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郑郁一手掐着郑岸的脖子,一手扣住他锁在自己颈间的手,而他则揪着自己老哥的耳朵。两人的四条腿都叠重叠地压在一起,摆明了都不想让对方起来。
雪地里,郑郁率先放弃较劲,无奈道:“你松手。”
郑岸道:“我是你哥,你先给我松开!”
郑郁朗声道:“我数三个数,咱们一起松。”
“好!”
“三、二、一!”
三个数过去,躺在雪地里的两人还是保持着同样姿势,郑岸喘着气说:“二郎,你说你怎么一下子就把皇帝儿子给拐上了,我就说他早些年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说的吧?”
“情字难解,这一切都有因果。”郑郁无奈道,“知文性子最是温柔,你肯定没少欺负他。”
“怎么可能!”最后还是郑岸先松手,他坐起先拍去郑郁身上的雪,说:“在你眼里你哥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郑郁躺在雪地里毫不犹豫地点头,郑岸扶起郑郁,俊朗的五官带着严肃:“他是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欺负他。”
“才到永州时,你怕是没少找他麻烦,是不是连裤子都扔给他洗了吧?”郑郁的嘴在郑岸面前那是十分毒辣,还别说两人打了一场。
最主要的是,小时候的郑岸没少要求郑郁给他洗裤子,美名其曰锻炼他。
“怎么可能,这种小事当然是我自己做了。”郑岸说,“少不懂事,现在懂了。再说了,我这般英俊潇洒,知文不喜欢才是怪事。”
郑郁眉头紧锁:“你?哪里好看了?丑人多作怪。”
“二郎,你我一母同胞。”郑岸说,“我要是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郑郁实在无法反驳,朝郑岸挥了下手大步离开。
德元二十二年十一月朔日,各地朝集使由户部引见,汇于尚书省礼见吏部,后集于考堂,应他们本身的考绩之事。
德元帝这日没玄修,他站在考堂后,透过纱帘看见外面的一众臣子,他的脸庞已不如早年那般红润,反而透着一股病气,他看了片刻,随后走出去。
廊下他眯着眼问身后:“他们这些人那些是贤臣?”
此时他的身后只有郑厚礼,他低声回道:“陛下想用的人便是贤臣,自古人心难测,贤明不好分辨。”
“我想用的?”德元帝笑着颔首,“厚礼,你在边疆这么多年,我一直信你,你发妻早亡一直未曾续娶。”
说到此处,德元帝转身看向郑厚礼,沉吟道:“你觉着我的十八娘如何?自然我也没奢望她能与你生儿育女。”
此时此刻,郑厚礼完全懵了!
德元帝只有十四个女儿,能让他说十八娘的只有一位,那便是:阳昭长公主林嘉笙!
不曾想德元帝乱点婚约到这种份上,郑厚礼一张老脸霎时涨红,纠结许久后说:“微臣年长长公主数十岁,且还有疾在身。公主千金之躯,臣实在不堪匹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随后撩袍跪下,低着头说:“亡妻去后,臣追忆多年,心中再无情爱挂念。臣于卑贱之时蒙她相助,又得陛下赏识才有今日,俗语言:糟糠之妻不下弃,臣这辈子都不想对不起她。此生只想看子孙承膝,陪侍陛下身侧足以。”
德元帝居高临下地看了他许久,上前扶起他,叹道:“你也不愿意照顾她。”
“陛下。”郑厚礼总觉德元帝突然召他回来,又想将林嘉笙托付给他,似是在交代什么。
怎料德元帝微微一笑:“我没事,你与王妃伉俪情深,我也不乱点了。你两个儿子呢,嘉笙脾气虽不好,但也懂得礼奉尊长,卿意下如何?”
郑厚礼:“......”
郑厚礼觉得这比打仗还累,德元帝一天天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家里那俩混小子,都不喜欢女的,其中一个对你们林家是有爱,爱的也不是林嘉笙啊!
就在这位历沙场数年的将军在帝王殷切的眼神中,来回躲闪时,刘千甫这位帝王爱臣又来救他一命。
德元帝这两年鲜少见外臣,见的最多的便是刘千甫。看人带着几位御史与州县官员冒雪赶来,笑着说:“刘卿所为何事?”
刘千甫看了眼郑厚礼,垂眸答道:“陛下,事关社稷大事。”
君臣二十余年,德元帝知刘千甫意思,便挥退郑厚礼,带着那几位官员离开。
雪渐渐大起来,郑厚礼出宫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巍峨宫城。心中愁绪万分,德元帝的身子比两年前他见到的时候还要差一点。宰相当权,不知日后的太子能否拿住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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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爱生
是夜大雪,成王府内林怀治放下密报,哂笑:“宁哥这脑子,被太子玩于鼓掌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在滁州时就已在暗中结交朝臣,托着宁王妃的母家尽是王公权贵,禁军中人。”刘从祁肃声道,“现在他已秘密联合宁王妃之父、左羽林大将军、左金吾卫大将军、右龙武军大将军以及宁王府长史、中书舍人、城门郎等计划在太子离宫前往惠陵祭祀时,以清君侧诛杀刘千甫为由发动宫变,并拥立为章顺皇后幼子庆王为帝。”
“庆弟年仅十一岁,真做皇帝,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林怀治没有想到林怀湛一回来就预备做这么大一件事,“这事圣上知道吗?”
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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