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像骗子
    老李目送冯青阳去到隔壁的小贝纺织厂。
    他心中一阵后怕。
    刚刚险些头脑一热，答应了冯青阳的要求。
    因为自家经营困难，对于订单强烈渴求，所以听到冯青阳20000的订单差点把持不住。
    还好自己及时刹车。
    万一冯青阳真是个骗子，几十万的货款损失，他这个小厂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望着冯青阳年轻的背影，老李庆幸自己理智清醒。
    虽然现在每个月5000的订单只能勉强维持厂子运转，但不会因为一招险棋把厂子葬送掉，老老实实寻求品牌商的订单才更为稳妥。
    隔壁的小贝纺织厂会不会经不住诱惑？
    老李暗自想。
    两家是多年的竞争对手，因为离得近，品牌商考察时都会拿两家来作比较，当年两家为了争夺订单，经常骂骂咧咧。
    现在小贝纺织厂货物堆积，马上面临倒闭，万一慌不择路给冯青阳提供了货物，万一冯青阳是个骗子，多年的老对手可就钱货两空。
    他做梦都会笑醒，少了这么个竞争对手，自己接到品牌商的订单的机会大大增加。
    想明白这一点，老李突然轻松起来，倒是希望冯青阳真是个骗子。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老李越看冯青阳越像骗子，那么年轻，张口闭口就是月20000的单子，这样的订单量，一年下来的营收额有上千万！
    上哪找这么好的事。
    让他去骗隔壁吧，让小贝纺织厂加速倒闭。
    我老李不会有丝毫同情的。
    看着冯青阳迈进隔壁厂子的大门，老李悠闲回到办公室。
    自己过的不好不要紧，只要有人比你还惨，那日子就还有的过。
    冯青阳不知道自己被打上骗子的标签，他自顾自进到厂区院子里，门卫室连个大爷都没有。
    厂区面积很小，没走两步就到了生产车间，里面只有一条生产线，看起来很凌乱，一些没完成生产的产品横七竖八地堆在裁缝桌上。
    车间的一边，堆摞起了大批生产完成的产品。
    没有人！
    生产线已经停止生产了，整个车间一片静悄悄。
    怎么回事？
    冯青阳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办公区，刚一上来，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老董，你给个准话，工资到底发不发。”
    “就是，这都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当初你说的好好的，那边要货要得急，我们连加了三个月的班，但是钱呢？”
    “跟你这干了几年，大家伙那么信任你，你看你都拖了多久的工资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已经。”
    厂长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冯青阳朝里面望去。
    里面七八个人围着一个中年男人声讨。
    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两鬓微白，面色很差，疲于应付这个场面。
    他忽然看到门外走过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先停停，我没说不给大家发工资，厂里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我现在正在积极想办法。”
    好像想到什么，他赶紧站起身，穿过人群，对着年轻人说道：“你是冯老板？”
    “对，你是厂长？”冯青阳问道。
    “是我是我，董国升。”中年男人点头应道，他赶忙邀请，“来，快请进。”
    冯青阳走进拥挤的办公室。“不好意思啊。”董国升给冯青阳引座，转头对着众人说道，“我这里有客人，你们先回去，大家要是还信任我老董，就回去等我的信，我正在解决问题。”
    “不是不信任你，但你把工资发出来啊，家里孩子眼瞅着上大学了，我这学费还没凑齐呢。”有人说道。
    “呃。”董国升揉着太阳穴。
    “你谈你的，我们就在这听，等你谈完，你给大伙一个准确的答复。”
    “对对！”
    董国升无奈。
    三个月前，厂里突然接到外国品牌商的紧急加单，要求三个月内生产八万件内衣。
    由于是合作了几年的老客户，董国升也没签合同，开始组织员工两班倒干活。
    车间的生产线自动化率极低，平时的产能撑死两万件一个月，这次加单，员工们缝纫机都踩冒烟了，才按时按点完成任务。
    望着一片红火的生产状态，董国升在几天之前还乐得合不拢嘴，承诺员工一旦那边结款，就多发奖金。
    然而事情急转直下，当他完成任务联系品牌商的时候，那边告诉他公司正在进行倒闭清算。
    董国升一下人就傻了。
    这么多的产品怎么办？
    “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品牌商冷冰冰地挂断电话。
    即使是在国内，这样的情况也会让人感到无助。
    自己平时又没有销售渠道，而且每家品牌商设计的产品都是独特的，无法售卖给另一家，货真的砸在手里了。
    祸不单行，员工们接连上门讨要工资，再加上厂房租金、贷款利息的压力，董国升一夜间憔悴许多。
    现在他连看门大爷的工资都开不出来，这几天自己守在厂里看门。
    打了无数电话，想了无数办法，所有的回复都让人失望。
    就在昨天，突然一通电话让他抓住了救命稻草，说是要看看自家的货。
    他激动万分。
    可今天看到冯青阳一瞬间，他突然一愣，有些年轻过头了，看起来还是学生的样子。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暗示自己。
    “冯老板，你看到了，我也不瞒你，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董国升把厂里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冯青阳点点头。
    其实董国升说的那些问题，在他这里不是问题，他只是个人卖家，只要生产产品合格，各种质量达标，他可以接手这批货，谁家的品牌是无所谓的。
    而且这批货董国升着急出手，在冯青阳面前自暴其短，价格上也会有较大让步。
    “可以，先看看产品。”冯青阳说道。
    董国升喜出望外，有戏！
    连忙领着冯青阳往车间仓库走去。
    这时讨要工资的员工们反应过来了，看着学生模样的冯青阳，语气充满不信。
    “等等，老董，这就是你说的能救厂子的人？”
    “还是个学生呢，你就算是找演戏的糊弄我们，也得找个像点的吧？”
    “老董，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