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一妖落而万诡生
    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特异课正在往这里赶，要不了多久就会来。
    没了人质，没有后路，就连规则怪谈的世界也已经毁灭，如今，飞头蛮能拉一个垫背的就拉一个吧。
    她贪婪地望向佐野橘，这个女人是她最渴望吃掉的，这些年来，几乎是日思夜想。
    曾经她作为歌姬，被佐佐木伍遇到并收养，要是能吃掉恩人的养女，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她舔舐了一下嘴唇，口水流得满地都是，满眼都是贪欲，盯着佐野橘。
    “在看哪里？！”
    太宰修蹬步向前，拔刀一刺。
    以诡异的弧度扭动脖子，飞头蛮的脑袋向旁边一弯，避开了刺击，她像甩动鞭子那样甩动起脖子，重重地砸向太宰修，再次被他竖起刀刃抵挡。
    铛！
    在挡下这击后，太宰修立刻摘掉了自己的面罩，往前一丢。
    瞬间出现的裂口女，抬起膝盖撞击在了飞头蛮的头上，将其创伤。
    随后，太宰修丢出手里的刀。
    裂口女接入手中。
    「lv.24-裂口女」
    「道具：冲田总司之名刀」
    早在怪谈世界里，飞头蛮就见识过了太宰修的能力，能够召唤并使役不同的妖魔鬼怪。
    只是这次，出现的裂口女，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强势，让飞头蛮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哪怕她是存活了百年的大妖也一样，面对裂口女，心头一紧。
    佐野橘在旁观战，也很紧张。
    古代在夜里伸长脖子袭击男人的飞头蛮、现代在街头杀人的裂口女。
    妖怪与怪谈的碰撞，她们简直就像是各自时代的缩影。
    “我的嘴、好看吗？”
    裂口女摘下口罩。
    听到这個问题，飞头蛮眼咕噜快速一转，就说：“好看！”
    哧！
    她的嘴角，还是被某股无形的斩击给切开，鲜血四溢，当场毁容。
    说好看也不行，说难看也不行，除了太宰修来回答，怎么都是会被她斩击的，这个双标的呀！
    那张曾经在歌舞伎町里，迷倒无数男性的脸，如今却被裂口女砍得完全毁容了，她陷入歇斯底里的癫狂。
    “已经够了吧。”
    佐野橘疲惫地坐下了。
    如今再看着飞头蛮，她只会觉得悲哀，这个女人、这个妖怪，并没有人类的价值观，儿时的回忆，在她这样拥有近乎无限生命的妖怪来说，或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她从来就没有想去认真体会。
    无论飞头蛮再怎么模仿人类，融入这个社会，混到黑道高层，她都无法理解真正的感情，完全由欲望驱使。
    或许在古代，体系还不成熟，思想也不健全，她还能混出名堂。
    但是，现代社会，法律完善，公安体系也完全建立，她这样的存在，就是天理难容的，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不占。
    和佐佐木伍的改革思想不同，如今的她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放弃挣扎，去死吧，歌姬小姐。”
    佐野橘深深地低下头。
    “疯狂乱抓！”太宰修握掌成拳。
    如影随形的斩击，如密密麻麻的网格，向前疾速接近，飞头蛮企图抵抗，但根本无法招架，她的怨力在接触到剑刃的瞬间就被瓦解了，肉体被砍到后，更是如被烈焰焚烧般疼痛，难以恢复。
    整张脸都完全崩毁的飞头蛮，还在疯狂地反抗，这些年她都活过来了，怎么可能甘愿死在这里？
    她被斩得浑身是伤，浴血逃窜，甩开裂口女，就要奔向太宰修。
    她飞扑过去，咆哮着。
    太宰修转身抬腿，回旋踢，击中了飞头蛮的下巴，把她的脸都踢歪。
    “已经够了，还在挣扎些什么？
    “比你弱小很多的人类，在该接受死亡的时候，也是会坦然面对的，而你连这种意志力都没有。
    “你以前就赢不了佐佐木先生，现在也是打不过佐野橘的，你这货更是不可能打赢我的！”
    听到太宰修说，自己连佐野橘都打不过，飞头蛮怒不可遏，果然道理都是由胜者书写的，假如是单挑，她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个小丫头片子？那个曾经只不过到她膝盖那里的小熊孩子……
    飞头蛮注意到佐野橘站了起来。
    她披着黑色的风衣，内里用绷带缠绕着，碎发飞扬，英姿飒爽，已经完全是黑道的首领了。
    咦？
    她有点眩晕。
    佐野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到这么大的？这个过程，她没有印象。
    看到飞头蛮斜视佐野橘，神情出现了恍惚，太宰修隐隐察觉到了，不禁笑出声，“你，究竟活了多久？”
    裂口女从后面冲过来，把刀捅进了飞头蛮的躯干，穿透了她的身体。
    “啊！”飞头蛮绝望地喊叫一声。
    那柄刀在体内，让她的怨力完全无法运转，只要碰到刀身就烟消云散，因此会体会到灼烧之痛，犹如身处地狱。
    还没完，还不可以结束！
    她直接伸长脖子，顶开太宰修，冲向了佐野橘。
    只要能吃掉佐野橘的灵魂，她就能变得更强，恢复伤势，区区太宰修，根本不在话下！
    “还在挣、还在挣！”
    太宰修抓住了她的脖子，不让飞头蛮继续袭击负伤的佐野橘。
    裂口女更用力地把刀往里捅。
    冲到佐野橘的面前后，飞头蛮的脑袋无法再前进了，她的脖子被太宰修给拉住了，明明就差不到十厘米，已经近在咫尺了，她所拥有的、向往的一切，就在她的面前，这么近，却遥不可及。
    佐野橘一步也不退，和她对视：
    “歌姬小姐，黑龙帮，已经不在了。”
    看着她的眼睛，飞头蛮的思绪在瞬间被拉回过去，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回忆在脑中一闪而过，不到半秒钟，那些碎片的画面，就出现了个遍，从古至今。
    “你这该死的东西！！！谁是你的歌姬小姐！？要是知道感恩的话，就把人凑过来让我吃掉啊！”飞头蛮依旧喊道。
    佐野橘握紧左拳，弯腰蓄力，“我也该选择向前了，也许父亲是正确的，不过，小时候的我，还没有能理解他用心的能力，还挺遗憾的啊。”
    她燃烧魔力，右手因为骨折，还得忍痛，不过还是用出来了。
    “双倍奉还”！
    不仅是骨折的伤害，她在知晓了飞头蛮的真实身份，以及歌姬背叛了黑龙帮和新选组，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后，集团组织所受到的伤害，全部累积，再以双倍的威力，奉还给她！
    “你这个混账叛徒啊！！！”
    佐野橘咬牙，怒目圆睁，眼睛充血。
    拳头砸中了飞头蛮的面门。
    绝对纯粹的憎恨和报复，全部凝聚在这一拳上。
    即便今后，要永远地持续互相复仇的命运，又怎样？佐野橘绝不会原谅飞头蛮，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她都已经决定豁达地面对了，潇洒地站在最前面。
    作为一个首领。
    “完了！傻逼佐野，想k头！”太宰修心里咯噔一下，“裂口女，快给她最后一击！”他赶忙催促道。
    听到命令后，裂口女拔出刀，一跃而起，向着飞头蛮的脖子，劈砍下去。
    哧！
    飞头蛮引以为傲的长脖子，就这么被裂口女斩断了！
    “我、啊啊啊啊！绝不！”飞头蛮那掉落的脑袋，发出悲愤的怒号。
    她的眼神灰暗了。
    啪！
    佐野橘抓住她的脑袋，用力地砸在地上，红着眼，再次握紧左拳，将怨力全部凝聚，轰然锤下去！
    鞭尸泄愤！
    地面被砸出裂痕，飞头蛮的脑袋就这么被砸扁了，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永远都不会再有动静了！
    「裂口女收获了巨量的经验值！」
    「裂口女升级至lv.29。」
    幸好，在佐野橘出拳之前，裂口女就斩杀了飞头蛮，没让她把人头抢了。
    这种大妖怪，提供的经验值，多得让人乍舌，是巨量的！一口气就让裂口女飙升了五级！“呼……呼……”
    看着地上，飞头蛮那已经被砸扁的脑袋，佐野橘喘着粗气。
    她彻底脱力了，跌坐在地上。
    忍不住哭了出来。
    即使她愤怒，也清楚必须要斩杀掉飞头蛮，但是感情终究是感情，曾经抱过自己的、温柔的歌姬小姐，如今也彻底死了，她必须立刻大哭一场。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某些事情结束了。
    黑龙帮的故事被划上了句号。
    “好了，事不宜迟，估计特异课要不了多久也快到了，我们还有行动要完成呢，不能再拖延时间。”
    太宰修收回裂口女，戴起面罩。
    她摘下猫耳头饰，召唤出黑野瞳。
    “干嘛？”黑野瞳怒目而视。
    “干，回去再干。”太宰修说，“伱去把强欲之壶带着，以祸津教干部的身份带走，防止他们调查到我们头上。
    “哪怕特异课调查佐野橘，也很可能会查到我的。
    “这是最后的任务，交给你了。”
    “嘁！”黑野瞳咂嘴，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佐野橘，“渣男！”
    “哎呦你瞅我这暴脾气。”太宰修抡起袖子。
    黑野瞳变化成猫，快步溜走。
    在她走后，太宰修也走近佐野橘的身旁，把她搀扶起来，“怎么样？委托完成得还算可以吧？业务能力包拉满的！”
    “哼。”佐野橘被气笑了，她脸上还满是泪痕，用小拳头锤了一下太宰修的胸口，“还可以吧，给你五星好评。”
    她转身，扫视完全毁掉的赌场。
    依旧感叹道：
    “我们，赢了。”
    就在这时，飞头蛮的尸体，逐渐膨胀起来。
    “哎？”佐野橘愣了愣，“这是你做的吗？”
    “不啊！什么情况？”太宰修对此也很惊讶，“难道妖怪的……”
    他话还没说完，飞头蛮的尸体就已经完全炸开了。
    从尸体里，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怨力，形成了风暴，以赌场为中心。
    “站我后面！”
    太宰修把刀插在面前，抵挡这股怨力的风暴。
    这是长达百年的怨恨，即使杀了飞头蛮，也仍未消失，她在死后没有形成怨灵亡魂，而是选择了自爆。
    ……
    新宿。
    赌场外的高楼上。
    抱着强欲之壶的黑野瞳，出现在了楼顶，她站在那里，被特异课的成员给发现了，立刻就开始被追杀。
    没想到还有一个祸津教干部，而且是生死不明的黑野瞳，她没死，还活着！
    另外，她抱着的壶，貌似就是要搜查出来的怪谈道具，强欲之壶，难道这起事件都是祸津教规划的吗？
    这事儿真麻烦……
    黑野瞳感叹，抱着壶，狂奔。
    突然间，从赌场那里，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风暴，横扫了歌舞伎町，甚至还在往外扩散，涉及范围巨大。
    这股风暴，没有伤害，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即使黑野瞳被击中了，也没什么事，她摸了摸胸口，完好无损。
    而且，这风暴是无形的，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即使是驱魔人们，也很难发现，伴随着风暴的扩散，这气息也越来越弱了，但是确实存在的。
    黑野瞳继续狂奔。
    部分特异课的成员，注意到了席卷出来的风暴，他们先是很惊讶，但在风暴穿过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后，又是感到了疑惑，这是啥？
    风暴的气息很快就不见了，但是影响却很深远，在这天夜里，东京的暗流仿佛被激活了。
    ……
    某座通往乡间的公路上，车主打算趁着春假，带家人去泡温泉的，一家三口都坐在车上。
    公路的一侧是林区。
    小男孩似有所觉，心有所感，他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爸爸，那是什么？”
    他往外指。
    在树林中，巨大的蜘蛛，以能和汽车匹敌的速度快速爬行着，躯干上似乎还有一个女人在。
    ……
    小巷子里，正在翻找着垃圾桶的流浪汉，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整个垃圾桶突然开始震动。
    他惊奇地看向里面。
    垃圾桶里，无数双眼睛，和他对视。
    ……
    出租屋的门被打开，满头银发的女人站在走廊上，提着垃圾袋，她的睫毛也是白色的。
    她感觉到了某个妖怪的死亡。
    只能无奈地低头默哀。
    手里握紧的垃圾袋，也瞬间被冻成了大冰块。
    ……
    高天神社。
    站在屋顶的铃彦姬，浑身燃烧着明媚的火焰，她释放结界保护神社，紧皱眉头，眺望远方。
    有百年以上级别的大妖，被人击杀了！但这并不是结束。
    除了其它距离远的，光是铃彦姬能感觉到的，就有雪女、络新妇、增殖的g这种大妖出现了！
    一妖落而万诡生！
    ……
    特异课部门的办公室里。
    纱仓真奈在上晚班。
    突然间，她瞳孔震颤，浑身发抖，寒毛都倒竖起来，有股异常的恐惧感吞噬了她，她害怕地站起来，走出门。
    其他的特异课文职工作员，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小森由佳也在前台喝着咖啡，他们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
    这不是错觉，纱仓真奈确信。
    只不过只有她能感觉到而已。
    从小时候开始，每当她出现这种感觉时，就代表要发生什么事了。
    她暂且冷静下来，回到办公室。
    桌子上，突然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卷录像带。
    上面还写着“山村贞子”的名字。
    “啊哦，惨了。”纱仓真奈一拍脑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