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这边将写下来的字突然抹去,一边夏凤翔也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
没想好?
而那小胖子更是低着头仔细看着那个被打了叉的‘豫’字,怎么说呢。
原来真有人能把字写的如此清新脱俗啊,他还以为原来就他写的字难看,今天终于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了。
而且微微抬眼,小胖子却是愣住了,因为看到这位姐姐脸上神情,好淡然,尤其那双看着纸张的眼睛,咋说来着,好像是叫什么双瞳什么水来着,他忘记了。
反正,小胖子抿抿嘴唇,真漂亮呀。
这么想着,小胖子转身就又去找吃的,写文章动脑子可太累了,准备点儿吃的,不管这姐姐写的咋样,写完肯定累,多吃点儿补补。
苏长安这边继续写着。
但原本的开头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现下被苏长安改成了‘趋章故郡,云襄新府’。因为云襄这里,在夏朝之前被称为趋章之地。
毕竟他要写的是滕王阁序没错,但毕竟也要按照当下这地方的情况来,而且只是更改这篇千古一序之中一些地名人名,倒是也无所谓,无伤大雅。
至于典故,苏长安看过大夏历史以及一些典故书籍,实际上跟前世有许多相似,毕竟一些事儿人总能做出来,圣人做的事儿也很是相似。
不过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苏长安一边写的同时,也在一边思考。
夏凤翔看着这开篇几句,只觉开篇不俗,而且只是开篇便已经起势
但再看苏长安当下模样,夏凤翔有些错然,因为从没见过苏长安写文章会写一句,思索一句,以前那三次大型诗会也好,或是如今日这般小的文会也好,写诗词总是一气呵成,仿佛早就想好。
想到这儿,更看着苏长安双瞳剪水,认真凝神的模样,夏凤翔安静研墨。
女孩这时候双手遮眼,指缝间就露出一双眼睛,眼中满是担忧的看着苏长安写的那些句子。
字还是丑,可是女孩看着那些句子,莫名其妙的读起来却是感觉好像很顺畅来着,虽然看不懂里面意思。
但.
丑就是丑!
夫子曾言,见字如见人,所以要练好字才行。
可是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位姐姐明明长得这么漂亮,而且人也还行,嗯如果刚刚没给木棒的话,人就很好了,但字却是这么丑。
不过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里这么多的人,一个个全是个顶个大才子,字肯定很好看,文章只是读起来顺嘴,完全没有皇后娘娘写的那些诗词读起来舒服。
所以文章肯定也很一般了。
就在女孩这么想着的时候.
女孩看到已经有人写完了诗词,并且送了上去,女孩更加担忧。
可这时候.
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那位长相绝美女子也在写东西,稍稍一怔,想着这位姑娘会写出什么文章,于是纷纷就要上前。
女孩看到这一幕,马上跑过去:“我姐姐随便写的,你们别过来看!”
字这么丑,被人看到肯定要丢大人了,而且这些人一眼就知道是那种喜欢大喊大叫凑热闹的。
看到小女孩阻拦,这几人不以为然,就要继续过去看。
在这样地方写文章,哪儿有不能看的道理。
但这时候.
夏凤翔抬眼看向这些人:“各位去别处看热闹吧,我家娘子不喜欢人打搅。”
听到这话,这几人纷纷看向夏凤翔,不知为何看到这女子冷漠眼神莫名心里一颤,虽然转瞬即逝,但几人本就是寻常读书人,知晓今日到这儿的非富即贵。
其中一人开口:“算了算了,不让看就不看呗,说不定是写的不好,才不让人看的。”
一人紧接着说道:“架子真够大的,而且我看写的肯定垃圾,知道是垃圾才会不让人看,毕竟丢人嘛。”
还一人笑着说道:“走了走了,不说了,你看看人家不让人,呵,那边文君子他们都随便让人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摆这么大谱!”
几人说话的时候就此离开。
想想懒得跟这几人计较,也没心思这三人计较什么,回头又看着苏长安,发现苏长安格外投入,而且这篇文章才写一段,这就又开始一段了。
女孩松了口气,只要现在别来看就行了。
而后回头看了眼那位姐姐,发现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写的文章哪儿会累啊,肯定是想不到好词语强行挣扎呢!
否则你看阁内这么多人,哪个写诗文这么累的嘛。
哎.
女孩看着那位好看极了的姐姐叹了口气,咋个办嘛,这样子指不定等下要丢人了。
这时候,女孩看到了抱着一大堆吃的回来的小胖子,当即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过去:“吃吃吃,就知道吃!快点儿看着周围人,别让人过来看到这位姐姐写的东西!”
小胖子委屈,自己这又干啥了,于是嘀咕了:“你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软柿子.”
女孩瞪了眼。
小胖子马上小心放下吃的,嘟着嘴看向周围,他也不知道为啥就要拦着周围人,但是既然静姝说了,那就拦着呗,不然咋办。
而此时.
许多诗词都已经被送上去。
当那位云襄才子陈庆走上前时,所有人目光被吸引,就看着他将自己诗文交付到牧序,钱泷等人手中。
当下那里所坐老夫子,非只有顾阙止,牧序等人,还有另外数名,皆是这云襄之地闻名,更在大夏颇有儒名的大儒夫子。
当下众人看到陈庆诗文。
其中一名来自云襄书院的夫子当即称赞:“好一句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云暮州,陈先生大才!”
“起伏跌宕,自然流转,赏心悦目啊,不错,不错。”
“早有听闻陈先生才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
数名夫子看着那纸张之上诗词,纷纷赞许,着实为一上品佳作。
能被如此多夫子先生赞许,实属不易,当下那三十多岁的陈庆听到当即作揖,心中喜悦。
只是
陈庆看了眼那位牧序牧大祭酒,却是发现这位当下最具权威的老人,却是笑嘻嘻的点头,虽然看起来也颇为满意诗词,但一字不发。
这让陈庆微微蹙眉。
但饶是如此,周围人当下已经开始传阅陈庆诗文,一个个感慨万分,一脸倾佩。
毕竟刚刚送上去那么多诗词,但让这般多夫子先生开口赞誉却是第一次,足可见陈庆文采如何了。
而且诗文如何,自是要观看之人来评说,陈庆这篇诗文,饶是在整个云暮阁内留下诗文之中也属于上品之作!
如此一比,比较起刚刚那些送上诗文的学子们。
陈庆这里,高下立判!
女孩这边看着那些人样子,诗文她是看不来的,但周围人脸色却是能看得清清楚。
这些人越是惊讶钦佩,就代表那陈先生的诗词越好。
这样的话,若是有人献上诗词差了些,那可不就更丢人了嘛?
女孩一脸担忧看向那依旧在写的姐姐,而且这都写了好多字了。
“文君子写完了!”
这时候,有人突然开了口。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那拿着纸张站起身的秋水安。
许多人一脸期许,毕竟今日才子才女许多,可是真正在所有人心里有地位的,就文君子与那位画甲了。
可是那位画甲白气先生,当下酩酊大醉,而且也就是那琴出来后靠在柱子上了一下罢了,之后又完全没动静了。
所有人看着秋水安走到那些老夫子身前,恭敬将手中纸张送上。
就在牧序等人周围一些读书人,努力伸长脑袋,想要看清纸上内容。
饶是陈庆也是一脸凝重表情紧盯着纸张。
“日照暮水头,朝光云暮楼。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不错,开篇气象雄伟不愧是你的诗文,了不起”
有老夫子看到内容,只是看到前两句,当即称赞。
只是就这么一句,阁内众学子听到立马开始窃窃私语,满脸惊讶,只觉得真不愧文君子所写诗文,短短时间,写出如此开局,属实了不起!
而其他老夫子此时也是纷纷点头赞许,便是牧序这边也是连连点头,更念出后面两句:“暮雨向暮水,春江绕双流。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形象鲜明,意境飘逸,开合自然,不愧是你啊。不枉姚元载说你是雏凤啊。”
顾阙止在一边细细品味一番后,也是开口赞誉:“由近及远,语言精美,体物工细,水安的诗词,永远不负众望。”
闻言牧序亲口赞誉,更有顾老夫子补充。
足可见这首诗词如何。
而此时众人也是开始传阅起来,看到全篇,哗然一片,各种各样赞许声出现。
并且一个个看着那秋水安竖起大拇指,只觉得真不愧是【文君子】。昔日诗榜第一!
毕竟这可就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啊!
只是这片刻就如此厉害了,那若是多些时间呢
了不起啊!
而且
有些好事之徒,立马看向陈庆那里,当看到陈庆面无表情,立马交头接耳,而后纷纷笑起来,说的什么话,想想都知道是什么。
不过
着实也是高下立判了!
毕竟同样是构思片刻时间。
但不少人却是已经看向那画甲白气,都知道白气文采非凡,尤其是绘画一事之上,更是天下第一,才得了画甲。
若是比诗文,真没知道怎么样了。
但.
应该难了。
毕竟这位画甲,到现在都没啥动静呢。
若是这样
众人看看画甲白气,又看向那作揖回到自己位置之上的秋水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秋先生拿到那【系舟子】了。
但这个意外,就可太小了!
钱泷看着手中诗文,暗自点头,不错,确实不错,但也苦笑了一下,终究这琴还是要给秋水安这小子啊。
只是
当这位首富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是注意到牧序看都不再去看那首诗词,而是就坐在那儿喝酒。
钱泷疑惑了一下:“你不是最喜欢诗文?”
牧序点头:“是啊。”
钱泷皱眉:“觉得秋水安的诗词不好?”
牧序摇头:“诗词肯定是好的,细细品味,绝不是人尽能为之的。”
但皇后娘娘在这儿,看这些诗词,索然无味啊。
钱泷更加疑惑,“那伱这个老东西还这幅等着什么的样子,在等白气?”
想着,钱泷看向那边的白气。
但是这才看过去,却是发现白气睁开眼,手摸索着碰到身边的那只笔。
而看到这一幕的不仅仅是钱泷。
周围许多人全部看到了,尤其听到了白气那一声‘纸。’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
这位天下十三甲之一的画甲,要动笔了!
而这一幕,秋水安也是面色凝重的看去。
牧序瞥了眼白气这模样,笑骂了句,臭小子多少年还是这德性!
但.
骂完,牧序随意瞥了眼那边皇后娘娘,却是看到了皇后娘娘总算是写完了的模样,将手中笔放了下来。
【画甲】白气动笔。
【色甲】苏长安停笔。
牧序立刻坐起身子,好好好,重头戏来了!娘娘此文写的如此认真严肃,期待啊!
众人看到牧序这般样子,只以为是牧序看到白气要动笔了,所以才如此,纷纷目光直视白气。
却是无人看到
就在那偏僻角落,苏长安长松口气,看着通篇文章,扭头看向一边此时一脸诧异看着他的夏凤翔。
苏长安笑着问:“崇拜我不.”
夏凤翔白了眼苏长安,但看着全篇文章,又是点点头。
苏长安笑了下。
这时候,小光头跑了回来,喘着气说道:“不得了,白气动笔了,而且我挨个全看了,秋水安秋先生诗词厉害,但是其他人的也厉害啊,我听他们说什么,不比陈庆的差什么的,这样的就有六七个人,而且现在”
当说到这儿,小光头却是看到苏长安站起身,还拿着手上写了那么多的文章,一脸诧异,然后问道:“别送吧,真会丢人,我看好多人都把自己诗文装回去了,都不打算送了。”
这么说着,小光头看到了苏长安纸上文字,倒吸口气,妈呀,这比我用脚写还丑!这姐姐怎么写的这是!
女孩苦着脸,看着苏长安,当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是要丢人了,女孩颇有种,丢死人算了的架势,反正不能走的,做人要讲义气!
苏长安看着小光头跟女孩样子,笑了下后说道:“我说我能拿到第一,信吗?”
说的什么话呀这是,疯了这都,长这么漂亮是个疯子!
女孩叹着气。
小光头无奈笑着,就冲这字儿,没戏了呀,还第一呢!
“嗯!我信!”小胖子笑嘻嘻开口,然后拿着吃的送到苏长安身边:“姐姐吃东西,写文章累了都。”
苏长安伸手揉了揉小胖子头,然后看向夏凤翔。
发现夏凤翔当下也写了东西。
苏长安看了眼,但不多说什么,而是拿着写了滕王阁序不,现在应该是云暮阁序文章的纸张朝着前边走去。
女孩跟小光头互相看了眼,但也无奈的很,所以就跟在屁股后面,不然咋办,要丢人一起啊,总不能让这个姐姐自己丢人吧。
小胖子拿了夏凤翔纸张,乖巧点头后,也跟夏凤翔一起跟在苏长安身后
“学生李星河,写了篇诗文,请祭酒大人,及诸位夫子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