在头版、挤进了热搜榜。
    “唐人影业发布公告：继《仙剑奇侠传》、《仙剑奇侠传三》之后，‘仙剑系列’第三部《仙剑奇侠传五》，将于今天下午在横店影视城正式开机。”
    “据悉，《仙剑奇侠传五》又名《仙剑云之凡》，将由韩冬君、娜扎、郑员畅、小彩旗、金辰等人主演。全员近乎、皆是唐人旗下……”
    “胡戈、刘施诗转发微博，予以宣传祝贺。其余《仙剑》核心主创，未见发声。”
    “据业内人士透露，唐人曾与天工色彩协商《仙剑五》特效事宜，但最终未能达成合作，具体缘由不得而知……”
    ……
    不得不承认，《仙剑》在电视剧史的份量非常重。
    而《仙剑奇侠传五》突兀开拍的消息，也一下子炸出了无数“仙剑”粉丝。
    紧接着，网上就卷起了《仙剑》浪潮，满满的，全是追忆和情怀。
    唐人的这一波回忆杀和宣传效果，可以说是直接拉满，非常成功！
    “你和艺菲的这张合影，比《仙剑奇侠传》官方海报出现的次数都多无数倍呢。白白替唐人做宣传了。”
    “那会儿，我哪里会想这些？”
    林楠笑着应了句，眼神温柔地看向了手机屏幕。
    那年横店，人造桃花林里，穿着常服的他，还有带着妆的刘艺菲，无限美好……
    林楠回过神，看着饭桌上的王常田、叶宁和王巍三人，开口说道：
    “还是说正事吧，我一会儿也有事儿呢。”
    快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随即就出来赴了饭局。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有部分小股东告诉我，阿里那边在接触他们……”
    王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着。
    “司马昭之心呀。”
    对于小股东会“告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因为阿里给的少或者这些人比较“忠诚”，是因为有合约限制。
    之前土豆濒临死亡，被林楠救了回来，紧接着光线、万达进场，当时就重新定了协议。
    即，任何原始股东要出让股份，都必须优先卖给其他原始股东。
    一旦阿里在融资之前，打开了一条口子进来，那它就会享有原始股东的“优先权”。之后，那就是慢慢蚕食的事儿了。
    “听说优酷最近挺浮躁的，貌似古董有点拿不住了，关于人事方面。在董事会上，也发了好几次火。”
    叶宁冷不防插了一句，让在座几人俱是一愣。
    创始人兼董事长拿不住人事问题？发了好几次火？这都能传出来！优酷这是已经成筛子了呀？
    “我非常明确地表一下态，我是拒绝阿里的。”
    林楠端起茶杯很自然地说道，但语气很决绝。
    “嗯，这一点，大家的意见应该是统一的？”
    王常田询问地看向叶宁和王巍，后两者点头。
    “林楠，还有融资的事儿，这已经是7月了。”
    迎着三人的目光，林楠点了点头：“王总，土豆财务、营收方面的问题？”
    “这个月就可以出详细的文件以及报表，会计事务所那边已经在做了。”
    “好，那就10月或者11月。”
    听到林楠这话，王常田、王巍瞬间精神一震，终于要来了；而叶宁同样也是一脸喜悦，连连点头。
    下午两点多四人散场。林大导演没有再去公司，而是回了家。
    …………
    网上，《湄公河行动》前后矛盾的事情，依旧是圈内圈外舆论的焦点，无数网友争论不休。
    林楠和刘艺菲就在刘晓丽这边别墅的花园里“躺着”，一个倚靠在吊篮秋千上，一个在摇椅上。
    两人絮絮叨叨地交流着“措词”和“口吻”，基本上是林楠在说，刘姑娘在听，偶尔提提建议。
    经过一个上午和大半个下午的酝酿、发酵，林大导演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发微博了！
    “你确定，真的要发？”
    刘艺菲还是有些担心林楠，这么赤裸裸的，会不会不好收场？
    “茜茜，明明是咱们占理儿呀。《道士下山》都能过审，他们却卡我剧本？
    等我打电话去了部里，一群老家伙才又认怂；可他们认怂也不是对我认怂，而是对部里！
    好像我全程就是团空气，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一样？这次，我还就给他们上点儿药……”
    看着林楠一脸坏笑的模样，刘艺菲随即也乐了，“嗯，我支持你！”
    …………
    下午五点出头，整个影视圈、娱乐圈都被林大导演的一封微博长文给“吓到”了。
    而媒体则是兴奋不已，纷纷转载报道，将无数目光聚焦了过来。
    继早上之后，全网再一次沸腾。
    “首先，《湄公河行动》的剧本被打回，这是真事儿。我也不知道审核部门的‘老大爷’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部正儿八经的主旋律电影会被打回？
    里面既不涉黄，也不涉政，要说涉毒吧？好吧，是涉毒了，因为它是缉毒……至于为什么会被审核打回？我确实不明白，简直莫名其妙！
    至于下发拍摄许可证的事儿？也是真的！说实话，对于这帮‘老大爷’们自己扇自己脸的行为，我是非常看不起的，鄙视！他们就应该坚持自己前面的态度，摁死剧本！发什么拍摄许可证呀？
    作为审核人员，他们不能坚守住‘审核标准’，那我不禁就要怀疑了，他们是不是祸害了不少好剧本和好电影？也放过了很多违规的剧本或者成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做填空题）
    在我看来：
    这些负责审核的‘老人家’们确实该休息了，听说都是年纪很大的那种。有多大呢？基本都在退休线上，乃至超过了退休线。全都是昏聩胡涂、耳聋眼花的年龄，说句不好听的话甚至都有可能会突然得阿尔茨海默病。
    所以说，该退就退，不要贪恋位置和权力。影视行业人才济济，不需要‘老人家’们继续发光发热……你们也没有多少光和热，甚至你们这种光用久了，还伤别人的眼睛。
    ps：这条微博要是没了，应该不是我的本意，大家可以先截图保存。”
    ……
    林楠的一封微博长文，不亚于一颗炸弹扔进了影视圈、扔进了电影行业。
    因为在整个影视圈和媒体界人士眼中，林楠自03年出道起，他给人的印象就不是这种怼天、怼地的风格！
    而是沉稳、成熟、内敛、随和……
    只要不招惹他和刘艺菲还有舒倡等亲近的人，那他就不会搭理外界的任何人。
    甚至对媒体娱记，林楠都很包容，偶尔还会主动配合、给饭吃。
    少有的几次发火，是扬言封杀林欣如，是退出电影协会是嘲讽金鸡。
    可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这么猛烈！
    “夭寿了！林楠导演不愧是文化人，我觉得他通篇都在骂审核部门的人，但却通篇都没有任何一个脏字儿？”
    “果然，他们还是逼着林导走上了冯晓刚、姜闻、娄晔、田状状、贾章科等导演的老路——骂审核！”
    “看来这次确实是惹毛林导了，他踏出了一个成熟大导演的最后一步，即被审核无理针对之后，公开干仗！”
    “林导还是没有解释已经被审核打回了的《湄公河行动》，为什么又突然被下发了拍摄许可。为什么？”
    “连《道士下山》都被林楠导演没有点名式的点名了，冒着得罪陈恺歌导演的风险开怼，足可见他的火气有多大。”
    “直接喊话让审核部门的老头儿们滚蛋，林楠导演这次虽然刚猛，但好像有点冒失了吧？很不理智。”
    “昏聩胡涂、耳聋眼花、阿尔茨海默病、没有光没有热、伤眼、贪恋权力和地位……啧啧啧，骂得好！”
    ……
    和网上网友们的热火朝天不同，影视行业简直死寂到了极点，无人敢公开掺和、插话。
    不过私下里的电话和短信，可都没闲着。
    譬如宁皓、田状状、姜闻、舒倡、周讯、黄小明、朱娅文……
    “你是真疯了！也就伱敢这么疯！你那姐告诉我的时候，好悬没吓死我。”
    “有没有很解气的感觉呢？嗯，《无人区》……”
    “我艹！当时发微博嘲讽我，说我沉浸、自恋、迷失在了《石头》和《赛车》的荣耀中，认不清现实……那老狗还在审核位子上？”
    “是啊，还在。”
    “狗东西，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宁皓无语地骂了句后，才想起正事儿：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么冲动，发这么大的火。明着发微博骂审核……上面会不会找你？”
    听到这话，林楠都忍不住笑了：
    “圈里的大导演们，有不少都明着暗着骂过，冯晓刚骂的最多，你见过上面找过谁的麻烦？”
    “可你不一样呀，你骂的最狠，什么老年痴呆都出来了。可别真气出几个老年痴呆或脑溢血，那可就麻烦了。”
    “我是不一样，这里面我最占理儿！我拍的可是主旋律，结果那帮老东西居然给我毙了！好在，我拉上了公安部……”
    林楠有意说漏了嘴，果然就到听宁皓卡壳了：
    “你你……你大爷的，你丫够狠的！怪不得他们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顾了，打回之后又直接发拍摄许可！”
    “就是今天我骂了，他们也得受着！哈哈……”
    ……
    晚上八点钟之后，林楠就没再接过任何一个电话了，虽然还有不少圈内熟人在不断的打进来。
    发了一封微博长文的他，明显能感觉到心情愉悦，以至于都有点睡不着觉了。
    然后，林大导演就被眉眼带笑、不怀好意的刘制片给征用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日升月落，又是一天结束。
    林楠的微博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已然是全网皆知，并且牢牢地霸占着娱乐头条，霸占着热搜榜首。
    连几部电影的票房资讯，都被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这种情况下，不能否认，事情有点闹大了，审核部门被架在了火上。
    同时，影视圈不少公司、不少人，也都觉得林楠这次是真的飘了，怕是要被敲打呀？
    ……
    “天工色彩旗下，拾月文化出品制作，动画大电影《大圣归来》票房走势高歌猛进、摧枯拉朽，于昨日强势斩获7450万，继续领跑暑期档……”
    “林楠影业出品，路洋导演电影作品《绣春刀2》，于昨日报收4650万，位居第二，不动如山。”
    “陈恺歌导演电影作品，《道士下山》昨天斩获2726万票房，一路走低……
    “电影《我是路人甲》报收234万……堪堪守住排片……”
    ……
    林楠像往常那样，在吃过早饭后就开车前往了公司。
    而刘艺菲也有工作安排，要去拍时尚杂志，好像是什么9月刊，乱七八糟的。
    她比林楠出发的还早一些，连鸡蛋都没吃完，就被助理急匆匆地催着上了房车。
    就这还不忘从车里探出脑袋叮嘱林楠，让他关注一下昨天那件事儿，别被找茬儿了。
    上午十点左右，电影局。
    童钢坐在办公桌后，对面就是张红森，后者一脸的无语。
    “先是《道士下山》的违规过审，再是《湄公河行动》的自相矛盾、前后打脸，这几天管媒体舆论口的那些人可没少笑话我。
    昨天林楠又搞了这么一出，审核部门这会儿正闹着呢，都烦了我好几趟了。一个个可别气出个好歹来。”
    “所以你就躲我这里来了？呵呵……”童钢笑着打趣了句。
    正当张红森点着头要说话之际，敲门声响了，秘书走了进来。
    “童局，审核部门那边好几位都在外面，要见您。”
    在座的两人闻言，顿时收敛了笑容。
    “童局？”张红森询问道。
    “让他们进来把。”
    童钢冲秘书摆了摆手。自己就在办公室，好几个人一起过来找他，不见是不可能的。
    仅仅十来秒，五个审核部门的‘老干部’就带着煞气进来了。
    “童局，对于林楠这种公然谩骂、侮辱主管职能部门工作人员的行为，必须严肃处置……他造成的负面影响和舆论，已经恶劣到了极点，要是人人都跟他一样，还怎么开展工作……”
    “谩骂？侮辱？可，我们并没有没看到他有什么骂人的话呀？
    咱们就事论事、讲科学，各位确实是到了该昏聩胡涂、耳聋眼花的年龄了，甚至是得阿尔茨海默病也不是没有可能。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
    国内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老年人患上老年痴呆，这是自然规律，谁也躲不开。包括我、张局，到时候也一样会昏聩胡涂、耳聋眼花，甚至是得上阿尔茨海默病。这是事实，没有说错什么呀？”
    童钢不带一丝感情的话，直接怼得几人哑口无言。
    “童局，你……”
    “本来就是你们干了违规的事儿，让局里被舆论质疑、公信力受损，还替你们背了锅。现在还想怎么样？
    公安部的电话我这里也有，你们可以向那边告状，就说林楠对你们打回《湄公河行动》剧本的事情不满，恶意挟私报复……”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几个老头脸红脖子粗。
    “该办退休的抓紧时间办，今年之内必须退。
    反正陈恺歌那部电影的事儿，对内，你们必须要有人担责任，别想跑。自己退，还能留点儿体面，否则……”
    几分钟后，童钢办公室里再次只有两人。
    “林楠那封微博，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挂着呀？群众知道什么？
    群众不知道审核部门的阳奉阴违，他们只知道是电影局给《道士下山》过了审，只知道电影局打了总局的脸，只知道《湄公河行动》在审核上确实是前后矛盾……”
    张红森看着童钢，忍不住提醒道。
    他和林楠不熟，后者这次又有部里撑腰，他只能指望童钢去做一做林楠的工作了。
    “嗯，确实是这样。我和他聊聊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