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的儿子和徒弟都很安静，吃着饭，还顺带照顾着别人。
    自从他搬进洪斌家，苏青隔三差五就会来看他，尤其是路驰开始集训过后，苏青偶尔还会留宿。
    孩子们之间的亲近，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对于路驰跟文又西的亲近，他也没有多想。
    在路振看来，跟苏青的大大咧咧不同，文又西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身上总是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仿佛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家里。
    心思缜密又很单纯，警觉性也非常高，那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每一句都抓不到任何错处，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
    洪斌之前没少跟他说过关于文又西的事情，虽然对于他的家庭背景了解的不是特别多，但也是知道一些的。
    某种程度上，自己的儿子跟文又西很像；他们从小所处的环境，造就了他们的一种特性；习惯性地看别人脸色，被迫猜测大人的心思，按照大人的意愿生长。
    从小到大，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压榨了他除了学习和休息之外的一切时间，想把路驰培养成自己想看到的样子。
    几年后他确实成功了，可他并没有觉得高兴，甚至还抱有不满的情绪，拒绝了那个捧着奖杯冲向他，希望能获得一个拥抱的孩子。
    再后来，儿子渐渐不跟自己亲近了，也偷偷地长大了。
    吃过午饭后，路驰和文又西是要回道馆，临走前，路驰来到阳台，看着正在浇花的父亲；本应该正直壮年，但他的背影已经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样坚挺宽厚的模样了。
    想要身体回复到正常状态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接下来的日子，能健康就已经是路驰最大的愿望了。
    在路振身后站了一会儿，路驰才开门出去，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爸，虽然温室里不吹风，但也要注意保暖啊。”
    “哎，知道了知道了，你妈妈当年也没有你这么唠叨的。”路振收了水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不了多久，比赛就要开始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爸爸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从来都没有让爸爸失望过，可是爸爸并不希望看到你因为这个，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刚刚看你在饭桌上也没吃多少，是没什么胃口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要开始比赛了，确实会有一些紧张。”毕竟他已经阔别那个赛场三年了，那里也早已经是另一番天地。
    更何况，听说这次的选拔赛，实力强劲的选手非常多，想要轻易获胜也不容易。
    而且，他非常担心文又西。
    第八十九章 预选赛（沈老板不来看你比赛吗？）
    看着儿子忧心忡忡的模样，路振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问到：“爸爸现在才跟你说不在乎那些荣誉，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过的开心，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怎么会呢爸爸，看到你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况且，他现在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刚好喜欢他。
    路振随着路驰的视线看过去，透过窗户，看到文又西正跟苏青在客厅里说话：“又西这孩子真不错，年纪虽小，可堪大任。”
    路驰了解文又西，他想要收买人心，简直太容易了，凭那张无辜单纯的脸，就能骗不少人：“确实，但就是太皮了，也不听话，得有人时刻盯着他才行。”
    “我看不至于，是你把人想的太糟糕了。”
    “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有点糟糕。”比如总是喜欢做一些让他不受控制的事情，并且乐此不疲。
    “这是什么话，我看又西就很乖。”
    路驰又看了一眼正要跟苏青干架的人，收回视线，沉沉吸了一口气，迎上路振任然具备威严的目光，恳切道：“爸爸，如果这次冬季选拔赛我拿到冠军，您可以听我跟您说一件事吗？”
    “何必等到选拔赛过后，你现在就可以跟爸爸说啊。”
    “现在还不行。”
    一方面是他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跟路振谈他跟文又西的事。
    另一方面，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之后的比赛。
    所以，他跟路振做了这样的约定。
    ***
    比赛组日复一日地加紧训练，就为了能在十二月份选拔赛的时候拿到好成绩；尤其是路驰，自从上次回家吃完一顿饭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带队训练的工作交给了洪斌临时找来的教练，每天除了保证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之外，一直都在做各种各样的体能训练，仿佛一个运动机器。
    不止是他自己训练，甚至还拉着文又西一起，一点也不允许对方松懈。
    在训练大厅斜对面，洪斌专门给路驰留了一间休息室，每次太累的时候，他都跟文又西一起躺在休息室的垫子上睡觉。
    十二月一日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路驰睁开眼，一丝阳光从窗缝透进来，投射在他眼睑上。
    他恍惚了几秒钟后，收紧垫在文又西脑袋底下的胳膊，翻身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肩膀，一只手顺着睡衣摸了进去，似有若无地划过胸前，一边浅浅亲吻对方的后脖子，一边小声喊，“小猪崽，起床了，想吃什么？”
    “...嗯...吃人。”文又西迷迷糊糊点头，躺平后崛起了嘴巴，眼睛都还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