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泥治愈，药老沉默
    自药老认了桑婉为徒后，桑婉便从云天洞府内搬了出来。
    桑年静默看着药阁后山，他知道桑婉在那。
    心间涌起一阵黑气，一道冰冷带着恶意的男音不对在他耳畔说话：“再来一世，你也是迟早被人抛弃的物品。看，桑婉宁愿靠近一个面容全毁的废物，都不愿靠近你……和我融为一体吧，将她永远永远留在身边……”
    “闭嘴。”桑年闭上眼，运转灵力，压下心魔的声音。
    她是自己的妹妹。
    那沙哑的男音越来越低，饱含恶意道：“真的把她当作妹妹了吗？”
    男音彻底消停。
    桑年看向药阁后山，伸手擦干净嘴角边咬破口腔时流出的血，眼底晦涩。
    ……
    桑婉坐在地上，周身的黄级炉子被炸碎了一圈。这已经是她炸毁的第十八个丹炉。
    药老看着地面上的碎炉子在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火候，药量都没错，这些炉子怎么会一个接着一个的炸。
    “桑婉，你按照这张丹方再来一次。”药老将一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白色纸张递给了桑婉，这上面不仅记下了各种药物的份量占比，火候调整，处理方式，还格外增加了每种药物的药性，方便炼丹师更加了解药物。
    桑婉看着上面的标注。
    “一品止血丹：可治疗浅显伤口，在半时辰之内止血。具体时间由丹药品质决定。主要药物：白及（消肿生肌），鸡冠（凉血止带），紫珠叶（凉血散瘀解毒消肿），图灵草（清毒），皮草（生肌）。黄阶丹炉及以上品质丹炉可炼制此药。药性温和，无忌口事项。”
    桑婉按照草药添加顺序，小心翼翼控制着火候。药老的眼睛紧紧盯着燃烧的火炉，在听到熟悉的爆炸声后，手指一个用力便揪下了自己的胡子。
    “嘶——”
    炉子上飞溅的火飘得到处都是。
    桑婉默默收回手，她发誓自己真的是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步来的！
    桑婉：“师傅，是不是弟子哪里出了问题？”桑婉虚心问道。
    药老看见桑婉乖巧的站姿，忍住自己心里的暴躁。
    哪里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却是最大的问题！
    以他的实力，就算没有看见弟子的炼丹过程，只要能拿到弟子手里的失败品，便能发现其中的过错。而现在桑婉步步未错，动作行云流水。药老在她初次炼丹，便窥见了大能炼丹师的雏型。真是奇了怪了。
    “炼丹初期，失败是常事。”药老安慰道，声音显得有些冷硬。他骂了大半辈子人，这还真是第一次去安慰一个后辈。
    奇了怪了，到底问题出现在了哪里？药老恨不得将地面上的炉子盯出个洞来。
    一只雪白的鸟从空中掠过，然后摇摇摆摆直直朝着桑婉这边飞来。它落地后在原地叽叽喳喳喊了半天，然后屁股朝天撅着，趴在了地上。
    地面刚好是桑婉炸毁的丹炉。
    白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在地面上极其不雅的趴了一会，随后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对着桑婉叫了半天。
    好奇怪的鸟。桑婉盯着鸟看了半天，因为炼丹师需要经常引火烧炉，所以一般会选择开阔通气的地方去进行丹药炼制。有些药的味道奇臭无比，若是在人群密集处炼制，恐怕会惹来闲话。一般而言，鸟类怕火，不会主动靠近正在炼丹的人。这鸟倒是胆子大。鸟继续对着桑婉叫着。它似乎在喊自己？
    桑婉看了一眼药老，见他的目光也放在这只白鸟身上，便主动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白鸟。
    桑婉蹲下身，看见白鸟的翅膀内侧有一片血渍。
    原来是翅膀受伤了。
    桑婉看着一地的黑灰，面露无奈：“看样子，目前我还没办法救你，你可算找错人了。”
    这翅膀伤口处，还沾染了黑灰。看不得白鸟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桑婉立刻给它施了一个清洁术。
    谁知，那翅膀刚变白。白鸟便急得大叫一声，一头往地面撞去，翅膀摊开，在地上打了个滚，直到浑身沾满黑灰才停了下来。
    桑婉：……这么叛逆的吗？
    桑婉也很倔，她又施了一个清洁术。
    药老看着小徒弟的幼稚行为抽了抽嘴角。
    一人一鸟来来往往了十三个来回，桑婉终于停止了施法。
    因为她看见那白鸟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
    桑婉下意识抬头看向药老。
    药老的表情不是很好，神色严肃的蹲下身，从刚刚白鸟翻滚过的炉渣里，拾起一小块黑灰，在鼻尖嗅了嗅。
    确实散发着淡淡的药性。
    随后药老嫌弃的将黑灰清理干净，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桑婉，“你是怎么做到能够炼出如此丑陋的东西，还能留下药性的？”
    白鸟蹦蹦跳跳在桑婉身侧绕了一圈，然后朝她点了几个头，才扑着翅膀朝远处飞走。
    “那是寻药鸟，长期徘徊在灵草繁茂的山附近。有人类小孩七八岁的智商，对于药性十分敏锐。估计它是受伤了，所以出来找药，然后嗅到了你炼制的……药。”药老很艰难的承认地面上那一坨坨黑泥是药的事实。
    “药泥自然也算药。”桑婉见自己用黄阶炉子也能成功炼药，也没嫌弃药的形状，蹲下身将药一块块从地上挖出来，然后塞进玉瓶里。
    药老深呼吸一口气，按照桑婉地上黑泥给白鸟治愈伤口的速度判断，这堆黑泥的治伤效果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品止血丹该有的品质。但是由于其形状诡异，药老也很难断定其真实品质。
    他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桑婉：“丹药可以在宗内药阁挂榜进行拍卖或者售卖，等你打响名气之后，也可以送往别宗进行高价售卖。这是炼丹师的主要经济来源。”
    药老忍了半天，还是把他憋着的话说出了口，“你可以先虚构一个自己的名字，去售卖药物。日后炼丹技术成熟之后，再露身份。”
    桑婉听懂了药老的言外之意：你炼丹炼的这么丑，暂时别暴露我们的师徒关系。
    桑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乖巧的“哦”了一声，然后埋头收集着黑泥。
    药老不想再看见这一幕，转头离开。
    “我离宗两日，有事直接用传音玉牌联系我。”
    药老丢给桑婉一个翠绿色的玉牌，上面写着“闲云尊者”四个大字。在宗内见此玉牌如见本人。桑婉看着玉牌嘴角勾起，药老这是承认了她亲传弟子的身份。
    普通弟子拜师和亲传弟子不同。前者数量不定，几乎没有一对一的教学机会。而亲传弟子则会由师长传授毕生所学。一般而言，大能的亲传弟子只有一个。药老将随身玉牌交与桑婉便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