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
“别敷衍,娘要你时时刻刻牢记在心中,安守臣子本分,不许与五殿下太过亲近。”
谢辞没明白怎么突然说这些,点点头道:“我记住了娘。”
“好,记住就好,娘回了,万事小心。”
沈玉秋松开手默默看了眼站在远处的人,眉心紧皱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街道,李徐回到谢辞身边。
“阿辞,刚刚你娘与你说了些什么?”
“给了我钱,嘱咐了半天,我又不是小孩。”
“嗯,你是。”李徐看着他,唇角慢慢扬起笑意。
“不是。”
“是。”
“切!”
两道身影被月光拉长慢慢走向下一条街。
主街上热闹不减,岸边河灯渐渐飘远趋于一处。
被千盏灯包围起来的灯船上,一个童子钩起了第一百盏灯,灯上没有署名,只写着一行六个字。
【得天下,得谢辞】
如此大逆不道的三个字,见者若说不清也难逃一死。
小童不知该扔下船还是留在船上,慌张得手抖刚好碰倒河灯,纸做的灯罩被倾倒的烛火点燃,转眼间烧了个干净。
“怎么这么不小心?”另一个童子看到烧毁的河灯稍有微词,“再捞一盏吧。”
一百盏河灯载满,灯船缓缓离开河水中央,顺着河流往城外驶去。
第五十二章 寰王的警告
两个人走了许久才从皇城最热闹的地方回到最冷清之处。
松雪别院大门打开,门口的守卫揖手行了礼,刚迈上大门外的第一层石阶,忽有破风之声自远处疾驰放大。
周遭死寂一刹。
索命的暗箭被谢辞徒手攥住,最终停在距离李徐脖子一寸之处。
掌心因箭身速度而划出一道不浅的血痕,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血滴出一片守卫方反应过来大喊:“有刺客!来人!保护殿下!”
灯笼啪嗒掉在地上,谢辞眼疾手快拔出一名守卫腰侧的刀,将羽箭高高抛起。
双手握紧刀柄,钝面精准打在箭羽之后,长箭被力道反击而去,正中在屋脊上未来得及逃走的黑衣人肩上。
“抓住他!留活口!”
两名守卫应声朝谢辞所指的方向跑过去,院中一排侍卫冲出来护到左右。
谢辞执刀挡在李徐身前,视线在周围或可藏人的暗处快速扫了一圈。
“应无伏兵,退回去。”
李徐捡起地上的灯笼,在护卫下进入别院。
大门关上,谢辞用未伤的手扶住李徐的脖子左右看了看:“没受伤吧殿下?”
李徐呆滞住,心跳一瞬间加快到两倍,甚至握住灯笼杆的那只手已经明显在颤抖,谢辞注意到还以为是惊吓过度。
“知津兄?你还好吗?”
手腕突然被握住,谢辞一愣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对方脖子上,但他要抽开时腕上的手却攥紧了些。
“知津兄?”
李徐微微低下头,握着灯笼杆的那只手指节绷得越来越紧,另一只手慢慢松开了谢辞的手腕。
“你受伤了,跟我回去上药,把廖宁叫来,其余人都退下吧。”
“是,殿下。”
回到卧房,李徐拿来药帮谢辞小心清理伤口,上好药又包扎好。
“疼吗?”
谢辞摇摇头:“还行吧,可能麻了。”
“总是害你受伤,对不起。”李徐自责落寞地将药箱关上,眉心紧锁着难以抚平。
“陛下命下官随殿下前往琢州,保护殿下,是下官职责所在。”谢辞笑着眨眨眼,“保护知津兄嘛,也是身为好兄弟的责任。”
“好兄弟...”李徐喃喃重复了遍这三个字。
谢辞看对方的样子意识到是有不妥。
从前他这么说被他爹听到后臭骂一顿,说他目无尊卑,有什么资格跟皇帝的儿子称兄道弟。
虽有太后那层关系在,若在寻常人家他应称李徐一声堂兄,但毕竟涉及皇族,既然对方介意兄弟相称,日后慎言不提便是。
房门叩响,两人都回了神,廖宁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侍卫手中拖着一个趴在地上的黑衣男人。
“殿下,手下人无能,未能阻拦刺客服毒,属下未尽保护殿下之责愿受重罚。”
“无妨。”李徐摆摆手,“你们两个退下。”
两名侍卫将尸体留下退到了门外。
谢辞走过去摘下刺客的面罩,是个陌生面孔,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是个死士呢,弓箭有没有什么特别?”
廖宁摇头:“最普通的,寻常兵器店就可以买到。”
“唉,早知道我自己去追了,你们这儿的人果然都是摆设。”
“额..”廖宁摸摸脑袋被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安稳坐在椅子上的李徐盯着那具尸体忽而一笑,刚好谢辞捕捉到。
“知津兄知道是谁派来的?”
李徐眸色慢慢趋于冷淡:“这是警告,三皇兄警告我不要与他争。”
“寰王?”谢辞的反应介于惊讶和了然之间,“寰王要杀你?消息够灵通的,我爹娘还是我让竹越说的呢。”
“前朝有陈相,后宫有荣贵妃,耳目想不清明也难吧。”
“那倒也是。”谢辞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到底是怎么说服陛下派你去琢州的呢?”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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