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平安京
    来到该世界第十五天时，苏雾终于抵达了平安京。
    比起之前的村落城镇确实要繁华的多，人口密集，且来往之人衣服大多都较为得体。
    还能看见贵族的身影，人群中的贵族还是很好辨认出来的，因为他们的衣服穿的……特别厚。
    从高处俯视京都，六眼可以清晰的看见，下方的景象。
    京都妖鬼咒灵的数量……比他一路上遇到的都要多。
    但一想到大部分妖鬼与咒灵都是诞生自人心，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只有有钱有闲的贵族才有功夫想东想西，或者说，才有多余的想象力，而大字不识的平民百姓……每天不是劳作就是睡觉，让他们幻想妖鬼的模样，他们都想不出来吧……
    京都这种贵族多了去了，尤其是霓虹这边，自古以来，流行物哀之美，伤春悲秋的也就格外多。
    阴阳师和咒术师的能量波动是不同的，毕竟应一个用咒力，一个用灵力，而诞生自负面情绪的咒力，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不怎么正派，连带着使用者本人看起来也亦正亦邪。
    而灵力看起来就透露着清透的纯净气息。
    阴阳师和咒术师的数量不少，数以千计。
    而其中生命能量最旺盛的人……
    苏雾的眼神挨个在一座座宅邸上扫过。
    很好，住的是贵族区，估计不是贵族就是当官的。
    恰在这时，他感觉双眼有些刺痛，就连眼下两只原本闭合的小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睁开。
    眼中不自觉溢出鲜红的血。
    “喂喂……真的假的……”他睁着流血的双眼，不惊反喜，反而油然而生几分亢奋。
    “这里居然有六眼嘛？！”
    “在哪里？在哪里？”
    “出来啊。”
    “你也能感应到我的吧……”
    “明明你也感觉到了吧。”
    他脸上露出兴奋到难以抑制的笑容，眼珠子上上下下的瞟着，寻找着这个时代的六眼。
    五条宅中。
    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在庭院的廊檐下欣赏着落樱。
    忽而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层血色，再也看不清。
    五条晴深知，以他的实力，这個世界上很难有人、妖、亦或是咒灵能伤到他。
    而且……出问题的……还是他的眼睛。
    五条晴的手摸上眼睛，摸了一手鲜血。
    “晴大人！？！您的眼睛，流血了？！”送来物品的侍女跪在他身边的地上，小心翼翼的伸手，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神色焦急。
    “我去通知其他人。”她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不用了。”五条晴摸出一旁的扇子，悠哉悠哉，面上带着笑意开口。
    “你先退下吧，不用跟任何人说。”他这么说着，不容置疑。
    “……是。”侍女跪在原地，深深低头，方才缓慢向后退去。
    直到退出一段距离，才起身离开。
    待到侍女离开之后，五条晴的目光才落在院子的角落——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上。
    “你，又是何人？”五条晴起身，一步步朝着樱树走去。
    那是他少年时因一时冲动而移到自家院子中的樱。
    而此时，那棵樱树下，站着一名白发红眼，身穿黑红华服的少年。
    与常人不同的是，他有着四只眼睛。
    且与五条晴一样，他的眼中，也有鲜血不停流淌。
    即使如此，他依旧是好看的，那张脸上染了血之后，反而更加华美。
    恂恂公子，美色无比。诞姿既丰，世胄有纪。
    似妖似鬼，而非人形。
    “你是……五条家的？”白发红眼的少年看着五条晴，脸上露出的笑意不知是恶意还是趣味。
    “阁下非人？”五条晴扇子打开，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苍蓝似远空的眼眸。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双六眼。
    几百年才能出现一次六眼。
    六眼是蓝色的，白发是与六眼一同出现的特征。
    倘若一个时代同时出现了两双六眼呢？
    面前这个白发红眼的少年，眼睛明明是红色的，为何……
    为何会跟他的六眼，产生共鸣？
    甚至于……他们眼中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交错。
    能够彼此交换各自的视角。
    “……这么麻烦吗……”苏雾皱着眉闭上眼睛。
    却依然能够通过对面另一个六眼的眼睛看见自己。
    从另一个人的眼睛看自己，是个特殊的体验，尤其是……他在那双六眼中，也是以一种几乎方方面面被剖析的能量体存在的。
    当看到代表自己的能量体时，苏雾才明白，为何这个时代的六眼会说出那句他非人的话了。
    因为他的能量体……非常的……强。
    肉眼可见的强。
    念能力与咒力双修的后果就是他如今方方面面都强的令人发指。
    无论是肉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
    如果他是npc的话，那一定是霸主级单位boss。
    “原来我这么强啊……”苏雾语气了然。
    直面过世界意识，经历过两次世界穿越，如今的他，强的……
    倒也不是很离谱，依旧在意料之中。
    “……天元莫非出了问题？怎么会有第二双六眼诞生？”
    “而且……还是在今日才出现。”五条晴依旧含笑注视着白发红眼的少年。
    “阁下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吧。”他语气笃定。
    一见面就发现了苏雾的问题。
    毕竟他是六眼，谁让他是六眼呢？
    同一时代只能有一双六眼，而如果有两双六眼，那么按照这个少年的年龄，早在十几年前对方出生的那一刻，就会被五条晴所感知到。
    但偏偏……他今日才感应到。
    也就是说对方……是今日……
    不对……
    “前几日，我眼睛的疲劳，恐怕也与你有关吧。”五条晴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忍不住摇头。
    难怪他说最近这半个月眼睛怎么总是跟不受控一样，还经常看见些闪现的画面。
    现在想来，看到的应该是对方那边的画面。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苏雾想了想，脸上没什么表情。六眼让人难受？嗯？这不是很正常吗？它难道什么时候让自己舒服过吗？
    不痛不痒的感觉完全被他抛在脑后。
    “那么……你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是什么呢？”五条晴看着对方，或许是因为同样有着六眼，而下意识的感觉，这是五条家的后辈。
    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五条家。
    只可能是后辈，不可能是前辈。
    “……一时失误。”苏雾眨了眨眼睛，瞬间反应过来。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留在这里，等系统想办法把他搞到千年后。
    要不然他一直留在这，恐怕正式剧情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先挂了。
    什么人啊，能活到千年以后？
    难不成要他效仿两面宿傩或者脑吗？
    而现在，合适的桥已经递到他的面前。
    “失误？”五条晴眨了眨眼。
    “我叫五条雾，来自一千年后……”苏雾只是脑海中思考三秒，就毫不停歇的讲了一段故事。
    为了符合霓虹物哀的审美，他想了一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为他不存在的姓五条的父母。
    总之就是五条大小姐与禅院家的庶子相爱被家人棒打鸳鸯，五条大小姐生下五条雾后郁郁寡欢就此离世，禅院家的庶子一开始不知道，整日除了杀咒灵就是借酒消愁，日子一直持续到他知道了五条大小姐的死。
    然后他杀进了五条家，众目睽睽下抱住爱人的骨灰盒，在爱人生前的房间内点了一把火，而他抱着骨灰盒站在屋内，任由自己被大火吞噬。
    然后年幼的五条雾就站在人群之中，被作为用来威胁那个男人的道具，却没有派上一点用处，甚至没能让男人的脚步停下一瞬间。
    最后还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一同被大火烧的消失不见。
    这对情人从始至终只爱彼此，五条雾？不过是意外。
    郁郁寡欢的生母自生下他之后就没理会过他，生父更是只有在临死前见过一面。
    父母双亡之后还要面对来自其他长辈的漠视与同龄人的欺辱。
    啊，不对。
    自己有六眼，光是这一点，自己在五条家就不可能被欺辱和漠视。
    差点就因为编的太离谱露馅了。
    苏雾及时止住话语，重新换了个说法。
    五条家因为他有六眼所以把他当神子对待，高高在上的捧着，却要求他不近人情balabala，甚至十五岁就开始给他安排女人准备让他当种马生小孩。
    他无法忍受这种人生，于是愤怒的对五条家那些老头大打出手，然后争执间，意外的掉落到了这个时代。
    “就是这样。”苏雾编完了一大段故事之后看着五条晴。
    对方手上的扇子一直没放下来过，从始至终都挡着下半张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原来如此……”五天晴只是点了点头，没发表什么看法。
    要是情感充沛一点的贵族，这个时候恐怕要为这悲哀的人生写一首诗。
    但五条晴，从来就不是这样的贵族。
    或许六眼的拥有者，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
    比如说——自信。
    虽然大多数认识他们的人，更愿意称之为傲慢。
    因为傲慢，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在意他人看法。
    “那么……这是什么？”五条晴收起折扇，轻点了下苏雾肩头趴着的丑宝。
    “我养的宠物，挺可爱吧，空间系，挺好用。”苏雾拍了拍丑宝的脑袋道。
    可……爱？
    五条晴试图从字面意义以及该咒灵身上分析出这个词的意思，但……看着这个咒灵丑的脑子丧失的模样，他移开了目光。
    看久了眼睛居然还有点不舒服，果然两双六眼出现在一块还是有很大弊端的。
    怪不得从来没有过两双六眼一同出现的例子。
    “那么你要留在五条家吗？”五条晴转移了话题。
    “……我无家可归了。”苏雾想了想，一脸认真道。
    身无分文，全程露宿街头。
    “既然如此……”五条晴又笑了起来“伱便是从大唐而来的五条家的远亲了。”他这样说道。
    “如此甚好。”苏雾也文绉绉的说了一句。
    五条晴的效率很高，当天就给五条家的人介绍了五条雾的存在，并且给他安排好了居住的房间，甚至还有服侍的侍女。
    不知道是真的好心，还是单纯的想把第二双六眼，放在离自己近些的地方。
    穿越的第十六天，拖六眼的福，苏雾过上了五条大少爷的日子，不用再继续在城外扎帐篷了。
    “大人……我们这是……？”马罗还有些不解。
    大人原来……在这里也有认识的人吗？
    “运气比较好。”苏雾慢吞吞道。
    他手中拿着毛笔正写些什么。
    在野外没有纸笔，但是到了这里，他终于摸到了纸笔。
    “京都有一男子，夜行，遇一女郎……”
    洋洋洒洒一篇短篇就此而就。
    毕竟是抄书，只是略做改动，写起来自然很快。
    “你把这个故事，找人多抄点，然后扔到大街小巷上，最好让全京都的人都能看见。”苏雾将写好的纸递给马罗。
    “我明白了。”马罗点头。
    虽然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选择照做。
    “那么，让我看看，我的实验会不会成功吧。”看着马罗离开的背影，苏雾也掏出一把折扇，在掌心敲了两下。
    ……
    写着字迹的纸张从空中飘落，那纸一看就是好纸，再一看字迹，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一看就是一张大家之作。
    这样的笔力，这样的字，绝非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如此才有人愿意捡起一看。
    关于上面有关【画皮鬼】的内容。
    一个接一个的，画皮鬼的故事，在贵族与平民间，或者说，在整个京都，都流传起来。
    画皮鬼一跃而成极有名的鬼物。
    男子在夜间行走时，便老寻找着是否能遇到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妙女子，若是有，便会被当成是画皮鬼之辈。
    而关于这个故事是谁写的，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就是故事中遇见画皮鬼的男子本人所著。
    因为笔者是故事最后写了一句【该事件由本人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各位小心观看。】
    但也有人说不过是一种手段。
    但这样高的讨论度，依旧引来了一些变化。
    让苏雾喜闻乐见的变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