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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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阿念搁小背篓里,何子衿再三叮嘱,“跟阿仁哥说,这是薛帝师亲笔签名,可不能弄坏了啊。”
闻道问,“摆书铺子里做甚?”按子衿师妹的财迷本性,应该搁家去藏着才对吧?
“我又让阿仁哥进了一百套薛帝师全集,这个摆在最前头,人们瞧见薛帝师的签名,就知道咱们书铺子同薛帝师关系不一般哪。这样,买的人不就多么!”何子衿说着自己的小算盘,“等阿念春闱时,再叫阿念带着这书去帝都走关系。”
闻道感叹,“薛帝师可算是给你坑了呀。”
“什么叫坑了呀?薛帝师也是看我有人品,心虔,才给我签名的。”何子衿深为自己的机伶自得。
闻道心说,怪不得背这么些东西来呢,坑人家一头,这是想补偿么……
当然,何子衿也发现,尽管薛帝师化解了她的危机,而且,薛帝师能来,肯定不是看她的面子,她有个啥面子啊,看也是看朝云师傅的面子。但似乎朝云师傅与薛帝师的关系很一般哪。
何子衿就没再提薛帝师的事儿,不过,很明显,朝云道长听到何子衿把薛帝师给坑了的话后,脸色还是很不错滴,同闻道道,“早上不是有新摘的樱桃么,拿出来给你师妹尝尝。”
何子衿问,“师傅你不吃醋啦?”
朝云道长没好气白她一眼,将书一卷,敲大头一记。
何子衿嘿嘿嘿傻笑,朝云道长不由也笑了。
何子衿吃过樱桃就帮着烧饭去了,何子衿虽然比较喜欢烧菜,但如今端午已过,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这时候,她早不喜往灶台上钻了。如今主动过去,不必说朝云道长也知道她过去干啥,无他,何子衿有了新偶像,跟闻道打听习武的事,她听说闻道是绝世高手来着。
闻道跟着朝云道长这些年,别的不说,拿架子的本事不比武功差,何子衿越跟他打听,他越不说了。看他这样,何子衿激将道,“看你武功就知道没有闻法师兄好。”
闻道不满,“你一丫头,懂啥?”
“还性别歧视。”何子衿得意,“说中你心事了吧?就凭你这瞧不起女人劲儿,你就是神仙下凡,我也不稀罕!”
“我也不用你稀罕,你去稀罕阿念就行了。”
何子衿啐一声,端着一碟子白虾走了。没说到成块儿,俩人处于暂时翻脸阶段。待得下午,闻道就看到何子衿小师妹同闻法那家伙在一起嘀咕,闻道与朝云道长道,“女人可真善变。”明明中午还一口一个“闻道师兄”呢。
朝云道长一乐。
待得傍晚回家,何子衿同阿念吹嘘了一路闻法师兄的武功如何厉害,听得阿念险要弃文习武。只是,到家后,何子衿就一句都不说了。阿念知道这是子衿姐姐有分寸的缘故,因为就是阿念也觉着,朝云道长是个低调人,不会喜欢有人宣扬他道观的事的。
老鬼也道,“子衿真是个有分寸的人。”
阿念心回一句,“这还用你说。”自己的上辈子可真没用啊,当初子衿姐姐有难,阿念问老鬼是凶是吉,老鬼是屁都说不上来。
给这么一只没用的老鬼鬼上身,除了能指点下自己文章,还有啥用啊!
老鬼对阿念如此作想十分不满,老鬼道,“要不是我上你身,你有啥本事让一位探花大人天天指点你那狗屁文章啊!就是租房子,这租金也绰绰有余了吧!”他老人家觉着自己对后世的贡献多矣,只是偶尔不能预知未来么。这也没法子,他上辈子又跟何家不熟,谁知道何家未来在哪儿啊!这小子,专捡他不熟的问,结果,还被迁怒啦。要知道,他老鬼也不是好惹滴呀~一人一鬼,一今生一前世在肚子里拌着嘴,就同子衿姐姐手拉手的回家啦。
家里倒正热闹,陈姑妈过来说话,何老娘见着俩人先问,“见着帝师没?”“帝师”这俩字从何老娘嘴里出来,调子就高了八度,何老娘深为自家能认识这样的高级人物而自豪!是的,高级人物,何老娘一说到帝师俩字就觉着,特高级!
何子衿道,“薛帝师一早就回家去了。”
“没见着啊。”何老娘有些蔫,陈姑妈道,“唉哟,我的妹妹,你可知足吧。我听说,人家帝师还给恭儿、阿念看文章了,是吧?这就是想也想不到的福分啦!”
何老娘想到自家已是沾光不少,笑,“姐姐说的是,我是想着,人家薛帝师帮咱家大忙,这不是说让丫头片子给人家送些东西去么,虽没啥值钱东西,是咱家的心意哩。”
倒也是这个理,可谁想人家走了呢。陈姑妈宽慰兄弟媳妇何老娘道,“放心吧,人家有学问的人,不看重这个哩。”
老姑嫂说着话,就将这事岔开了,陈姑妈又说,“今年阿恭阿念都要下场的,打算什么时候去州府备考,可有主意了?”
“八月才考,七月再去也不迟。七月中得祭一祭那死鬼,让他在地下保佑着阿恭阿念。”
陈姑妈道,“那也好,我叫人预备出别院来,阿恭阿念过去就好住的。”自从上番何子衿倒霉,陈姑丈也是帮了不小忙的,两家有些淡的关系复又亲密起来,便是何老娘闲了也喜欢念叨几句“到底是亲戚”啥的话。
老姑嫂俩恢复感情,有说有笑好一阵,直待天色将晚,陈姑妈才告辞回家。何老娘沈氏苦留饭也留不住,陈姑妈笑,“眼瞅天就黑了,等下回来吧。”其实中午就在娘家吃的。
一家子送走陈姑妈,何恭从外头回家,满面喜色,“忻族兄回来了。”
何家顿时都高兴起来,当初陈姑丈能及时通知何家让何子衿避一避,还是多亏何忻在州府得了信儿打发人悄悄告诉的陈姑丈呢。何老娘道,“咱们得置两席酒,把你族兄族嫂都请过来才好。”
何恭笑,“我已与族兄说了,今儿有些晚了,忻族兄刚从州府回来,看他模样,是有些倦意的,明儿个我过去请他来。”
沈氏笑,“丸子去跟周嬷嬷说一声,明儿好生预备几道菜。”又同丈夫道,“再把族长恒族兄一并请来才好。”当时族里也有来帮忙的。
“这话是。”
何子衿忍不住问,“爹,忻大伯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盘算我那事儿的?”这才是重点吧。
何恭吃口茶方道,“说来咱家真是有几分运道,就是先前你不是把那花儿卖给花商李家么,是李家的前五奶奶跟你忻大伯说的。”
何子衿一听就不明白了,问,“怎么是前五奶奶,李五爷的元配不是早因病死了么?”
“不是李五爷的元配。就是来过咱家的那个,还同绣坊的李大娘认识,那位姓江的奶奶,先时我与你去州府,咱们不是还去过她夫家么。”何恭道,“我听你忻大伯说,她现在不在李家了,自李家出来,改嫁了一位将军。要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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