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尤子逾是李徐的人,尤氏兄弟向来绑在一起,只能说明尤子书也是李徐的人。
而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有九成都来自牧云书院,也就是说现下集贤院中的备考者几乎全部是李徐的人,联系起一切便也不难想到为何尤子书会突然罢官建书院。
世家、寒门....少年人的好处便在于不光有一腔报国热血,胸膛内还装着一颗忠贞之心。
陈骞宦海沉浮多年,自认不是傻子,待甲榜公布,朝堂换血不过是朝夕间的事。
三年前,年仅十七岁的年轻人便已想到三年后今时这一步。
尚如履薄冰无权无势时便已经为自己选拔好了人才,便已经为坐稳皇位铺好了路,可怖如斯。
“下官并非要拒绝此事,请殿下息怒。”
“哈哈哈,陈相说什么呢?怕不是误会了,只是手滑而已,快起来。”
李徐将陈骞扶起来,好心地帮对方拍了拍袍子。
“用人不疑,我相信陈相是我同路人,或者说....陈相只有想办法完成我交代的事,才能保住性命。”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李徐朝陈骞弯起嘴角,目光温和中透着凉意:“而今皇城已在我掌控之中,让唯一碍事的人坐到最佳观景位置上,我才好收网,陈相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
“理解就好。”
茶盏被一片一片收集到帕子中,李徐小心将手帕包紧递给陈骞:“所以呀,不该是竭尽全力,应该是竭力完成,哪怕是死..也要完成。”
陈骞颤着手接过包好的碎片颔首道:“是,哪怕是死,下官也一定完成殿下的交代。”
“哈哈哈哈,相爷何必这么紧张呢,找好替死鬼,剩下的大理寺会帮相爷处理好。”
“是,下官一定不会令殿下失望,也请殿下莫要忘记对下官的许诺。”
“放心吧,相爷你会功成身退的。”李徐做回到椅子上撑住下巴浅笑道:“那就三日后等相爷的好消息了。”
“三天??”
“有问题?”
陈骞盯着手中捧着的碎片,咬紧牙低头道:“没有,就三天,三天之后下官一定扳倒皇后。”
“好,我会..很期待。”李徐笑着唤来门外侍从道:“送送陈相。”
“下官告退。”
房门再次关合不久,廖宁叩门而入面色格外凝重:“殿下,宫里来人传令,陛下要您即刻入宫觐见。”
“该来的还真是躲不掉。”
沐浴更衣后,李徐乘着马车驶至宫门,宫门内早有内官在等候。
到达乾明殿时皇帝清退了殿内所有侍从,显然龙颜大怒。
“参见父皇。”李徐跪地叩首,然而空荡的大殿内没有传来除他外的任何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窸窣翻动纸张的声音响起,保持跪伏的姿势足有一刻钟,皇帝才终于开口。
“小五可知道朕为何唤你入宫?”
“儿臣不该抗旨回京,请父皇责罚。”
“不对,再想想,朕为何唤你入宫又清退旁人?”
“儿臣..不知。”
翻书声停下,脚步渐渐靠近,祥龙图案的靴子停到手边,李徐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朕以为你知道。”
“儿臣愚笨,请父皇明示。”
皇帝俯下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朕的儿子抗旨奔波数日未歇,回到皇城第一件事便去了嘉良侯府。”
“儿臣是..”
“还没说完。”皇帝没打算留解释的机会继续道:“朕的儿子担忧嘉良侯的伤势星夜兼程赶到侯府,小五啊,你是已经挂心谢辞到可以抗旨的地步了?”
“儿臣不敢。”
“不敢?你抗旨回京,在嘉良侯府留宿一夜,是以为朕不知晓?抬起头!”
李徐跪直身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事实如此他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可能:“一切如父皇所说,无可辩驳,请父皇治儿臣抗旨之罪。”
胸口重重挨了一脚,李徐向后摔倒捂住胸口连着咳了几声才慢慢支撑着重新跪好。
“请父皇息怒。”
皇帝气得来回踱步,盛怒下又狠狠踹了李徐一脚。
连挨两脚,李徐缓了会再次爬起来叩首道:“请父皇息怒。”
“朕承认谢辞生了一副好相貌,你们自少时便相处在一起,年幼不懂事见到好看的上了心并无不妥,可你不该因他抗旨。”
“儿臣自知有罪,自愿领罚。”
皇帝没有理会这句话,停下脚步到他面前,沉而有力的声音中饱含着不容置疑。
“小五啊,你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所以旁人不可为的,朕也允许你,喜欢就喜欢了,就算你要朕想办法把他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他只是你的玩物。”
“谢辞不是玩物!”李徐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他是儿臣的心上人,是儿臣的命。”
“混账东西!”皇帝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朕说过若你动了真心,朕会杀了他!”
李徐擦去唇边的血,理智在贬低和威胁中出走,索性将怨怒发泄痛快。
“杀有功之臣,父皇就不怕天怒人怨?谢家几代忠良,以身报国,谢辞拖着病体去往边关勦灭外敌,如今看来竟如同笑话一般!”
“放肆!你这忤逆犯上的畜生!”皇帝冲到书案边拿起砚台砸到李徐肩上,砚台掉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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