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忍无可忍地捏了捏眉心，头疼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嘿嘿，我的史莱姆无孔不入哦。”叶芝芝得意地说，攀着栅栏探出头，指着西北的方向，对归终说，“梦之魔神的大将，也就是夜叉一族，会从这个方位攻进。”
    “夜叉？”归终皱了下眉。
    “是啊，你不会以为梦之魔神只抓了魈一位夜叉吧？我以为你是知道，才同意他上前线。”叶芝芝说。
    “以魈的性格，决定好的事我不同意后果会更严重。”归终说，“所以我没有多问。”
    “也行。”叶芝芝耸耸肩，打了个哈欠，“走吧，回去睡觉咯。今天梦之魔神只是派了一些不顶用的魔物来试探，夜叉和貔貅都没靠近我们的防线。你设下的那些机关，足够将他们击退了。”
    “好。”归终深吸一口气，这些天接连不断紧绷的筹备缺水让她有些疲惫，跟在叶芝芝身后，迎着漫天飞舞的风雪缓缓走下瞭望塔。
    雪花灌满了两人的披肩，浅蓝和金黄的水袖疯狂飞舞，消失在漫漫的白雪中。
    翌日晨起，雪已经停了，天边甚至出了一轮明晃晃的太阳，苍白的光线覆盖着大地。
    天气从所未有的寒冷。
    一队人，由萍儿带头，带着层岩巨渊的矿产，穿过厚厚的白雪跋涉前来。
    “摩拉克斯准备的煤炭。”
    未名居前，萍儿简单地对归终说。
    “好呀，替我谢过摩拉克斯。”归终笑眯眯地说，一边嘱咐阿蒲把这些煤炭发下去。
    “应该的。”萍儿淡淡说，盯着归终笑盈盈的脸，难以置信地说，“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咦？我听芝芝说昨夜摩拉克斯把一群虾兵蟹将打退了，你们那也没有伤亡啊。”归终奇怪道，“难道消息有误？芝芝——”
    “无误。”萍儿打断归终的话，盯着她眉心属于摩拉克斯的方胜纹看了一会，实在对这个不着边的魔神提不起好感，“我先告辞了。”
    “等一等，芝芝，给萍儿拿一些果脯，让他们路上带着吃。”归终对匆匆赶来的叶芝芝说。
    萍儿临走前，手中捧着一盒果脯，对着未名居的大门发了会呆。
    “这只是开始哦。”叶芝芝咬了一口刚刚藏起来的果脯，对归终说，“梦之魔神麾下十六万四千五百七十二只被控制的魔兽，包括九百五十六只夜叉，四百三十七只貔貅——这次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打算倾巢出动了。”
    “梦之魔神和漩涡之魔神应该没有勾结。”归终思索一会，说，“昨夜我先听远处浪涛声，响一阵后梦之魔神才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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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漩涡之魔神对璃月港那块地觊觎已久，梦之魔神也对归离原虎视眈眈，他们如果联手，倒也不奇怪。”归终说。
    “得了吧。”叶芝芝翻了个白眼，“你当所有魔神都像你一样，说和摩拉克斯结盟就结盟？魔神的力量来源你忘了？”
    “人的信仰。”归终想了下，说，“更何况我和摩拉克斯也不是摆设。这么大一个归离原横亘在他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可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的史莱姆提供的情报呀。”叶芝芝笑眯眯地说，“我听史莱姆
    们说，梦之魔神只是想借着奥赛尔的势，顺便把你这不怎么会打架的魔神给噶了。”
    “我从她手上带走了魈，她嫉恨你也正常。”叶芝芝叹了口气，说。
    “小芝芝，你在想什么呢。”归终笑了下，“一只小小的夜叉怎么足够发动战争……她真正想杀我的原因是为了我手下臣民的信仰。”
    归终缓步走到窗前，雪已经积了厚重的一层，将琉璃百合覆盖得严严实实。她看着簌簌落下的雪，淡淡说：“摩拉克斯和我说过，梦之魔神丹特丽安的能力很特别。她只要将人拉入她编织的梦境，就能让他们信仰自己。她如此气势汹汹，大约想杀了我，继承归离集的部分子民，然后再和奥赛尔一起对付摩拉克斯。”
    “魔神间的关系向来这样。”归终将手伸出窗外，静静看着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然后慢慢融化，“绝对的利益冲突。我和摩拉克斯的联盟，大约算是魔神间的特例了吧？”
    “就算是须弥的赤王，花神，树王，也是分地而治，只有我们是共治归离集。”归终转头看向叶芝芝，问，“你说啊，假如有一天，需要我的力量才能救下璃月，摩拉克斯会不会杀我呢？还是说，半哄半骗着我自己去死？”
    叶芝芝被吓了一大跳，“我去，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研究剧情研究得比我透彻多了，钟、钟离是这样的人吗？！你对他的人品有点信心吧？”
    “这和人品无关啊。”归终笑眯眯地说，手悬在半空中，轻轻比划了两下，“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一端放着黎民苍生，一端坐着我，你觉得——”
    “身为一名注定‘爱人’的魔神，他会怎么选？”
    叶芝芝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归终忽地上前一步，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微笑道：“所以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我对摩拉克斯所做的一切，包括之前救下天衡，或者救下魈……不过只是利用罢了。等哪一天我的力量足够了，信徒够多了，我自然会先摩拉克斯一步——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