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珏心虚的瞅着坐在龙椅上的官家，一通解释：“如果那人是我派去的，顾大人将人杀了，直接扔我府门前，做什么扔去冉府。”
    冉世杰扑通一声跪下来：“陛下，微臣冤枉啊，那黑衣人微臣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说，那是十几条人命呢，顾大人说杀就杀，好大的威风。”
    “我与冉都指挥使一起共事的时候，就知道你巧言善变，还以为是空穴来风，毕竟未曾亲身体验。如今，倒是觉得对冉大人的评价还是不够，岂止巧言善变，简直是巧舌如簧，黑白颠倒。”
    “你，顾大人说我黑白颠倒，难道我说的有假，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你怎么证明那些人是我杀的？”
    冉世杰：“……”
    当然是有人亲口告诉他的。
    顾卿爵下手是真黑了，杀了那么多人，只留下一个活口，被其单独扔在自己个书房里，等他腿软的看着包拯将那些黑衣人带走，来到书房时，就看见只有一口气在的黑衣首领半死不活的躺在那。
    这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收到他的“命令”，去刺杀顾卿爵的未婚夫人，还有与苏亦欣相好的那群人。
    只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出动这么多人，自己还是绝世修为，依然被人家给一招弄死。
    不，是一招都不用。
    根本没看清楚那个穿湛蓝衣服的男子怎么出手的。
    冉世杰当时心里那个害怕啊。
    黑衣首领在他认为已经是少有的高手，依旧一招被秒，顾卿爵身边竟然有这么逆天的人物存在。
    又不知道是谁假传他的命令，昨天晚上他将冉家翻了个遍，也没查出来是哪个人害他。
    冉世杰被顾卿爵的反问，问的半天答不上来。
    “好吧，我承认是我杀的。但我相信包大人应该已经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那是冉家的死士，冉家蓄养这么多的死士，在昨日我与家人友人在郊外经历一场刺杀，若不是我们反应及时，死的就是我们，冉大人，这种情况我反击有什么不对？”
    “竟是死士！”
    大臣窃窃私语。
    一个五品官，一次性出动这么多死士，冉家跟顾卿爵他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曹占一个武将，却喜欢听八卦：“听说昨日，长公主也在呢。”
    一位与他相邻的大臣越发震惊，瞪着双眼看着曹占：“你怎么知道的？长公主在冉家也敢动手，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也不知曹占和这位大臣是不是商量好的。
    反正大殿中，只要耳朵不背，就能听见两人谈话的内容。
    站在顾明珏旁边的韩琦出列：“陛下，顾大人昨他们前日去西郊，出城门的时候，我恰好经过，确实看见长公主的马车跟着一起出城门。昨日回城，我夫人还特意去拜访长公主，长公主好似并不知道刺杀的事。”
    顾明珏暗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不待见自己的妹夫，竟然有一天会为他说话。
    只要冉家的事情不牵扯的太深，那他就没事。
    至于贿赂一事，这不是没贿赂成功么，左不过就是被陛下斥责几句，罚俸几个月，对他没什么影响。
    可顾明珏那颗心还没落到肚子里去，又听韩琦道：“不过，昨日军器监正李大人从西郊回来后，去了明月楼，而我刚好也在，再次询问前日西郊刺杀一事。
    据李大人说，他的夫人与其他几位大人的娘子一起去林中赛马，到达一处密林之中，那些黑衣人突然冒出，利箭直指瑞安县主，要不是瑞安县主反应快，当场就会被射杀，那些人一击不中，才对其余人下手，那么可以肯定刺杀一事确有发生。
    不过从李大人的描述可以得出，这些死士针对的不是长公主，也无意制造大的动静，这更加让人疑惑，黑衣人这么大手笔搞刺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去送死，然后嫁祸顾大人滥杀无辜？”
    “韩大人，这都是你的猜测。”
    冉世杰不想和韩琦对上，他们的官职相差太大，他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但韩琦这话，明显对自己不利，他总不能坐以待毙。
    丢官抄家的大罪，当然要据理力争。
    反正，他就是没有要害顾大人和李大人的心，自己是被嫁祸的。
    顾明珏心里已经将韩琦骂了好几遍。
    叭叭叭的说这么多，就显得他能还是咋的，没听见包拯刚才在咬他，说他与这件事情有关么，还长篇大论的分析。
    官家要是注意这事，他就更躲不了关系。
    前天真不该昏了头，被冉雨萱软言几句就答应摆平这事。
    这段日子，因为皇后和贵妃相继怀孕，且太医把脉，说两人怀的是男胎的可能性很大。
    他高兴啊。
    再加上西夏内乱不止，形不成气候，大辽也从边境撤兵，这三年都没有侵扰。
    只有西部吐蕃时不时的东进侵扰百姓。
    但这都是在可控范围内。
    可以说，今年是人逢喜事，连带着对朝臣比之前更加宽容。
    看看，他连顾明珏都能容忍。
    都能让对他有威胁的赵允良从江宁府回京。
    高兴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就来一件这么恶劣的事件，十多个死士出动，刺杀瑞安县主。
    赵祯的神色逐渐变冷，看着冉世杰：“瑞安县主是朕亲封的县主，是皇后认下的义女，长公主更是朕的姑母，那些女眷，哪个不是大臣的家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她们动手。查，给朕查！”
    包拯连忙应下，并保证七日之内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冉世杰因为有重大嫌疑，下朝后直接被包拯给提溜去了开封府。
    路上冉世杰多次喊冤，包拯都无动于衷。
    冉世杰来过开封府几次，但第一次是以嫌疑人的身份站在那。
    “包大人，我知道的真的全都说了，我承认那些死士是我招揽的，但刺杀瑞安县主还有李大人，冷大人那些家眷，真的不是我下的命令。”
    “只听命于你的死士，旁人能指挥的动？”
    搁这跟他讲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