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说你蠢，可我瞧着你倒是比它们聪明的多。”祁眉目间的笑意一闪而过。
    揣着明白装糊涂。
    饕餮几乎骗过了整个十方域的凶兽。
    “我和它们的要求不一样，我只要求吃好喝好睡好，至于自由这种东西，有和没有都一样。”
    饕餮边说，边迈步进了亭子，一个越身，蹦到凳子上。
    祁的眸光扫过满地的血迹，笑的意味深长，接着，抬手拂袖，院内的血迹消失不见。
    随着祁的手落下，饕餮发现自己受伤也痊愈了。
    祁看了一眼蹲坐在椅子上的饕餮，自顾自的取出一枚红棋，下在棋盘上。
    “祁，你有话直说吧，这样怪渗人的。”饕餮双目端正道。
    “你不想要自由？”祁再次取了一粒棋子，红棋落到棋盘上变成了白子。
    “自由真的存在吗？”饕餮轻声问。
    “何出此言？”祁出声问。
    “我在十方域内，能够吃好喝好睡好，如果我去了外面，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与其出去和大道对抗，还不如躺平。”饕餮坦言道。
    祁听到饕餮的这话，眸色深幽，好奇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大道有问题的？”
    饕餮愣神一瞬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不过，到底没能抗住祁给的压力，选择实话实说。
    “这个……说来话长，我有几次饿急了，只能啃食自己的肉，我发现吃下的肉中所含有的凶兽之力，有极其细微差别。”
    “虽只是少了千分之一不到，但这绝对不是正常。”
    “一直这样下去，我体内的凶兽之力肯定会被抽干净。”
    “于是我找了比我更弱的凶兽，分了好几次啃食它们的血肉，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凶兽都出现了这种状况。”
    “那时，又恰逢天月神尊到处捉拿凶兽。”
    “天月神尊是凌驾于大道之上，可他若是抽取我们力量的人，便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我们下手。”
    “我进而联想到大道和天月神尊之间的明争暗斗。”
    “我几经试探，发现确实是大道在偷偷汲取凶兽的力量，大道拥有法则之力保护，我对它无可奈何，还不如进十方域呢。”
    ——————
    可惜其他的凶兽不懂天月神尊是在救它们。
    把天月神尊当成凶兽的敌人对待，甚至有些凶兽还想寻求大道的帮助。
    面对那些冲击十方域结界的傻货。
    它是看都不看一眼，正好所有凶兽只关注离开的问题。
    没有凶兽和它抢食物，它很快就把十方域内所有的食物给吃光了。
    它吃完食物实在饿的慌。
    只能选择啃食自己的肉。
    不过，在这中间发生过一件怪事。
    一次，它醒来的时候，嘴里含着自己身体上的肉。
    而它身体却是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缺失的地方，这绝对不正常。
    这代表着，它嘴里含的那块肉至少是上千年前的。
    可它不可能含住东西，不吞下去。
    它当时想到只有可能，它被迫沉睡了上千年而不自知。
    后来，祁出现在十方域。
    瞬间，十方域内众兽沸腾，它也蠢蠢欲动，想吃祁。
    结果，它没有来得及动手，就传来祁群殴十方域内排名前二十名凶兽的消息。
    祁一个人把二十头凶兽给群殴的消息一传出……
    只剩下几头不要命的凶兽敢挑衅祁。
    然后，那几头凶兽全嘎了。
    也多亏祁的出手，还了十方域一片宁静，也给一些低等级凶兽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却是一点活路不给它。
    它一个嗜食如命的凶兽，只能沦落到啃土的地步。
    直到它差一点将自己身体吃光的时候，凤倾染出现了。
    凤倾染改变了十方域的格局。
    重新将十方域内种满食物。
    这对于它来说本是极好的事情，可凤倾染这个老六，种的食物只能多看，不能多吃。
    这对它是一种极其惨无人道的折磨！
    饕餮想到这些不由得磨了磨牙，真想让凤倾染也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当然这后面东西，饕餮只敢回忆一下，不敢对祁说。
    饕餮看着举棋落子的祁，双目转动，“祁，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能不能给我一亩三分地的食物，让我敞开了吃？”
    “你还真是挺执着的，这个时候，心里还只有吃。”祁不咸不淡道。
    “我倒是想做些什么，可大道手里的力量，把我们克的死死的，明知不可能反抗成功的事情，还不如躺平享受。”饕餮无所谓道。
    祁宛若初雪的眸子闪过微光，“你知道为什么凶兽一族没有雌兽吗？”
    “为什么！？”饕餮双目紧盯着祁。
    祁出声道：“大道干的，它利用法则之力，抹除了雌性的存在，令你们一族再也无雌性诞生。”
    “竟是它！它这是想断掉我们一族的传承吗？”饕餮咬牙切齿道。
    “饕餮，和我们合作，灭掉现在的大道，如何？”祁神色认真的问。
    “你要灭掉大道？”饕餮瞪大双目，大道手里有法则之力，它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消除大道。
    且大道之上还有大道。
    那背后的力量，可不是它们能够解决的。
    它们连破碎虚空的力量都没有，如何能对上大道背后的力量？
    “不是我，是我们。”祁自是看出饕餮的顾虑。
    “我和你？”饕餮有点不确定，它在祁眼里这么强的吗？
    祁不找其他兽，非要找它。
    “你能不能把脑子捡回来？”祁略显无语，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我……我，我们灭完大道，要去哪里？我可没有破碎虚空的力量。”饕餮有点怕，不想死。
    “灭掉现在的大道，自然有新大道出现。”祁突然感觉墨惊鸿也不算气人。
    “新大道？你的意思是说李代桃僵？”饕餮思绪飞快运转。
    这个方法不错，既不会惊动大道背后的势力，也能还它们一片安宁。
    祁：毫无默契可言，却又意外的同理。
    “饕餮，你先回去，等我消息。”祁冲着饕餮摆手道。
    “有个问题，就是凶兽一族中很可能有大道的卧底，尤其是那个梼杌，总是鬼鬼祟祟往邪魔那里跑。”饕餮看似只关心吃东西，却还是将所有凶兽的举动尽收眼底。
    “今日的谈话，你应当清楚。”祁语气微沉。
    饕餮秒懂，“放心，我哪怕是把嘴巴吃掉，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嘎吱！——
    院门打开。
    饕餮跳下椅子，往外走去。
    饕餮踏出院门，这一次没有任何压力袭来。
    突然——
    一个瓷瓶朝着饕餮抛来。
    饕餮下意识用嘴接住瓷瓶。
    “这个是给你的酬劳，服下它，可比平日里多吃三倍的食物。”祁的声音落下，院门也跟着关上了。
    院内的祁，神识扫过云端之上的那群凶兽。
    随即抬手掐了个法诀，一只白色的鸽子出现在他肩膀上。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传回幽玄秘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