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从没有想过，一分钟会这么长。
    刚才他沉沦于那个吻，脑子里除了空白什么都没有。
    心里算计着时间应该早就过了，他还特意允许这个女人多放肆一会。
    没想到，她玩弄了自己一番后，时间才刚到。
    他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但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愿赌服输，接下来一切照旧。”
    姜音挪动双腿，缠着他的腰。
    “那我现在做什么都可以吗？”
    裴景川抿了抿唇。
    显然，失败多了，开始汲取教训了。
    但是汲取失败，他根本想不到这女人接下来会走哪一步歪棋。
    “都可以。”他只能这么说。
    姜音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饿了，可以去你家一起吃个饭吗？”
    这个回答倒是在裴景川的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要继续亲嘴。
    “可以。”
    裴景川说完，捏住她的脚踝，皱眉道，“能不能先下去？”
    姜音却缠得更紧，“现在不急着回家，我想再亲你一会。”
    裴景川，“……”
    ……
    回去的时候，姜音问他，“你真吃了药吗？”
    裴景川嗯了一声。
    没反应，但是很爽。
    这话裴景川没说。
    ……
    姜音跟他一块去逛了超市，买了些食材。
    回家做了简单的两个菜。
    她很久没下厨，手艺生了一点，但是依旧色香味俱全。
    裴景川从未在这房子里做过一顿饭，奇怪的味道蔓延开来，让人舍不得走。
    他也给面子，把菜都吃完了。
    “喜欢吃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姜音坐在对面笑。
    裴景川对这些无感。
    此刻，两人难得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裴景川也有心情跟她聊一会。
    “你回国之前，应该打听过我最近一年在北城都做了什么。”
    姜音对上他寡淡的眸子，“对，怎么了？”
    “我没把这个赌当做我们之间的情趣游戏，你要是输了，你真的会从北城消失。”
    姜音笑着耸肩，“干嘛，劝我投降啊？”
    裴景川提醒她，“明天是最后的时间，你可以动手安排后事了。”
    姜音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裴总要杀了我吗？我以为你要把我送给吴海呢。”
    一句话引起小小波动。
    裴景川眼眸沉沉，“你好像对吴海很了解。”
    姜音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浅浅抿了一口，“那也是多亏裴总你的封神视频，那小孕妇长得挺好的。”
    她看向他，分不出喜怒，“怀孕那么辛苦，但是那位姐妹一点都不怕，在裴总身下欲仙欲死。”
    “所以我顺便搜了一下她，就知道了吴海跟你的关系。”
    说完，姜音啧了一声，“听说他那方面有问题，所以精神状态不正常，私下玩得特别恶心，难怪会给你送孕妇，一般人谁敢这么做。”
    这话如针一般，扎中裴景川的心脏。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姜音打量着他的动作，问道，“裴总，那次你爽了吗？”
    裴景川自然知道她问什么。
    “我爽没爽，你看不出来？”
    “没拍到呢，我怎么会看得出来。”姜音勾唇，冷笑道，“有其他方位的视频吗？我看看，不外传。”
    裴景川被问得心口发紧。
    奇怪的，陌生又熟悉的凉意，爬上后背。
    他拧眉。
    怕她生气这个德行跟刻在骨子里似的。
    怎么失忆针不针对妻管严，真是鸡肋。
    “我吃好了。”他结束话题，“你随意。”
    裴景川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看见人不见了，便叫了个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
    隔壁亮起灯，一直到很晚才熄灭。
    同时，裴景川也盖上电脑。
    看向那片黑暗。
    生气了？
    真以为自己搞了那孕妇？
    不对。
    他在意这个干什么。
    ……
    裴景川躺上床不久，就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姜音没穿鞋，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睡了吗裴总？”
    裴景川自己都没注意到，一直吊起来的心，此刻正在慢慢归位。
    他开口，“没睡。”
    姜音轻轻环住他。
    手指钻进浴袍里，摩擦着他受伤的地方。
    即使什么都没说，但是动作充满了怜惜和心疼。
    “想跟我聊天吗？”
    裴景川破天荒道，“念在你只能活一天的份上，可以跟你聊会。”
    姜音轻笑。
    “你怎么会舍得我死。”她问，“你不想把我送给吴海吗？”
    裴景川手臂一紧。
    他顿了顿，才道，“你不一定入得了他的眼。”
    姜音故作惊讶，“怎么会，我是你的前妻哎，一年前我们结婚那么轰动，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命根子。”
    “今非昔比。”
    “那他可以改造我啊，让我怀上别人的孩子送给你，你会要吗？”
    裴景川呼吸一滞，太阳穴狠狠跳了跳。
    声音明显沉了几个度，“孕妇的手段他用过一次了，我不会一直买账。”
    “你不要，那他可以给别人，低价出售总有人要。”
    “……”
    裴景川闭眼，“你想去？”
    姜音在黑暗中勾唇，“这不是你一开始的计划吗？”
    裴景川残忍一笑。
    “你倒挺冷静。”
    “不冷静呀，面对生死谁能冷静。”姜音吻了吻他的手指，然后把它放在自己胸口，“但是我现在总不能退出游戏吧，如果你一定要我输，我死得体面点也挺好的。”
    裴景川拧眉。手下动了动。
    “你没穿衣服？”
    姜音声音带了笑意，“穿了，是今天下午特意去买的衣服，你想不想看？”
    裴景川的掌下，是一片细腻又光裸的肌肤。
    穿了跟没穿一样，可想而知是什么。
    他滚了滚喉结，“我要睡了。”
    顺便抽出手臂。
    姜音没有大动作，只是轻轻挨着他。
    “裴景川，你会厌恶我这些行为吗？”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几个度，揪着人的心。
    答案显而易见，“会，很廉价。”
    姜音顿了顿。
    有点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
    “看样子我真的赢不了了。”姜音难过地说，“裴景川，以前我欠你的，你现在不管怎么对我是理所应当，你想赢，那我就让你赢吧，明天晚上我任你处置。”
    裴景川幽冷道，“又要玩什么把戏？”
    姜音轻笑。
    热泪滚落，砸在裴景川的手臂上。
    可她没有出声，感觉到眼泪掉下来了，她轻轻擦去，而后埋首在他怀里。
    “裴景川，我爱你。”
    多么浪漫的告白。
    但是裴景川听完，心里乌拉拉的亮起警告。
    这娘们又要开始玩他了。