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她。
    可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自己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几年前，正妃还未怀孕，他是想着将侧妃生的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不过这几年以他对这孩子的观察，不是特别适合，等正妃的孩子再长大一些再说。
    反正他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考察，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曹玉颜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最后无奈道：“你自己做决定吧，这江山不一定非要你的孩子才能坐，但要选一个最适合的。”
    赵瑞微微诧异。
    “怎么，以为母后会不同意？”
    “是。”
    他以为母后会不同意的，又不是不能生，自己生一个继承正统多好。
    绝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哀家老了，有些事情早就看开了，如果你觉得这么做会让自己开心快乐，那就去做吧。”
    她年轻的时候，也不想被困在这座牢笼里。
    现在自己的儿子想要逃离，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至尊之位，看着荣耀无比，其实是孤独的。
    所以，后面有妃子求到庆寿宫时，曹太后一律不理。
    很快整个后宫就剩下玉芙宫的李婕妤和流云殿的柳才人以及蕙兰殿的叶贵人。
    如今要称一声叶婕妤。
    剩下这两个不好对付，无论叶婕妤怎么出招，都没有掉进坑里，十分小心谨慎。
    福宁殿
    叶婕妤哭丧个脸：“陛下，臣妾已经尽力了，只是李婕妤和柳才人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无论怎么挑衅，都不接招，我真的无计可施了！”
    “那就先放放。”
    他现在在忙着处理白骨神的事，等这件事情忙完再说。
    在吐蕃的探子，好几个都莫名其妙失去联系，有几个隐藏的深的传来的消息，又不是关于白骨神的，而是吐蕃朝堂上的事。
    吐蕃王身体不太好，五个儿子斗的很凶。
    其中老大和老三是吐蕃王后所出，老二是汐贵妃生的，老四和老五是孟淑妃生的。
    一直以来，都是大王子占上风。
    二王子和三王子旗鼓相当，老四老五也不甘落后。
    但最近，三王子冒的很快，已经将老大和老二的势头压下去，老四老五有向老三臣服的意思。
    这个消息说明，吐蕃要变天了。
    白骨神的事情没有下落，倒是一直追查，却一直没有进展的，大辽埋在京都四五十年之久的细作萧应宿有了最新的线索。
    白骨神出现在大相国寺，企图扰乱大宋的事，有细作悄悄向大辽传递这个消息。
    刚一出动，就被龙卫盯上。
    细作未知未觉，将消息传出后继续活动，与上线接头，这个上线，竟然是着名的酒楼掌柜。
    龙卫没有收网，继续蹲守跟踪。
    终于在跟了两个月后，有一个身份可疑的人来到这家酒楼。
    为什么说此人身份可疑，因为这人易容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巧，龙卫每日都会换人蹲守，今日蹲守的龙卫，恰好深谙易容之术，只是瞧了一眼，就发现进入酒店的那个男子，其实是女子之身。
    这人直接上了酒楼的三楼。
    三楼是包间，其中酒楼掌柜的房间也在那，那人进的是掌柜房间的隔壁包间。
    期间没有小二进去，那人在包间呆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顿饭的时间，等她出来的时候，直接是以真面目出来的，还换了衣裳，只是鞋子没有换。
    鞋子是很多易容之人的一个通病。
    因为衣裳好找，合脚的鞋子却不好找，尤其是女扮男装或男扮女装，男女差异，就更难找到合适的鞋子。
    龙卫吃过几次暗亏，这次跟踪格外小心。
    每走一段路，就会换人跟踪，这次一直跟到了京都一座很不起眼的宅子前，那人还是从后门进去的。
    龙卫迅速将消息告诉房统领。
    这么久，终于有线索了，希望能将那个萧应宿找到。
    房统领却是让人先撤走。
    撤回来的龙卫十分不解：“房统领，都已经查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就应该进去将人逮住，一问一审，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房统领：“他要是没点本事，能在京都潜伏这么多年？”
    那房子是什么结构还不清楚，说不定等他们闯进去，人早就溜走。
    再想逮住人，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有个潜伏如此之深的细作，不将他揪出来，就如喉咙卡着一根刺，致命的危机就一直在。
    如此重要的事。
    得宣几个心腹大臣商议该怎么办。
    韩疏密：“那个院子很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落脚点，房统领没让龙卫进去拿人是对的，想要确定人在不在，微臣觉得还是要有个重要的情报，引他们出来。”
    赵瑞：“爱卿的意思，是狡兔三窟，用一个情报，将萧应宿所有的藏身之地都找出来，让他无处可藏。”
    “正是。”
    “晋王？”
    顾卿爵：“臣以为此法可行。”
    赵瑞道：“那诸卿觉得，什么样的情报，能将萧应宿炸出来。”
    这还真说不好。
    萧应宿可以说是大辽在宋的底牌了，哪有那么轻易暴露的，一般的情报，肯定是交给下面的人去传递，就如同这白骨神的消息一样。
    “军事布防图。”
    安静的内殿，顾卿爵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
    “军事布防图？这个也太重要了，不可儿戏，万一真的被萧应宿送出去，大宋危矣，此事绝非儿戏。”
    “这样才会让人深信不疑。”
    顾卿爵道：“三十多年前，西夏有细作盗走了我们的布防图，是宣王千里追袭，夺回布防图，也将西夏藏匿在大宋的细作挖了出来。”
    富弼：“为了揪出萧应宿，拿军事布防图做诱饵，会不会太冒险了。老臣觉得还是稳妥为上，既然已经知道其中一个地点，就在那里守着，总会等到人，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赵瑞双手交握，左右拇指不断的交替画圈，显然脑子在高速旋转。
    半晌，赵瑞开口：“按顾疏密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