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之后，看向了凤倾染，那双宛如深渊的眸子，藏有无尽的故事，道：“这位，是你的契约者吗？”
    弑神枪声音闷闷道：“她是我契约者，凤倾染，她对我很好，是她找到了这里，带我过来的。”
    “不错。”他声音充满愉悦道。
    “晚辈凤倾染，见过前辈。”凤倾染礼貌行礼道。
    “好，我乃魔祖罗睺，你是有大成者，弑神在你手里，比在我这里用处更大。”
    罗睺说完，虚影暗淡了几分。
    他视线落在凤倾染身上，双眸之中好似藏有无限的黑暗，仿佛是透过凤倾染在看什么。
    “生死一线连，万物终归一。”
    罗睺声音逐渐悠远，虚影一点点消散。
    凤倾染对着雕像恭敬的拜了拜。
    雕像眉心的位置上飘出一个红色的符印，落在凤倾染的面前。
    凤倾染抬手接住符印。
    血红色的符印好似能够吞噬一切，同样似乎也散发着某种力量。
    “这是魔族的黑暗印记，相当于虚空之主的全力一击，同样也能抵挡一次虚空之主的全力一击。”弑神枪道。
    “嗯。”凤倾染淡淡应道。
    这道黑暗印记内有神魂之力的气息。
    应当是罗睺前辈生前凝聚的。
    可罗睺前辈并非是在这里身死道消的，所以他在离开前，就已经猜到自己不会回来了吗？
    罗睺前辈回到过去，知道所有的开始和结局。
    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改变过去的命运。
    可最后，他什么也能改变。
    究竟是他的方式错了，还是因为过去无法改变呢？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时光回溯，涉及的生灵越多，牵连的因果越大，所需要的力量就越浩瀚。
    而且，时光回溯仅仅是耗费力量的开始，真正需要更多力量的，是时光回溯成功之后。
    凤倾染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轰隆隆！——
    罗睺后面的雕像开始移动，让出了一条路。
    一个宫殿的入口出现在凤倾染的视线之中。
    青铜宫殿。
    这座青铜宫殿不是她之前看见的那座。
    入口处刻着的大鹏鸟。
    万鬼幡率先飞到了青铜宫殿入口处，这里面的东西才是它喜欢的。
    凤倾染走上前，将烛龙之鳞放到一个位置上。
    青铜宫殿大门缓缓打开。
    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凤倾染停在大门口，没有贸然进去，她能感应到在宫殿里面，存在一种恐怖的阵法。
    她无法保证进去之后能全身而退。
    “凤主，你别进去，让我和万鬼幡进去。”弑神枪道。
    “好。”
    就在这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嗯…凤主，我也想进去看看。”九玄之灵道。
    “凤主，我可以进去吗？”吞噬意识语气满是恳求之意。
    凤倾染扬手，放出九玄之灵，“你跟小万和弑神一起进去。”
    至于吞噬意识，她拒绝了。
    吞噬意识是吞噬之道的意识，与她几乎是一体的。
    若是吞噬意识遭遇意外，对她的反噬将是无法挽回的。
    混沌钟在一旁，很是乖巧，没有说要进去的话。
    它不喜欢里面的气息。
    且它在外面的话，如果弑神枪它们出现意外，它还可以用逆转时空的办法，把它们拉出来。
    弑神枪，万鬼幡，九玄之灵进入了青铜宫殿内。
    吞噬意识陷入自闭。
    又开始检索它吞噬过的记忆，寻找凤倾染拒绝它的原因。
    ‘没有偏爱，就是不在乎，这种你趁早离开吧！’
    ‘这种情况的出现，你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拒绝你，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
    吞噬意识瞬间自闭。
    “吞噬，里面太危险了，你还是一个弱小的意识，进去之后若是遭遇危险，谁也没有办法救你。”凤倾染传音道。
    “凤主，你是在担心我吗？”吞噬意识兴奋道。
    “嗯。”
    吞噬意识立刻给凤倾染道歉，“凤主，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它再次决定，以后再也不去别人的记忆里找答案了。
    凤倾染安抚好吞噬意识，收到弑神枪传来的消息。
    宫殿内充斥着洪荒煞气。
    入口处堆满了枯骨。
    再往里，能看见两座祖巫的雕像，还有一个献祭阵法。
    九玄之灵在吸收里面力量。
    万鬼幡在快乐的吸收残魂与怨念。
    大殿之内刻有各种符文。
    弑神枪把看见的内容全部共享给凤倾染。
    凤倾染认出来一部分内容是人鱼族的咒语。
    又看见了一段记载。
    十二巫祖，只能修其身，永远无法修其魂，此为法则之定，不可违反。
    若是强行修炼其魂，必遭反噬，早夭。
    万鬼幡同时又给她传了一段残魂的记忆。
    几个带着兽形面具者聚在一起。
    他们有的人头兽身，有的兽头人身。
    一个金色蛇身者气愤道：“凭什么！我们凭什么不能修炼神魂！我不甘心，天地不公。”
    其他者沉默了一瞬。
    一个戴着青色面具者道：“这就是法则衍生出来的规则，也是属于我们的道，没有办法违背，我们还不如好好寻找炼体之法，何必苦苦挣扎于修魂呢？”
    “哼！法则不公，咱们就改一改法则，我不信，宇宙间真的找不到逆天改命之法！”
    “对，我们凭什么认命？我们做错了什么？”
    “修炼躯体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也许我们可以找到肉身不朽之法，道法自然，只要找对方式，肯定可以成功，不必执着于修魂。”
    “现在天地间都是修魂，也讲究神魂合一，那种攻击根本不是躯体可以比拟的，咱们若是只炼体，最终只能近战，非常吃亏。”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修炼找到的巫诡之力，那种力量很适合咱们，只要修炼这种力量，咱们必定可以称霸宇宙。”
    ……
    看完这段记载，凤倾染终于明白过来，巫族为何会走上修炼巫诡之力的道路。
    他们并不是不想修炼其他力量。
    而是因为他们法则之规，让他们没有办法修炼宇宙内力量。
    九玄之灵分出的巫诡之力，恰好跳出规则之外，给了巫族希望。
    难怪巫族哪怕是发现了巫诡之力的反噬，也不愿意放弃。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