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王凯才发来消息，道：“搞定了，你们快出来吧。草，这些人热情了，直接拉着我上车，嘘寒问暖的，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大领导一样。等会儿还要安排什么高档饭店，估摸着晚上还有一条龙服务，唉，吴前，这糖衣炮弹，我可能要扛不住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先敷衍着他们，你就是个小喽啰，不管问什么，你都不知道。我警告你啊，糖衣炮弹你可以接受，但你要是敢叛变，我把你牛子给割下来喂狗。”我威胁说道。
    “粗鲁！”
    王凯就回了两个字，之后就没消息了，估计这会儿也正忙着。
    “走吧，他们把王凯接走了。”
    我和张津渝这才敢出机场，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并没有着急去老药厂，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把东西放下来后，我们俩悄悄来到了老药厂。
    老药厂是九几年成立的，虽然叫法是叫老药厂，但实际上，公司大楼，生产车间，早已经全部更新淘汰了，就连设备，都是整个广泰药业里面最好的。
    这些年，广泰药业在许多城市都开设了分公司，但药业这一块，核心还是老药厂这边，因为无论是产量还是客户，这边都是最大的。
    公司员工都有500以上，光是中高层管理，都有一百多人。
    厂区很大，几乎占据了半个产业园，我和张津渝进去后，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我们根本不熟悉老药厂的环境，内部也是不让陌生人进去的。
    “我感觉我们这次微服私访有点儿失败了，老药厂的情况，没有内部人员提供情报，我们是两眼一抹黑的。”我吐槽说道。
    因为避开老药厂的高层，是张津渝提议的。
    张津渝白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有点儿想多了？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老药厂的大概环境，公司内部情况，待会儿会有人告诉你的。另外，多听一听底下员工的想法，对于我们了解整个老药厂公司有好处。”
    “嗯，你说得对，那人呢？”我问道。
    张津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道：“快了，马上五点了，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去食堂等着吧。”
    “为什么要去食堂？”我疑惑道。
    “提供消息的那个人，是生产车间的员工，一会儿吃完饭，他晚上还要加班。另外，食堂里人多，高层管理都去外面饭店陪王凯吃饭了，你觉得他们会来食堂吃大锅饭吗？”
    “明白了，还是你聪明啊。”
    我可以奉承了一句，跟着张津渝找到了食堂。
    这个点，还没人来，但我们观察了一下，食堂的环境还不错，一楼是快餐区域，基本上两荤两素，十块钱一份，楼上还有小炒。
    食堂是开放的，除了我们老药厂的员工，产业园里的其他工厂员工也可以过来吃饭。
    而且，还有两个专门的窗口，是属于老药厂员工的。
    “阿姨，没有饭卡可以打饭吗？”我凑过去，随口问了一句。
    打饭阿姨热情道：“可以啊，扫码现金都行，不过，你们来这边打啊，这边的饭菜要好一点。”
    “为什么啊？那边不是广泰老药厂员工吃的吗？为什么相差这么多？”
    我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属于老药厂员工的两个窗口，饭菜质量明显不一样。这两个窗口，基本上是素菜居多，而且炒出来的那品相，跟猪食差不多，一看就不好吃。
    而另外几个对外开放的窗口，却是各种辣子鸡，梅菜扣肉，甚至还有小碗的水煮鱼，弥漫着香味的。
    “呵呵，广泰的饭卡补贴只有150，他们那些员工当然不舍得吃了。”
    打饭阿姨笑眯眯的问道：“小伙子，你要吃那些菜，自己选。”
    “哦，等等吧，我先问问我女朋友想吃什么。”
    我假装回去找张津渝。
    张津渝坐在一张饭桌上，明显也听到了我刚刚和打饭阿姨的对话，看到我回来，顿时皱眉道：“别乱说话，谁是你女朋友？”
    “你看你，这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吗？对了，我觉得不对劲啊，我们广泰药业下面给员工的伙食补贴是多少？”我问道。
    “统一的都是300啊。”
    张津渝是做财务的，所以对这方面，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老药厂这边的员工为什么只有150？这是我们自己的食堂啊，员工吃的伙食，居然比其他厂的人还要差，这传出去不丢人吗？”我皱眉说道。
    张津渝说道：“食堂是承包出去的，承包的人，肯定跟公司高层有关系。至于伙食补贴方面，这都敢克扣，说明老药厂这边的高层，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伙食补贴和承包食堂这块归谁管？”我问道。
    张津渝想了想，说道：“这边不太清楚，但一般都是归行政部管吧。行政管人事，财务，后勤。负责行政部的副总是王化成，他是王家的人，大太子派系的。呵呵，你应该可以找到切入点了。”
    我点头道：“嗯，但光是一个食堂和伙食补贴的问题，还不够。拿行政部开刀，王化成又是王家的人，要动他，就必须手里头有铁证。”
    我们俩刚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很快到了五点，各个车间的工人都下班来吃晚饭了，食堂也喧闹了起来。
    而很快，我也见到了张津渝联络的那个内部人员。
    刘成，老药厂生产车间的操作工，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据说他爸以前就是老药厂的员工，退休后刘成就顶上了他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张津渝是怎么能够找到刘成传递消息的。
    我们三个，一人打了一份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看着我们，刘成明显有点儿拘谨，一直闷着头吃饭，也不主动说话。
    张津渝轻声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们找你其实就是想了解一些老药厂的情况，来，吴前，你问吧。”
    我看了看刘成，问道：“咱们老药厂的伙食补贴，一直都是150吗？”
    “不是，之前都是300的，但半年前，行政部说老药厂的经济效益不好，要降低伙食补贴，所有人就降低到了标准的150了。”刘成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又问道。“公司给的一直都是300，就算是经济效益不好，也不会从员工身上克扣的。这个事，当时是谁下的命令，你们也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