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染看着九头诡婴，嘴角抽了抽，反问道：“九头诡婴，这暗河水平日里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白泽只提到日光神水和月光神水一阴一阳。
    至于星光神水，它说不来多余的东西。
    九头诡婴思索片刻，如实道：“异常并没有，只要我不去追究它的源流，它就会定时定量的流进暗河，不过，最近这水的量少了很多。”
    凤倾染指了指暗河源头的石壁，“你将这里挖开。”
    “凤大人，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之前进去探查过。”九头诡婴似有不解的看着凤倾染。
    “凤主，让我来挖，九头诡婴的废话就是多，我告诉你，这个家伙最不听话了，你有事喊我就行！”八首苍鹭叼着铲子过来，动作麻溜的挖起来。
    九头诡婴：好想掐死它！
    不行！
    凤大人还在，不能太暴力。
    九头诡婴不甘示弱，对凤倾染恭敬道：“凤大人，再给我几把铲子。”
    九头诡婴面前立刻多出数十把铁锹。
    它周身光芒一闪，多出八双手，拎起地上的铁锹，挖起来，比八首苍鹭动作快的不只有一星半点。
    八首苍鹭恨恨瞪着九头诡婴：抢我风头！
    八首苍鹭浑身闪烁着一阵光芒，它的八颗脑袋下的鸟喙变成铁锹的样子，坚硬无比，开始凿石壁。
    “凤主，它们管这是不是叫内卷？对了，你让它们凿石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白泽好奇的问。
    “我怀疑不是没有源头，是有东西故意隐藏了源头。”凤倾染没有直接说出她的猜测。
    很多东西都需要验证。
    凤倾染此刻在思考，真的找到月光神水源头的话，这些月光神水要放在哪里？
    按照白泽的说法，普通储水空间不适合月光神水。
    “元宝，虚无空间可以放月光神水吗？”凤倾染和元宝沟通道。
    “当然行，只是你要放多少？”元宝软糯的小奶音响起。
    虚无空间能够容纳万物。
    不过，最好要分区，不然有些东西会彼此吞噬。
    “估计需要一条河，你看看。”凤倾染将眼前暗河的影像传给元宝。
    元宝看完，立刻激动起来，“你这是找到了月光神水的源流吗？这么多，得好好选一个地方，但这东西你不能一下子搬到空间……”
    元宝又担忧起来。
    凤倾染的元神无法触碰月光神水，怎么把它们搬进空间？
    “元宝，你是不是也不能碰月光神水？”凤倾染目中出现疑惑。
    “短暂触碰没有事情，不能长期接触。”元宝回答道。
    它是高阶器灵，自然是有护身结界的。
    凤倾染听到元宝这样说，查探元神，其中倒是有一道特别的暗黑色，应该是元止所说的黑暗法印留下的黑暗之力。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可是她的元神明明和月光神水有过接触，为什么毫无反应？
    凤倾染再次试图用元神靠近月光神水，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凤倾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元止身上，想问他元神问题，却发现元止此刻的情况非常不好。
    元止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凤主，你要是现在动手，能让他肉身尽毁，他的元神已被月光神水所伤，再加上破除封印的反噬，他的魂魄更是不足以伤害你。”白泽传音道。
    白泽的话带着试探的意味。
    按理说元止是外来者，又是伤害她母亲的凶手之一。
    凤倾染杀元止是理所应当。
    可偏偏元止是为凤倾染变成这样。
    他完全可以不管龙皇的封印，以及黑暗法印的事情。
    他甚至还能自己吞下龙骸，对于他的好处也有很多。
    但他选择破开封印，承受反噬。
    要是这会儿凤倾染有准帝的实力，完全可以让元止彻底消散于世间。
    凤倾染真仙境界出手，完全可以令元止肉体尽毁，失去肉体的庇护，仅剩虚弱三魂的元止，下场也是必死无疑。
    白泽心底是希望凤倾染动手，强者之路需要一个冷硬的心。
    然而，它又害怕凤倾染对元止下手。
    一个不念恩情之人，真的会念着它一点点好吗？
    凤倾染眸色微暗，慢慢走到元止身后。
    他没有反应，又或者说他现在已无力做什么。
    凤倾染手腕一翻，权崇之杖出现在手中，权杖此刻像一根鲜活的树枝。
    凤倾染一手掐诀，点在眉心，从中抽出黑暗之力。
    随即手掌拍在元止背上。
    噗嗤！——
    元止吐出一口鲜血。
    “收敛心神！”凤倾染声音清冷，眼眸深幽，面上却是冷漠之色。
    元止暗红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闭上双目，感受后背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黑暗之力。
    震惊一瞬间，就立刻开始炼化这黑暗之力。
    下一刻，元止周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元神也出现了裂痕。
    他嘴角不停的往外渗出血迹。
    元止心中的喜悦散尽，有种悲伤之感，无论怎么做都是敌人啊！
    也罢！
    把这条命死在她手里，就当偿还……
    “你在干什么？”凤倾染语气严肃的问。
    “凤倾染，对不起，我多次害死了你母亲，要是可以，替我给她道歉。”元止后悔过去的随心所欲，更后悔没有是非观。
    若是人生能重来，他要换一种活法，再也不做漂泊无归处的黑暗者。
    “元止，你脑子呢？收敛心神，这么简单的词，很难理解吗？”凤倾染语气逐渐冰冷，隐约有几分怒意。
    她出手救元止，内心非常挣扎！
    她一边要为母亲报仇杀元止，一边要为龙皇的事情感恩元止！
    这会儿，凤倾染只想还了龙皇的恩情，等离开诸神战场，就和元止分道扬镳，下次再见，她就能心安理得杀元止了。
    “你……”元止话说一半，猛然察觉进入体内的黑暗之力稍有不对的地方。
    他以往接触的黑暗之力全部都是含有破坏感。
    所以他过去不太喜欢废话，更不喜欢对战，只喜欢干脆利落的杀戮。
    然而，凤倾染输送给他的黑暗之力很是平衡。
    有毁灭，更有生机。
    黑暗之力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元止惊骇之际，元神之上出现裂痕正在慢慢修复，封印带来的反噬，也在悄然痊愈。
    突然——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凤大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